当时中介公司的招聘广告贴到厂门口,紫小雪和几个姐妹都报了名,但只有紫小雪被安排与雇主通了电话。听声音他应该是一位中年男子,声音雄浑,充满磁性。他问了一些问题,然后约定逢周日时去海曙区“观海御廷”8号做清洁。
房子由一位中年阿姨看着,说是主人不常住。紫小雪第一次见到屋里的陈设便惊呆了,房间很考究,每一处细节都是有意而为,紫小雪似乎走进了梦境中王子的宫殿。她小心翼翼地在屋子里走着,心想为什么这么好的房子却没有人住呢,屋子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小雪心里装着维扬,昏昏沉沉地到了工作的地点,阿姨很热情地迎上来,开口就是:“你可好久没来了啊?”
“阿姨,我不是一周来一次吗?”
“我在这里,天天闷着没人说话,天天见不到人影,一天当一年过。你算算可不是好久?以前总觉得有钱人好,其实有钱人也未必都好,就像杨先生,那么大的家业,到处都是别墅房产,都空着,哪里住得过来啊!”
阿姨絮絮叨叨地说着。
“阿姨,杨先生多久回来?”
“杨先生自己不住这里,是他儿子住。儿子在国外留学,刚刚回来。”指指院子里的草坪上到处的车轮印,叹口气说,“这就是少爷和他一群朋友弄的,一群疯疯癫癫的年轻人,把车开得歪来歪去的,一来就按着喇叭对我大吼大闹,一点都不像他爸爸那么有修养。”
小雪笑了,摇摇头,走进房间打扫卫生。到处是瓜皮纸屑,费了好久的工夫才打扫干净,吸尘器的声音吵得紫小雪头昏脑胀。打扫完后,紫小雪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去,极目远眺,暗灰色的大海,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来,吹得脸上痒痒的。
紫小雪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这座白色城堡里的公主,身后有彩云般的披风给她披上。
3.海边别墅的疯狂派对
紫小雪是被阵阵震耳的音乐声吵醒的。可能是太困了,再加上她晕倒后身体还未恢复,不知怎么竟回到房间不自觉地倒在床上睡了过去。看着窗外的朦朦暮色,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将房门轻轻打开一条缝。
浓烈刺鼻的烟酒味和令人眼花缭乱的激光灯,伴着强劲的音乐,夹杂着欢呼声,震得整个房子都在颤抖。
螺旋状的汉白玉楼梯下去,是一个宽敞的大客厅,客厅上晶莹的白玉兰吊灯光线调得很暗。灯光下几个人影执着酒杯正忘情地狂饮。
一个卷发蓬头的大个男生端着半杯酒摇晃着站起来,走向深陷在沙发里醉得神情恍惚的男生面前,笑道:“杨洋你小子泡洋马子还不够,怎么突然又杀回来了?”
叫杨洋的男生一动不动,醉意已深。
旁边一个黑色抹胸长裙女生站起来,将高个男生拉着坐下:“你他妈有病啊,哪壶不开提哪壶。洋酒伤胃,洋妞伤身,都他妈像你,迟早要死在女人身上。杨洋这次突然杀回来,还不是为了王冉。”
“得得得,‘鸭嘴’,别说得这么恶心好不好?凭什么为了我?”一个女生接口。
“怕你另寻新欢,见异思迁啊。哈哈。”
“求求你,别说得这么封建好不好?杨洋是去国外见过世面的,外国人的思想已经开放到外太空去了,在他看来,我们他妈都是乡巴佬。”
杨洋闭着双眼,长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王冉穿着一条背带牛仔裤,短发齐肩,大眼小嘴,面容俊俏,鼻尖微微上翘,一副清纯的高中生的样子。她手里执着一只酒杯,跳起来跨到同样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一个英俊男人大腿上。
英俊男人淡淡微笑,搂着王冉的腰,将手中的酒杯放到她的唇边。王冉喝了一口酒,俯身与男人亲吻起来。
一直闭着眼的杨洋这时把眼睛睁开,看到这一幕,狠狠将手中的酒瓶摔在地上一跃而起,指着王冉,大吼道:“王冉,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个男生见他情绪有些失控,上前拦他:“杨洋,别冲动,怪你自己,现在他妈这社会对什么都可以认真,千万别对女人认真。”
话音刚落,身后那个外号叫“鸭嘴”的女生脱掉脚上的高跟鞋朝他扔了过来,准确地命中他的裆部。
“李二狗,你这个王八蛋,你在说什么?”
李二狗捂着下身,龇牙咧嘴扭头:“动那么大的火干吗?我这不是在安慰兄弟吗?”
杨洋一把推开李二狗,指着抱着王冉的男人:“王冉,你有意寒碜我,也没必要找一个街头混混,折了你的身价。”
英俊男人一听这话,嗖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王冉拦也拦不住。他掠开额上的头发,露出一道醒目的伤疤,走到杨洋面前,不屑道:“混混?你说对了,我他妈就是个混混!你去过后门街没有?那里一天有多少人在那里断手断脚,被开膛破肚,你知道吗?你见过老子一手拧断一个小混混的胳膊,见过老子剁掉一个人五只手指吗?老子每天在刀尖上打滚,你每天躲在大房子里在女人的肚子上打滚?你别以为这是你的地盘,老子就不敢收拾你!”
王冉紧紧拽住英俊男人的手臂:“Leo,别和他一般见识。”
叫Leo的男人身板十分壮实,身高1.80米以上,发怒时浑身肌肉都在颤抖。
杨洋虽然比他矮一个头,身体比他单薄许多,但也不让步,对王冉道:“如果我们吹了,那么‘达硕’和‘科思’的合作也就吹了,你怎么向你爸交代?”
王冉撇撇嘴:“‘科思’离开‘达硕’的资金照样可以做得很好,这个就不劳你杨少总费心了。况且你现在还不是‘达硕’的总裁,‘达硕’和‘科思’的合作成不成还由你爸说了算。”
“王冉,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从未脱过奶味的boy,我不想和一个boy谈恋爱,你懂吗?”
“王冉,这是你的借口!”
“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但是我真的要提醒你,像你这种只能靠你爹的钱去讨女人欢心的男人,根本不算男人。对不起,本小姐缺的不是钱。”
杨洋无言以对,是的,从小到大,他生活在父亲的光环下,作为资产过十亿的“达硕”集团的未来掌门人,他像一株在温室中长大的树苗,没有经历过风霜雨雪。他以为钱能买到一切,但王冉生来就不缺钱。
杨洋气郁于胸,提起一瓶洋酒咕咚咕咚仰面灌了半瓶,身体摇摇晃晃,默默地扶着栏杆往楼上爬。一掌推开房门,一阵熏人的酒气冲向紫小雪。
紫小雪发着呆,被这一吓,往后一退,跌倒在地毯上。
“你?你是谁?”
“我……我……”
紫小雪满脸通红,不知如何回答。
杨洋在地毯上一绊,身体往前一倾,整个身体朝紫小雪压过去。紫小雪尖叫一声,差点被他压得窒息过去。
杨洋绵软无力的身体压在紫小雪身上不肯挪开,气喘如牛,酒气肆无忌惮地朝她脸上喷。
“你快起来,放开我。”
“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然我强暴你。”
“小雪,紫小雪。”
“做我女朋友吧,紫小雪。”
“不,不行,不要。”
不行?不要?杨洋刚才在王冉面前吃了憋,最听不得的就是拒绝。现在可好,不止王冉,全世界都在拒绝他。杨洋恼了,伸手要扯紫小雪的衣服,紫小雪急忙喊救命,但于事无补,外面响着音乐,根本听不到房间里的动静。
“你答不答应?”
杨洋抓住紫小雪的衣服,情急之下,紫小雪含泪点点头。
杨洋得意地哈哈大笑,摇摇摆摆站起来,拉起紫小雪,拉她跌跌撞撞下楼,对着大家宣布:“从今天起,紫小雪就是我杨洋的女朋友了。”
众人惊愕不已。
李二狗先笑了:“杨洋,你会大变活人啊?你他妈品位独特,吃腻了山珍海味,又爱好起农村妹来了?小子,在美国纵欲过度,采阴补阳吧?哈哈。”
杨洋不搭理他,将满面羞红的紫小雪拉到王冉的面前:“这是我要给你的意外。”
王冉惊讶地上上下下打量紫小雪,看到她身上的围裙,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杨洋,你疯啦?你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你把你家的佣人拿来充当女朋友,你真是,真是……”
众人轰然大笑。
杨洋望望紫小雪土里土气的样子,心里有气,但又不好在众人面前丢这个面子,倒了一杯洋酒给紫小雪,命令道:“喝了。”
“我不会喝酒。”紫小雪嗫嚅着。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杨洋把嘴抵到紫小雪耳边,威胁道:“如果你今天不喝了这杯酒,今晚就别想出这个房子。”
紫小雪怯怯地看着他,闭上眼睛,憋了一口气,将整杯洋酒喝了下去。酒从喉咙一直烫到胃里,让她眼泪直流,不停咳嗽,打了个趔趄,便带着满脸的绯红倒在了沙发上。
大家见她的窘样,更是哄笑不已。
杨洋顿感无地自容。
Leo站起来,打了个响指,对王冉说:“我们还是走吧,他这样戏弄一个打工妹,我都觉得羞愧。”搂着王冉出去了。
“鸭嘴”在客厅里四处找那只扔出去的高跟鞋,李二狗这时奸笑着凑近杨洋耳边,小声说道:“兄弟,不耽搁你的好事了。”
一瞬间,人去屋空。
听着门外引擎的轰鸣声远去,杨洋站在客厅满地的酒瓶烟蒂之间,呆呆看着蜷在沙发上醉过去的紫小雪。
她扎着马尾,衣着太普通不过了,和这个城市早晚匆匆行走在街上的异乡人一样,为了在家乡那些渺小的幸福,不辞辛劳。
不管怎样,她在他眼里还是一个女人。
女人,哼!
杨洋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空气骤然安静了下来,似乎可以听到烟丝燃烧的声音。透过缭绕的烟雾,他想起这一年在美国的日子。
生活对他来讲就是吃喝玩乐,美国女人,日本女人,韩国女人,中国女人,不一样的只是寻求刺激的方式。
物质世界的最高追求是把身体中欲望的恶魔大胆地释放出来,钞票只是一种工具。
他把法拉利停在路边的一个陌生女人面前,如果这个人是美国人,她多半主动提出来去一个静僻的地方好好享受一番二人世界的快乐;如果这个人是日本人或者韩国人,她最初会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