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意识被重创后需要恢复多少时间是不可知晓的,就如米兰现在这样。秋月空已经常识了很多办法,但是都没有作用。
米兰意识异常的原因应该不止频繁调用第二与第三序列之间的能量那么简单,秋月空猜测有可能是受到了昆库拉的影响,但是那也不过是一个灵智消散的上位外神罢了,不可能会对米兰造成多大影响。
黑影再次突然出现在秋月空的身后,打断了他的沉思。“昆可能不止上位那么简单。”他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就已经牵扯到了刚刚秋月空思索问题的关键部分。
秋月空顿时仿佛如梦初醒般醒悟了过来,他飞速的从脑海里调出了一份资料,资料以能量波动的形式直接传给了黑影。
“这是一个关于意识的实验,以及“我”以前的对照记录。实验结论是意识强度与序列能量有着不小的关系,但是对于生命层次较低的物种来说,序列能量再强也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而“我”的对照则是证明了意识想要修复首先得靠自己的意识能否醒悟,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像是现在的米兰意识已经进入了一个由她自己打造的回忆世界,她需要在哪里发现世界是虚假的才能做到突破意识层次,再次苏醒。”
黑影听完后再次离开。秋月空叹了口气,这家伙,一听有救就全交给我了,真把我当保姆了。
然而米兰的情况却与秋月空所说的不能说是完全一致,只能说是基本不同。她意识恍惚的看见了一块块碎片,碎片漂浮在空中不断做着奇怪的旋转,毫无规则可言。这是一片奇怪的灰色空间,透着一股毫无生机的感觉,像极了米兰现在飘忽的意识。
米兰的意识此刻只能本能的朝着其中一个意识“飘”过去,但是无论她怎么摆弄四肢,都不能走进一步。她“低头”一看,自己压根就没有四肢,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她再次“看”向那块被她盯上的碎片,意识一动,碎片仿佛接到了指令。
一瞬间无数细线一样的东西向着米兰扑来,接着一幅幅熟悉的画面在细线的编织下逐渐浮现,映入米兰的眼帘。但是下一刻,她就被“踢”出了回忆。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只记得看到那幅本来不应该出现在她脑海里的画面的一瞬间,她的意识就当场清醒了一半。
但是她根本顾不上之前的异样,直接开始观察现在的异样。她现在身处的地方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没有太阳月亮,除了三团颜色各异的火焰体,什么也没有。
这里难道是微观世界?三团火焰则是元火?米兰不知道,她对这处奇异的空间一无所知,甚至连意识都是恍惚的。她没有任何躯体可以使用,不过在微观世界里要是有躯体可用才是奇怪的。
下一刻火焰们相互相互旋转着向上飞升,直到消失不见她才发现其实是自己的意识开始下沉,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开直到一个黑色的漩涡包围了米兰,她的意识再次进入恍惚状态。
直到一份类似湖面一样的地方反射出一个和米兰一模一样的样子,米兰此刻是终于了解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团模糊不清的青色光影。
下一刻她便如梦初醒般的再次醒悟过来,意识又一次剧烈震荡,只不过这次的意识震荡是在进行某种“纠正”,她被损害的意识在自我修补!不,不对,应该是在进行某种重塑。
镜像湖面理她越来越近,直到镜子中的光影和她“撞击”在一起,她的意识迅速来到湖面的对面,大量气泡在撞击中形成,一股强大的浮力拖起米兰的“身躯”,几乎是在拽着米兰向“上”前进。
直到一束光不可思议的照亮了整个世界,米兰突然睁开了眼睛,元火几乎是瞬间被召唤出来。金属柜子也立刻被她撑破了,大量绿色的粘液从柜子里流了出来。
米兰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现在的身体,一股与以前完全不同的力量从她的四肢百骸涌出来,她的肌肉密度应该达到了相当恐怖的程度。
她再次想要回忆起刚刚经历的不可思议之事,却已经无法回忆了,仿佛一切只是她的一场梦,一次惊鸿一瞥。只有星星点点的模糊记忆如雾中桃花般提醒她刚刚发生过什么。
她唯一还清晰无比的还记得的,只有那冲出白光之前如梦中呓语般的狂笑,她已经记不起那人是谁了,但是本能的感觉到害怕,以及沸腾的战意矛盾的充斥着自己的意识。
把那些杂乱之事抛掷脑后,米兰才开始重新打量自己的样子。胸前的软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壮硕的胸大肌,胯下....总而言之,他终于恢复了男儿身。
秋月空此刻也飘飞进来,挥手间一件白衣便穿在了米兰身上,接着又飘飞出这个奇异的空间,米兰所处的是一个3x3x3米的乳白色方形空间。米兰见秋月空不语,便跟着进入他的蓝色光门之中。
从光门里走出,米兰又一次来到了卧室,这是秋月空第一次和他谈话的地方。秋月空一改以前俏皮的样子,神情严肃的和米兰说:“你先做好心理准备,无论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如实告诉你残酷的真相。”
米兰闭上了眼睛,不到一秒后再次睁开,这一次他的眼中逼射出一道寒光。
“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五年左右。”
“我现在二十几岁了,但是我的心理年龄才十几岁,而且突然恢复了男儿身,这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就我现在的观察不会有,你的意识会自己克服这种小问题的。”
“机械之神怎么样了?”
“我一直以为他死了,但是他的生命形式实在太过特殊,以至于我不敢完全肯定。直到我观察了你意识恢复的全过程我更加确定,他一定没死。”
“铁角城怎么样了?”
“几乎被夷为平地,所有生物都被抽走了基源。”秋月空顿了一下,继续说:“就是你泡的那些绿色粘液,那就是被稀释过的基源。”
米兰的眼神暗淡了一下,接着变得更加坚毅,近乎消失的申冤者随着他的意识而动,在原本小女孩送他的手链处化作了一个魔铁手链。原本的手链已经被烧掉了,现在只剩下坚硬的魔铁手链。
“马兰怎么样了?”
“如日中天,已经是黄剑骑士团副团长,黑石城城主,铁角城,不,现在是新科城城主了。伊兰斯最大组织科沃兹之主。”
米兰听着秋月空口中的马兰,仿佛在听另一个人的丰功伟绩,五年时间实在是太久了,即便对米兰来说只是一个比较久的梦。
“他父亲,在来铁角城的路上不幸去世了,机械之神可能只是看了他一眼....所以这几年马兰过的挺痛苦与煎熬的。”秋月空叹了口气。
“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就读于马兰新办的公立学校,马兰对于思想教育这一块把握的非常严格,几乎没有人去嘲笑她们不堪回首的过去。”
米兰闭上眼睛,让这些信息在自己的大脑中再过一遍,确认没什么遗漏后便开始询问自己的问题。
“我想知道为什么机械之神说我用九火是浪费。”
“因为你用的烂。”秋月空一针见血的说。“你学的九火没有问题,但是练出来的元火就和糟粕没什么区别,同样身为主人的你居然连糟粕都用不好。”
米兰点了点头,以示明白。
“为什么我的元火会打不破祂的能量封锁?”
“说到底还是稳定性的问题,一块钻石和一块碳对撞必定是碳输,因为钻石的物理结构要牢固的多,所以高层次的火能量除了能级的攀升,还有稳定性的提升。
两个火焰法师对轰,为什么没有产生无主性火能量,就是因为这种火焰是从法师体内的能量转换而来。法师体内能量的稳定程度决定了火焰能量的稳定程度。
法师的修炼说到底就是能量对于肉体的改造,为什么人可以通过锻炼来形成肌肉?就是因为运动造成了对肌肉的小撕裂,再通过外部摄入物质来形成更多的肌肉。初期改造就像是小孩子长身高,只要能量够会瞎跑,基本都会长高。但是进一步锻炼肌肉,就需要有足够的知识作为基础。不然瞎锻炼就会伤身。完成了初步的释放充能到极限后就是练习我给你的功法,这是进一步的结合,法师修炼和人锻炼肌肉的差异就在此。
人锻炼的肌肉只是量的增多,而法师修炼却是量变引起的质变。能量对于身体改造达到一定程度,在身体内进化出了新的与能量相关的器官。这种器官未必是可以看得见的,其中最普遍的就是法相。他没有实体,但是确实是法师身体的一部分,他象征着法师的能量原体,只是还没到法相境界的人无法做到离体外放和具化成人。
《九火》的本质其实是练出9个类似分身一样的器官来做到伪九法相的境界,试问一个人拥有9个法相是什么概念。只可惜你现在的境界太低,所以遇到机械之神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你现在其实并没有把小火灌顶练到极致,甚至连普通级都没有。”
“我要重新练。”
“也行,如果你能受的了万箭穿心之痛。”
“我已经感受过一次了。”米兰平静的回答道。
秋月空伸出手,按在了米兰的额头上,一股淡淡的能量钻入米兰体内,接着就看到米兰手上的火环,金色格子一个接着一个暗淡,同时米兰体内的火能量逐渐消亡,元火开始崩溃。
不到一分钟,米兰体内的能量已经消散了。
这一刻,米兰,破而后立,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