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丫环的带领下来到府门口时,秦寒玉已等在那儿了,两人默契的没有打招呼,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天还没有亮,街道显得格外清冷,千叶挑起车帘,心不在焉的到处张望。
“千叶捕头是第一次来京城么?”秦寒玉开口打破这份沉寂。
“不是。”千叶放下车帘,转头看向秦寒玉:“我小时候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是么。”秦寒玉闭上眼睛,似乎很疲倦。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乘风的声音自帘外传来:“爷,已经到宫门口了。”
秦寒玉睁开眼睛,走了出去,千叶随后下了马车。
陆续有身穿官服的人经过,秦寒玉让乘风与车夫回去,示意千叶随他进宫。
进了宫门,秦寒玉便将千叶交给一位太监,让他带千叶到御书房外候旨,而他则匆匆的赶赴朝堂。
这个时辰鲜少有宫人走动,千叶跟在太监的身后,一不留神,便跟丢了。
天渐渐亮了,千叶留在原地近半个时辰,也不见那太监回来找她,并自己寻路去了。
千叶拦住路过的宫女:“这位姐姐,请问御书房怎……”
‘嘭’的一声,千叶寻声望去,却看到一个女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她好奇的走过去,问向蹲地捡东西的宫:“怎么了?”
“皇后身边的崔姑姑不小心打翻了皇上的药膳,匆匆忙忙的,怕是去重新做了。”
“千叶神捕……”焦急的脚步声传来,千叶转身望去,便见之前要带自己去御书房的太监,一路小跑的过来。
“您去哪儿了?让奴才一顿好找。”
千叶顿时无语,这太监也是够迷糊了,把皇上传召的人弄丢了一个多时辰,才知道回来找,不容她开口,那太监又着急的催道:“您快随奴才去御书房吧,皇上已经传召好一会儿了。”
两人风尘仆仆的赶到御书房时,总管太监已经等在门口了,他瞥了千叶一眼:“皇上已经等候多时,请随奴才进去。”
走进御书房,便发现秦寒玉和齐王都在,千叶心微垂下头,腿一弯,便跪在地上:“草民千叶拜见吾皇万岁。”
“平身。”不带任何语气的话,却令千叶感觉到无形的压迫感。
她缓缓的站起身,却仍然垂着头,如此的谦恭,倒不像她千叶的作风,如此一来,秦寒玉该放心了吧。
“不愧是英雄少年。”宇文明渊搁下茶杯,又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千叶缓缓的抬起头,目光平静无波,宇文明渊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手似乎也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
恰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太监总管的声音越来越近“皇后娘娘,容奴才先禀报一声可好……”
话音刚落,人已经步入了书房内,为首的是一身素衣女子,她快步走向书桌,焦急之色尽显无疑,伸手扶住看上去随时会倒下的宇文明渊:“孙太医留下,其它的人全部出去。”
一切来得太快,屋内的人似乎都受到了震惊,刚走出御书房,齐王便一把提起千叶的衣领:“我父皇怎么一见了你,便反应那么激烈?”
千叶自知不是齐王的对手,便放弃了挣扎,冷笑道:“长点脑子好不好,先不说皇后娘娘半年未出华阳宫,单凭她是带着太医来的,便就可以断定出她知道皇上会用得上,想知道原因,你得问皇后去,跟我较什么劲。”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齐王故意用力甩开手,千叶冷不防摔在地上,而齐王却并没有打算放过她,毕竟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人,这世上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慢着。”
说话的是一位衣服上绣着四爪蟒的男子,他温和的笑着扶起千叶,“四弟鲁莽,多有得罪,还望千公子海涵。”
千叶点点头,却是迎上了两道探究的目光,双手作揖,微微一躬身:“千叶见过太子殿下、荣亲王、晋王。”
齐王一脸不悦,看向一边的秦寒玉:“唉,你说这小子对谁都恭恭敬敬的,怎么偏偏不将我放在眼里?好歹我也是个王爷呀。”
秦寒玉懒得理他,千叶对齐王的态度确实有些不一样,不过现在哪里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过了好一会儿,太医才从屋里走了出来,说是睡眠不足引起的,并着人去熬安神的汤药。
很快,那名随皇后进去的年长宫女也走了出来,让大家都散了去,皇后要在华阳宫单独召见千叶神捕。
按说后宫不得召见外臣,且千叶还算不上是臣子,皇后却要单独召见他,众人难免感觉奇怪,却也遵从了旨意。
千叶刚走进华阳宫,便见皇后端坐在主位上,只留下了那位崔姑姑伺候,她赶紧跪在地下,轻呼:“草民千叶拜见皇后娘娘。”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皇后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千叶缓缓头,却瞥见了皇后眼底一闪即失的惊讶,只听她问道:“千叶神捕是哪里人?家里可还有其它亲人?”
“千叶无父无母,从小便跟着师父云游四海。”
“千可是你的本姓?据本宫所知‘千’姓的人很少。”皇后说着,似才想起千叶还跪在地上,抬手示意他起来说话。
“不是。”千叶摇摇头,见皇后脸色微变,又解释道:“听师父说,草民是他在树林里捡到的,当时正逢落叶的季节,故取名千叶。”
皇后突然不说话了,良久,她才站起身:“本宫乏了,雪如,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