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余杰,沫雪人呢?”
因为重余梦熬了几天几夜,重余杰知道光是以身体坚持不住为由是不能让重余梦乖乖回去休息的,便以只有休息好了才能更好的照顾江沫雪而让重余梦去休息,三天累积下来的劳累和困意让重余梦沾床就睡,也是因为有重余杰做的保证。
安稳睡了一夜,重余梦醒来后以最快的速度简单洗漱后就过来了,刚进来时不见重余杰身影,只有一个倚着门打盹的弟子,询问得知重余杰早便不在房里了,是在院里守着的,想着男女有别,重余杰不在房里守着也情有可原,重余梦就没有问太多,而是径自来到内室,却只见内室也空空,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人已不见踪影,重余梦一慌,先检查了一遍屋内,并无入侵横迹,后想起这可是在重余氏,外人又怎会轻易闯入?
摸了摸床榻还留有余温,重余梦厉声询问守门之人,在得知重余杰去了剑堂,且还是刚去不久后,联合尚有余温的床榻,重余梦猜想定是重余杰刚走江沫雪便醒了,而又刚好趁着守门之人坚持不住打盹去了别处,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找到人在哪里。
重余梦来剑堂找人之前已经吩咐人四处寻找了,重余杰听妹妹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后也急忙向外而去。
重余杰:“这里是重余氏,她对此地不熟悉,想来定是躲在了哪处”
重余梦:“那若是沫雪出了重余氏呢?”
重余杰顿下脚步,侧头无奈的看了一眼妹妹:“山门有弟子把守,从你的院子到山门也都是弟子,先不论江小姐一个弱女子真会避开这一路的弟子成功出去,即便真出去了你觉得会没有一个人察觉禀报吗?”
重余梦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但沫雪能去哪里呢?”
重余杰:“你可有先行找过南院?”
重余梦点头:“自然找过了,我连南院后山都找了,但就是不见人影”
重余杰:“那便是去了别的地方,我们分头寻找,先从南院周围开始”
江沫雪是不熟悉重余氏,能去的地方确实有限,但她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谁,所以她连南院都未出去。
南院重余梦的院子里有一座假山,假山后是可以坐人且不被发现的,江沫雪醒来时是卯时,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开门时倒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当时守门之人在打盹,江沫雪也没管,卯时的天虽未大亮却也不是什么都看不到,更何况院子里四周还都点着烛火,江沫雪原是想在小荷塘边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发现了这边后索性坐下,两手撑着下颚,一动不动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偶尔会有鱼儿在眼前游过。
耳边响起重余梦询问守门之人的声音,还有吩咐重余弟子们寻找她的话,这些江沫雪都知道,而她之所以不现身非是任性,只是想一个人就这么待着。
重余氏虽然很大,但念着江沫雪不熟悉,再加上各个地方守着的弟子都说未见过江沫雪去往何处,所以兄妹俩又找来南院,而江沫雪不见了这件事当然也瞒不了重余家主,但只要人还在重余氏就好,重余家主虽未参与寻找江沫雪之中,却加派了更多人一起寻找,后又斥责了儿女一番。
重余家主瞪着儿女:“还不赶紧去找人”
兄妹俩恭敬应答:“是,父亲”
见儿女走出几步远,重余家主补充道:“找到人了立刻告诉为父”
兄妹俩当然是点头应承,即便父亲不说他们亦会如此做。
重余梦“现在去哪儿找?”
找了足足两个时辰,基本上整个重余氏都差不多找遍了,但仍是不见人影,重余梦悬着的心从未落下,对江沫雪的担心也只是越来越多。
重余梦:“你说沫雪会不会真出重余氏了?”
重余杰摇头,见妹妹火急火燎的他也心疼:“江小姐一个资质平平之人,是不可能会躲过这么多人出去的,说不定江小姐连南院都未出”
“未出南院?”重余梦摇头:“我第一个找的地方便是南院,南院虽大但我院子又不大,倘若沫雪真在南院我不可能会找不到”
重余梦嘴上是这么说,但跟随重余杰又去往南院的脚步却未停。
等真的在南院找到人时,重余梦才知道自己的粗心大意,江沫雪一个普通人,本来她那时只要感受一下四周便能知晓假山后那抹气息,偏她太过着急,又怕真有坏人进入重余掳走江沫雪,又怕江沫雪真趁大家不注意出去重余,若是在重余城里还好,重余梦最怕的是江沫雪会一个人去红河村,把江墨心所做孽事归结到她一个人的身上。
人找到了就好,双方接受了各自的道歉,其实没有人觉得江沫雪躲着、明明听到声音却不出来是在任性,是不懂事,大家对江沫雪的遭遇都很心疼,尤其是找到人时看到江沫雪那双目无神的样子时更加心疼。
此时三人围坐于矮桌前,一时间相顾无言,重余杰是不便开口,重余梦则是数次张嘴欲言又止,却也不知是要安慰还是应该询问……
“刚出生时我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世人皆知江氏夫人生的是对双生姐妹,但我直到会认人了也从未见过另一个小孩,直到八个月时”
江沫雪低垂着的脸上面无表情,声音很轻也很好听,却也透着一股悲凉。
兄妹俩安静的听着,看向江沫雪的眼神透着心疼,其实那时候的重余梦也不过一岁多而已,对于江氏双生花而言虽是听过却是记不住的。
江沫雪:“因身体原因,即便每天父亲母亲都会来看我,却也不敢逗留太久,甚至因身上从外带着的寒气连靠近我都不能,更别说抱一抱我,所以也就没机会说我是还有一个妹妹的这种话,虽是因为说了我也听不懂,但那间门窗紧闭充满药味的屋子确实除了哥哥外,再未出现过一个与我一般无二的小姑娘,也就是我的妹妹——江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