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有喜欢的人了”
弟弟一进来便是这么句话,毕兴义再淡然的性子此时也变得饶有兴趣:“哪家姑娘?”
毕兴安变得有些扭捏:“就是南云世家的妹妹”
弟弟一个大男人竟有扭捏羞涩的面孔,一时惊到了毕兴义,但也看得出来弟弟可能是真的喜欢到了骨子里,所以才会在提及对方时会露出这副模样。
毕兴义猜测道:“江墨心吗?”
毕兴安摇头:“是沫雪妹妹”
沫雪妹妹?毕兴义神情忽然变得严肃,眼眸里闪过一丝什么。
毕兴安还沉浸在与江沫雪的美好未来幻想中,所以并未看到毕兴义的变化,而他来也不是为了征求他哥意见的,他是来说一下的,所以知道他哥已经听到了后,毕兴安如获至宝般,失了世家公子稳重的跑了出去,该是想去和更多人分享。
毕兴义看着弟弟的背影,脑海里闪过的却是那个女孩的一娉一笑,还有她从儿时便软声软气叫兴义哥哥的声音,他心中也欢喜那个善良漂亮的女孩,但他却没有弟弟的勇气,至少弟弟不会像他一样喜欢了数十年仍只是藏于心底眼底,连大声告诉旁人都做不到。
但就这么算了吗?好像也不可以。
……
“听说了吗?二公子把江家小姐邀请过来了”
“毕江两家是世交,江家小姐来不是很正常吗?”
“这次可不同以往,二公子不是已通知过他喜欢江家大小姐吗?听说这次来的不止江家大小姐一人,还有江家主及江夫人”
“你是说江家这次是来和家主与夫人商量江大小姐以及二公子婚事的?”
“不然怎么会江夫人也一起来?而且哪有这么巧,三日前二公子刚缠着家主写信告知江家主,今日便说江家主和江夫人都要来了,除了商量江大小姐和二公子的婚事,你还能找到更好的解释吗?”
“很闲?”
身后传来一道冷声,把两人吓了一跳,听出来了是大公子,平时不怒自威都让她们害怕,现在这声音很明显掺杂了怒火,两人被吓得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身子也在打着哆嗦。
“大……大公子,奴婢……”
“本公子不想再看到你们”
潜在意思便是让她们收拾东西滚人,毕家大公子话少性子冷,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是不容拒绝,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两个侍女才更加心惊,急忙磕头求饶,但不管两人如何哭得伤心和磕破了头,毕兴义都不为所动,冷冷的觑了一眼地上两人,目不斜视的从两人旁边走过。
在世家做事月例多,自己的事情做完后还会有些空,光是吃的穿的便比一般人好太多,所以那些人挤破了脑袋也想进入世家做事,她们两运气好得以被选中,记得当时周围人都很是羡慕她们,如今却不过半个月她们就被赶出去了,到了年龄走和被赶出去都是两个不同的结果,这下子她们回去只会被人奚落个彻底,连带着以为比周围人高了一等的父母也绕不了她们。
但再如何担心两人还是只能收拾东西走人,因为她们若不配合便是把命留在这儿的后果,比起其他当然是性命更加重要。
毕兴义一人来到花房,这是他亲手所种,只因那人喜欢各种漂亮稀有的花,他瞒着所有人借口外出游历,只为了遍地寻找这些花,花房种花一事没有瞒着谁,整个毕氏都知道的事情,唯独那个人还不知道,看着整个花房里相继绽开的各色花,再漂亮也及不上那人半分,从前是想着等花活等花开,等过了花活,等到了今年的花期,等到了花开,却不知还能不能等到那个人知道这里,不知还能不能等到那人来到这里……
其实那两个侍女也没说错,江家这次来确实是为了和父亲母亲商量婚事的,却是为了弟弟和那个人,而非——他
“义儿,你看安儿都有喜欢之人了,你是不是也该把婚事提上日程了?还是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是母亲不知道而已?”
面对母亲昨夜的询问,他什么都未说,只是避之不谈的回了自己院子,现在才觉有些后悔,倘若他那时候勇敢一些,是否会有一线希望?
自知晓江家人要来毕家后,毕兴义一改往日不是剑堂灵室便是自己院里,每日竟最多时间都是在书房里,书房里有毕家家主在处理事情,有关哪个地方来人或是有何事都是先送来这里,毕夫人以为大儿子这是在关心自己弟弟的婚事,所以才会格外关注有关江家的事情,殊不知毕兴义始终都是在关注江家的态度而已。
隔日是江家到七星的日子,毕家一大早便开始准备,真像招待亲家一般面面俱到,万事俱备只欠江家,其中以众人眼里的主角毕兴安最是高兴,江家还未来便开始准备,听闻来了更是急切,一大早便开始挑选衣服,衣柜里挑遍了没找到还去七星街上寻找。
毕兴义看着衣柜里花色款式一个样的衣袍,平日里不觉有什么,今日却越发看不惯,他是否也该外出重买?想到冠礼时母亲自作主张买的白色衣袍,毕兴义那时候嫌弃得不行,这会儿却莫名的顺眼许多。
“哥,你看我穿这身好看不?今日沫雪妹妹就来了,我一定要让她看到我最好看的状态,最好是眼前一亮的那种”
弟弟穿的是蓝色,确实会让人眼前一亮,因为比之以往更好看了些。
毕兴义把手中衣袍扔到衣柜里,他想干什么?今日说穿了兴安才是主角,而他竟起了喧宾夺主的想法,是想让兴安难堪吗?
毕家兄弟俩一起去接江家的,两人骑了马并肩而行,毕兴安上扬的嘴角从未下来过,一路上都在询问他头发可有乱,衣袍可有皱?得到否定回答后才又卸去紧张,露出笑容。
“哥,你今日穿这身可真好看,比你一直穿的深蓝色有气质多了,我就说你该试试其他颜色嘛”
毕兴义神情一顿,表情淡淡道:“随便穿穿”
他终是做了那喧宾夺主的事情,换了那身白衣,其实单从一路而来那些人眼里浮现的惊艳便能看出效果确实不错,比之兴安似是更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