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这次能下狠手多半是因为,翊王此次回京准备要长时间呆在京都了,这对他造成了极大的危险。
不过这次过来,他暂时是不会有更大的动作了。
慕雪之子那日后便回了宫,她住在小襄王的宫里,美名其曰是为两人培养感情,近来也很少听到有关她的风声,想必也是要乖上一阵了。
桑乐到王府的金库里去拿了不少金银珠宝,以备路上不时之需,成亲后翊王便让人交给了她一把打开金库的钥匙,让她随时需要可以取用。
差不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后,吃了午饭,便要出发了。
翊王早就命人准备好了马车,桑乐皱眉:“这坐马车,又跟着一大队人,是不会有点太大张旗鼓了。”更何况这样太慢了。
“嫌慢?”翊王眼睛微眯,目光沉沉的看着桑乐。
桑乐心里一惊,然后赶忙说道:“不慢不慢,我们就坐马车。”说着桑乐就先爬了上去。
这次出行犹豫危险异常,所以没有带小唯,但是小唯眼巴巴的想要跟她一起,方便照顾她,还是被桑乐干脆的拒绝了。
桑乐有些无语的看着这辆马车,会不会太张扬华丽了点,怎么都不像是去做事的,而像是去游玩。
不过也没办法,谁叫翊王这位是她的大金主,可要悠着点,不能惹恼了他。
翊王也随后跟着坐了上来,这里面是极宽敞的,可以容纳下近十个人,两个人坐绰绰有余,但好巧不巧的某人很凑热闹的坐在了桑乐的身边。
桑乐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一步,但是还不等她起身挪走,然后就感觉腰间多了一只热乎乎的大手将她彻底捞了过去,紧挨着身边的人。
桑乐一眼瞪过去,挣扎着脱离男人的怀抱,接过半天一点都没用。
“我说翊王殿下,能不能保持点距离,这马车不小啊。”桑乐冷言冷语的说道,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是不小,不过本王喜欢这里。”桑乐完全没想到这人不要脸起来真的很不要脸。
立即开口说道:“那我过去那边坐。”说着就要起身。
不料那只手更紧了,坚硬如铁,桑乐半点动弹不得。
翊王似笑非笑的看着桑乐,没有说话,手上也没有松动丝毫。
桑乐狡黠的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翊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她就不信在马车上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敢对她做什么,所以胆子也大了起来。
眸中妖冶之色突现,笑意盈盈的看着男人,也不再挣扎,一只手抬起落在翊王的脖子,然后轻轻的抚摸着,指尖划过涌动着的喉结,缓缓游移向上,最后落在那张紧抿着的薄唇上,蜻蜓点水般拂过。
翊王紧盯着那双游若如丝的双眼,他知道她在施展媚术,但是他没有躲开,也没有被她的双眼里的妖媚吞噬,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
看着那张白皙细致的脸缓缓靠近,翊王眸中大片的黑色开始笼罩,释放着野兽一般岑亮的凶光。
那时野兽贪婪到极致的目光。
他想要她,他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自己迫切的想要她,想要占据这个女人,让她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而不是一个翊王妃的虚名而已。
桑乐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一股大力将她翻转了过来,紧接着就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压在了男人的身下,她心一沉,感觉到不妙,表情瞬间收了起来。
她看到了那双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充斥着占有性的。
就像是刚成亲的第一晚,那般的强势,恐怖,令她畏惧。
桑乐开始有些害怕了,双手撑在男人的胸前,试图要将他推开,但是他的力气是在太大了,她根本无法撼动半分,她慌了起来。
“你放开我。”
翊王像是突然醒转了过来,抱着桑乐,额头抵在桑乐的额头,闭上了双眼,像是在极力的抑制住自己。
他不能强迫她。
过了好一会儿,翊王才舒了口气,桑乐感觉到环住自己的手松了下来,赶紧推开他跑到了对面去,离得他远远的。
翊王很快稳住了情绪,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袍,坐的笔直,眸光一直神色复杂的落在桑乐的身上。
一路上倒也平静,两人都不在说话,桑乐故意忽视掉那一直盘踞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还是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不太舒服。
中途歇息的时候,桑乐像是逃一样迅速下了马车,然后拿着干粮坐在一棵离马车远远的树边上。
她看到翊王没有下马车,安安静静的呆在里面。
桑乐突然转头间,看到马车的帘子前站着一名侍卫,低垂着脑袋,好像在禀报着什么似的。
休息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又开始上路了,虽有些不情愿,但桑乐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还是很快上了马车。
一上来,翊王的声音便响起:“桑大人已经快到苏江了。”
桑乐诧异的看了他一样,他是在对她告知父亲的情况吗?看来刚才那名侍卫说的便是这事。
桑乐点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按道理说父亲也是下午出发没这么快的,肯定父亲摒弃了坐马车,而是骑马走的,这样行程肯定要快上很多。
许多人肯定都已经忘了父亲现在即是文臣,以前年轻的时也是做过武将的。
他们也自觉的提上了行程。
只是路上越接近苏江这边,开始出现了一批又一批逃难的百姓,他们个个面目低垂,无精打采,僵尸一般跟随着大队伍行走着,就好像一具具行尸走肉。
身上更是衣衫褴褛,破旧不堪,脚上的布鞋被长时间的行走磨得不成样子,脚趾露在了外面,鲜血淋淋的。
桑乐掀开帘子,目光看着从身边缓慢行走过的人们,眼神晦暗,看不出多少神色。
然而她的目光突然被一个佝偻着腰的妇女所吸引到,妇女身着普通的灰蓝色麻布衣,瘦弱的身上背着一个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的小女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头埋在妇女的颈间,看不到脸。
妇女原本个子也不大,加上背着一个小孩逃难,脚上的步子深一步浅一步,走的极不稳,差一点便一个跟头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