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我在整理一天里发生的,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吕湘录音的疑点、刘佳佳的疑点与江汉的死亡没有直接关系,甚至离题万里。
然而,无论是裘漪一、吕湘、齐学时、刘佳佳、江汉、王阿姨都因那晚“流血事件”牵引出来。
所以,只有将他们每个人身上的疑点解开,或许才能看到背后的关联。
吕湘身上的疑点主要集中在录音上。录音时是否有另一人在场?吕湘即陈思?最后一句救命意味什么?还有录音时间?
齐学时的遗言?煤气中毒?谁拨打的120?
江汉手里的“证据”是否导致了江汉的死亡?
王阿姨,与医院里出现的白衣人、小卖部拨打120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而刘佳佳,与吕湘、齐学时都是有关联的人,经济背景还是有疑问的。
还有就是裘漪一,新年夜发生的事情,我被绑两次,她躲在屋里为什么不出声,她到底在干什么?
腊月二十八凌晨三点半发生在卫生间里的“流血”事件,虽然没有确定是大量的血迹,但还是被江汉验出了人血,以及大规模的漂洗;201到底发生过什么?
当然,110电话拨打与记录的消失和白色小药片我是没有忘记的。
我对那晚的记忆还是不完整的。
千头万绪从何下手,如何找到那个白衣人和拨打120电话的人?
我把陈思捐款的信息,放到了网上的论坛里。裘漪一讶异地看着操作完成,她觉得不可思议。
我需要捋一捋齐学时临终说的那些话,确切地说,是一些支离破碎的词汇。
当时周围的人一定听到了,但没有我听到的清楚和完整。就算这样,我掌握的比他们也多不了多少。
电话响了,我的。
是刘佳佳。
“白先生,我们现在可以单独见一面吗?”潜台词是不要裘漪一在场。
“可以,你定地点吧。”
我中途下了车,告诉裘漪一,马燕要见我,她要送我过去,我说不用了,怕她辛苦。然后我换了一辆出租车,赶往刘佳佳定的见面地址。
“白先生,我就直接说了。”刘佳佳焦急的说道。
我们约见的地方是一处公共花园,面积不大,但很幽静,有种闹中取静,曲径通幽的感觉。
“你说。”
“我和我父亲,也就是齐学时齐老师,刚刚相认,还没来得及就...”眼睛是哭过的。
我递上一张纸巾。因为商务活动,我经常带着纸巾。
她接着说道:“你也知道,他煤气中毒后,语言表达不象正常人那样,你们来医院时,我也是刚刚到。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对他也一无所知,所以,恳请白先生,把他在临终时说的遗言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刘小姐,我非常理解你现在的感觉,但的确我和你们听到的没有什么不同,齐老师说的那些真的不是很清楚。我确实无能为力。”
“他为什么要拽住你和你说?”刘佳佳情绪有点激动。
“实话实说,我也是第一次见齐老师,之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邻居裘小姐买了齐老师在罗曼花园的房子,让我帮她一起见齐老师签一个文件。就这样,我才知道齐老师的。不过,当天就听说齐老师煤气中毒,所以还没正式见过面,齐老师就进了医院。事情经过大概就是这样。”
“你觉得我没看见吗?”
“什么?”
“他看到你象触了电。”
“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们之前不认识?”
“不认识。”
“那你们为什么盯着我不放?”
“我想你误会了。吕湘是我邻居裘漪一的老师,他去世前留下一段录音,你也听到了,我们只是有些疑惑,所以找你问问当天的情况。”
“你们是什么关系?”刘佳佳忽然咄咄逼人起来。
“什么...关系?”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和裘小姐是什么关系。”
“刘小姐,首先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我和裘小姐是邻居,不过这也是我个人的隐私,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邻居?邻居会一起到医院找我?邻居?会一起到我家找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刘小姐,我们刚刚认识,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三番五次地跟踪我,你觉得我不知道吗?”
“跟踪你?”
“找我父亲签什么文件是假,调查他才是你们真正的目的。”
我确实有点懵。
“如果你不告诉我父亲的遗言,我就报警!”
“刘小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跟踪你?我认识你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你真的搞错了。”
刘佳佳死死盯着我。
“我父亲都和你说了什么?”
“你也听到了,我确实不知道你父亲说的是什么。”
“对不起,白先生,我现在就报警。”
“你觉得警察来了会相信你说的吗?一个医院的护士,穿着名牌鞋,住着高档公寓,刚刚相认的父亲去世,不去料理后事,却反而向一个刚见过面的人逼问其父的去世遗言,你不觉得更令人怀疑吗?”
“......你还说没调查我?”
“我说的这些需要调查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也很想问刘小姐同样的问题。”
不知道是被我问住了,还是在打算什么?
“你看这样可以吗,我们一起破解我父亲的遗言,我愿意配合白先生。”
眼前这个梳着马尾麻花头的小姑娘,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我倒没问题,但是我们该如何破解呢?”
“我有部分遗言的录音。”
“哦?”
“我当时只是想留一个念想,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个遗言对你这么重要吗?”
“是的。”
“冒昧的问一句,你和齐老师单独见面时,你也录音了吗?”
“是的。”
“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因为这关系到一个人的清白。”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可以给你说个故事。”她顿了一下,手拨了下眼前的头发。
“以前有个女孩,从国外留学回到国内,在一家医院里工作。
她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他们相爱了。
但女孩的家人谎称母亲病危,女孩离开时把自己给了那个男人。
而实际上是女孩的家族在生意上出现了问题,想通过联姻解决生意问题。
女孩起初并不同意这种荒唐的行为,但她的母亲以命相逼,而且自己的父亲因操劳过度去世。
后来女孩嫁给了那家有钱人家,家族生意因新的资金注入,暂时躲过一劫。
很快他们有了孩子,在一次意外中,她的丈夫发现自己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开始酗酒,在一次车祸中去世。
她的婆婆知道后非常愤怒,经常骂她,骂她找的男人是个人渣,她告诉她婆婆自己以前的事,婆婆不信。
但因身体原因一直没有回到国内,她的孩子后来来到中国,开始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并且想知道自己亲生父亲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你就是那个孩子。”
“是。我的养父姓刘,我母亲叫宋毓青。”
“原来是这样。”我现在明白她怎么穿的起名牌鞋,住得起高级公寓了。
“我回国后,进入安康医院,就是想了解父亲的为人。
但他那一代人还健在的已经不多,我辗转多人了解到,他住在罗曼花园,但当我到那里时,房子已经卖了,买主一直没住在那里,所以线索就断了。
前两天发觉有人不时跟踪我,接着收到一张字条,上面写着父亲现在的住址,找到那里,才知道他煤气中毒住进了医院。
后来,就不用多说了,我见到了你们,以为是你们......”
“哦,原来如此啊。”
“白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是这样,”我想了想说:“齐老师为什么拽住我,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临终说的,我觉得倒像是几个人的名字,可惜,我都不认识,所以只能从声音方面推测。”
“而且......”
“白先生您尽管说。”
“而且,我怀疑齐老师煤气中毒那天有另外的人在场。”
“您的意思是,我父亲是别人害死的?”
“我之前查了齐老师的保姆桑阿姨,当时她的确不在你父亲身边;你父亲也确实爱喝小米粥,但你父亲极少做饭,而且静脉曲张导致他行动不便,所以我感觉有点奇怪。”
“还有什么?”
“当时拨打120的人不是他的邻居,我听小卖部老板讲,是一个女人打的120电话,老板觉得那个女人面生。”
“你是说,是那个女人害了他?”
“现在还不能这样说,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打120,你父亲可能当时就......如果真的有人害他,一定是他认识的人,了解他生活习惯的人。”
“现在该怎么办?”
“你父亲临终时重复比较多的词是燕燕,我不知道具体的意思是什么?
还有雨晴。”
“可能是我母亲的名字宋毓青的后两个字。
“再有,站行...这个就更不明白了。”
“站行?站行的前面是否还有?”
“好像是下一课。”
“下一课,站行?”
我们四目对视,她的眼睛很明亮,我们都看到了彼此的困惑。
燕...燕......下...一...课...站行....雨...晴....
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什么要对我说呢?(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