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亮四野遇贵人,桃开八面香满河…”
无名河旁,桃花树下,赵清哲与老丈并肩,那桃花纷飞,流水潺潺,真不错风光。
……——……——……
“…老朽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用谢,我只是看不惯法海的做派罢了。”
“公子,似乎对我等…怀有善心。”
“我对好的妖有善心。”赵清哲说:“但,好妖还是很少的。”
“是啊,是啊。妖族可吃人以助修行,因此多堕入邪道,唉,该杀!”
“……”
……
“再次,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但老朽孑然一身,无一贵重之物,但有一修行二百年所用之典籍……”
“呵呵…”赵清哲笑盈盈的借过老丈递来的《清净谱》。
“好了,到这里就不用再送了,就此别过。”
“公子再见!”
“拜拜~”
……——……
“咕咕鸽~咕咕鸽~咕咕咕咕鸽鸽鸽……”
这是鸡叫声,赵清哲知道,因为他面前就站着一只大红冠子公鸡,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
在此之前赵清哲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一只鸡打劫……
“咕咕,天晴了,雨停了,本大爷我又出来了。嘎嘎,你来了,我来了,快点下跪求饶吧。为啥你要求饶呢?因为我是这南来北往第一鸡!咕噶~”
赵清哲有点尴尬,所以他一言不发,于是公鸡也觉得有点尴尬,所以他更嚣张的叫嚣:
“天上的太阳当空照,那是爷起老早把它叫。地上的花儿笑开颜,那是爷辛苦来把春唤。爷为世界不辞辛苦,你竟在此不知羞耻。还不快点五体投地,献上财产,爷放你一条生路!咯咯!!”
“我…”赵清哲开口了,他想说些什么,但还没想好,就被打断了。
“我什么我?这么小声谁听得见!大声点!”
赵清哲随即不和他废话,三步作两步,来到鸡身前,直接拽住他脖子。
“呕~呃…隔?”
“小鸡儿,你很牛啊?!”
“呃,我不是牛,我是鸡。”
“你不是牛,干嘛学牛脾气!”
“我大哥说了,鸡必须要狂,要霸气,这样才不会永远做家禽!才能成为一只拥有自由的、高傲的鸡妖精!”
“但是你惹了我,我想吃了你怎么办?”
“哥哥哥!!”鸡妖的声调变得高昂,他逃出残酷的鸡舍,迈入风餐露宿的荒野,不就是为了不被吃嘛。
所以他立刻服软,说:“喔喔…我还有用!!”
——
天黑了,今夜星星比较稀疏,但月光却始终光明,柔软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罅隙照到红彤彤的火堆上,消失无影踪。
在火堆的三米外,有一处光膜,这是一道隔绝阵法,隔绝了树木,在这华盖下,就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听不到兽鸣,只有火堆啪嗒啪嗒~的燃烧,火堆上烤着一些肉,火堆旁赵清哲看着公鸡。
“我可以唤醒一些事物。”公鸡看着赵清哲,这样说,他的翅膀不安的扇动。
“哦,”赵清哲感了兴趣,于是从左手的储物法印里拿出一颗种子。
抛向地面,鸡看向面前的枯黄色种子,大声说:“这个太简单啦”
于是,他:
“咕咕狗!嘎嘎狗!咕咕嘎嘎狗……”
不仅如此,他还左脚交替右脚的原地蹦,翅膀也不停闪动,羽毛一开一合,十分张狂!
赵清哲的注意却全然被种子吸引了,那种子出现些许绿意,先是坚硬的外壳裂开一条缝,然后有尖尖冒出来,随后发芽、成长,变成了一朵花……
“你还会别的吗?”赵清哲问,因为鸡说的是“唤醒”。
“呃,当你睡着的时候,我可以把你叫醒!”公鸡眼神躲闪,故意大喘气掩饰内心。
“……”赵清哲一把抓住这个滑稽的鸡,用竹剑的举着他指向火堆问:“快说!不然,哼哼。”
“那个,那个,我还可以把死人唤醒!”
“哦~”
“不过现在不能实验,因为唤醒一个,我也就死了。”
“这样啊…”
赵清哲摸着竹剑思考了一下,最终拿起了火堆上已经烤好的野猪肉,问了一句:“你要吃吗?”
“吃吃吃…”
于是分他一半。
……——……——……
下雨了,于是赵清哲找了一家酒楼,在靠窗的地方欣赏雨景,而公鸡站在凳子上伸头吃桌上食物。
赵清哲端一碗酒,看着窗外的淅淅沥沥,渐变为哗哗啦啦,又掺杂轰隆咔擦…雨越来越大,路上行人不见。
忽然,赵清哲看到一老一少,两位僧人,架着一道金光,金光化作金钟,钟体显化罗汉伏魔虚影。
金钟隔绝了雨水,二人操持步伐,一步三米,步步都踏在水上,不留涟漪。
很快,近了店门,入了店内,来到二楼,赵清哲见了二人。
没了金钟的遮掩,赵清哲看到有熟人,年轻那位正是法海,想来年老的就是金山寺的方丈了。
赵清哲年轻,首先做合十礼以示尊敬——在某一段时间,佛门需先向道门敬礼,但那是道门势大的时候。
方丈和法海回敬以拱手礼,然后方丈询问赵清哲来历。
“在下就是二郎神赵昱之徒。”
金山寺的方丈看着眼前年龄不过十八九的少年说:
“老衲来此乃是为了化怨而来。”
赵清哲看了看在方丈面前十分老实的法海,摆摆手说:“无怨无怨…”
高僧微微一笑,伸手从手腕上的一串佛珠里取下一颗,说:“佛祖曾言:行恶者,罚;行善者,奖。由此,方得秩序。居士虽非佛门中人,所作所为却深得佛理,应得佛之嘉奖。”
赵清哲借过了佛珠,见它虽是木制,却温软如玉,貌似神物,又佛光内敛。
然后再拱手拜谢说:“多谢方丈的嘉奖,道门吕祖曾言:降妖除魔,天地正理。我却要加上,降恶妖除邪魔,天地正理!”
顿了顿再说:“此前救一善妖,虽承我心,秉佛意,但在那些极人侠士眼中却是恶人一个,此恶名恶事还是由我来担。方丈之心,清哲已了;方丈之礼,恕不能收。”
言罢,将佛珠归还于僧人手,然后抛出肩上竹剑,拉起酒醉公鸡,飞入风雷之中。
只见天边那剑光一闪,人已不再,余留二三两白银在饭桌之上。
方丈双手合十:“此人行事,暗合佛理,天生慧根啊。”
“这也合佛理?”法海迷。
“痴儿,你行事是否合佛理?”
“不合呀。”
“不合吗?”
“啊?”
“等你悟透,便是成佛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