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连熙拿过那支箭,取下字条,缓缓的读出上面的一行字,“想要寻回妻子,便去继承皇位,否则今生无望。”
连熙不解的看向一旁沉思的尹世晨,尹世晨兀自揣摩着那话中的意思,“晨,这字迹你可认得?”连熙将纸条递到尹世晨的面前问道,尹世晨只瞄了一眼,缓缓的摇了摇头,一时间二人陷入沉思中。
“翼儿难道真的在你父皇手中?”连熙仔仔细细的又反复将那张纸看了几遍,仍是一无所获,连一点多余的墨迹都没有,就只干巴巴的一句话。
尹世晨双眸幽深的看向漆黑的门外缓缓的摇了摇头,“不会,若真的是父皇他不会多此一举的再说一次,也不会是萧尚韩,会是谁呢?”
再说易小优,深更半夜被那个叫于基的和四个暗卫带出了皇城,在萧尚韩的授意下,其中两个暗卫躲在暗处暗暗跟着他们,另外两个一个驾车一个骑马,骑马的走在前面为他们开路,怕被人发现他们走的是偏僻的小路。于基作为大夫跟人事不省的易小优坐在马车里,车厢不算大也不算豪华,萧尚韩的本意是想派一辆更宽敞更豪华的马车载着易小优的,可是于基说低调点更不容易引人注目,所以就有了现在的情况,易小优整个躺在于基的怀里,于基借着由窗口照进来的月光看着易小优死气沉沉的面孔只咂舌,兀自喃喃道,“怪不得那些人都看上你了,就算人事不省病怏怏的样子也这么美,做一国皇后也不算太差。”
马不停蹄的走了一天一夜,离皇城已经很远了,可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夜间在这林中行路也不安全,所以一行人在林中一个还算宽敞的地方停下来扎了个帐篷,打算在这林中凑合一晚上。一天一夜的奔波让所有人都累的够呛,路上也只是吃了点干粮喝了些凉水,扎好帐篷,一个暗卫留下来生了一堆火,躲在暗处的和另一个都去找吃的了,于基在火堆上支起架子为易小优熬药,浓郁的草药味让留下来的暗卫皱了皱眉。
于基瞥了他一眼,“这位暗卫大哥,我们一行少则两个月的时间,也算是缘分了,不知暗卫大哥可否将姓名告知在下?”
那暗卫的脸在火光下忽明忽灭,表情看不真切,等了许久才缓缓的说道,“张庭之。”声音有些沙哑,声带似是受过重创。
“哦,挺之兄,挺之兄可是闻不惯这药草的味道?”于基垫着一块帕子将药罐的盖子打开,拿着一根剥了皮的树枝细细的搅了搅,果然那张庭之紧皱了眉头往一边侧了侧头,轻轻的咳了一声算是应了,于基搅了一会儿就盖上盖子了,往火堆里添了些树枝,火堆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飘出一点一点的火星,易小优就躺在于基的身旁,因为怕野兽趁他们不注意伤了她,于基只得时刻看着,也好让她暖和些。
“平常的药草倒也没这么刺鼻,只是夫人这病症也只有这难以下咽的药草才有效,正所谓良药苦口嘛呵呵,夫人睡了这两天也该醒了。”于基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地上依然沉睡的易小优,张庭之没有答话,只是扫了易小优一眼,又沉默着照看着地上的火堆,似是对一切都不关心。
于基也不说话了,专心的熬着药,要药快熬好的时候那三个暗卫就回来了,收获颇丰,有野兔有野禽,让他们饱餐一顿还绰绰有余,四个暗卫忙活着将食物去皮除内脏,麻利的穿到树枝上,等于基将药罐取下便架在火上开始烤了。
于基将药倒到碗里,抱起地上的易小优轻吹着药仔细的给她喂下去,这次倒是轻松,一点都没流出来,不过易小优却紧皱起眉头,嘴角还动了动,似是很不满意这药的味道,于基勾起了嘴角,仔细的为易小优擦了嘴把她放下,便帮着四个暗卫烤肉了。
没多大会儿这肉的香气就阵阵的飘散开,还发出滋啦啦的声音,更是让人馋的直咽口水。
“刚刚得知这位是挺之兄,不知你们三位应该怎么称呼呢?”于基将手中的一只野鸡翻个个儿,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几个人,那三个刚刚去捕食的暗卫也是闷了会儿才告诉于基他们的姓名,这四个人个头相当,身材相当,如果再蒙上面巾那样子也会差不多了,不过还好他们没带面巾。样子清秀些的叫做李柏飞,只是他脸上从眉梢到嘴角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结疤的情况看应该有些年头了,样子稍微粗犷些的叫赵昀恺,黑黑的肤色很健康,还有一个长相很阳光,属于健美型的,跟张庭之有些相像,因为他们是兄弟,只相差一岁,张庭之是弟弟,哥哥叫做张彦之。
“啊真香,油滋滋的要是咬上一口肯定是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啊。”于基的大声说道,还很夸张的用力嗅了一下,四个暗卫都不明所以的看了看他,于基若有似无的瞥了地上的易小优一眼,看她嘴角动了动便不动声色的往她身前倾了倾,那烤肉的香味源源不断的钻进易小优的鼻腔里,随即一声咕咕的声音从易小优的腹部传来。
“哈哈……四位大哥,你们都可劲儿吃,剩下就浪费了,哎六个人的食物五个人吃……不过这野味被四位大哥烤的这么香在下还真是胃口大开呢。”于基说着狠狠的咬下一口,还夸张的吧唧嘴,易小优微微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不时有‘咕咕’的声音从腹部传来。四个暗卫随即了然的弯了弯嘴角,其实白天在路上的时候易小优已经醒了,只是她弄不清楚当下的状况,也不知道身边都是些什么人,所以不敢贸然睁开眼睛,要不是刚刚那人用食物诱惑她她也不会这么快被人发现她已经醒了。易小优狠了狠心,眼珠动了动,装出一副悠悠转醒的样子缓缓的睁开眼睛,很应景的虚弱的问道,“我……我这是在哪里?你们……你们是谁?”
“夫人,您现在在前往西域寻药的路上,我是随行的大夫名唤于基,这四位是保护我们的人,这位是张庭之张大哥,这位是张大哥的哥哥叫张彦之,这位是李柏飞,这位是赵昀恺,您可清楚了?”于基也不点破,很耐心的一一介绍道,易小优在于基的搀扶下坐起身,这她可不是装的,躺了这两天她的骨头都快散了,还真是没什么力气,不过听到于基的介绍易小优突然咳嗽起来,咳得面红耳赤,几个人都紧张的看着她,于基皱眉为她拍着后背,“好端端的怎么咳起来了,用了我的药着期间应该与寻常人无异才对呀。”
易小优终于止住了咳嗽,可肩膀还是一纵一纵的,四个暗卫瞅着于基,眼中满是戾气,想必是怀疑于基的药有问题,于基嘴角抽了抽,暗暗为易小优把了把脉,没想到却被易小优一把挥开手,“我……我没事,哈哈……你的名字太有意思了,虞姬,我还项羽呢,一个大男人叫这么个名字,哈哈……”
连于基在内五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兀自大笑的易小优,由于体力不支她笑的东倒西歪,俨然一副神经病的样子,五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易小优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悻悻的止住笑,又干笑着一把夺过于基手中的野鸡大口啃起来,一边啃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都看着我干哈?吃啊,你们吃着我给你们讲讲虞姬和、和项羽的故事。”
于基被易小优笑的脸有些阴沉,不过听着易小优讲的故事脸色也慢慢缓和了,他们几人吃完烤肉又喝了些水便围着火堆听故事,易小优虽是没什么力气,可也不愿意躺下就倚着于基坐着。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说的好!不过这是哪个国家的故事?在下怎么从未听过?”于基反复的念叨着那两句诗,疑惑的看着神情稍有些闪烁的易小优,易小优干笑两声,“呵呵这个啊,是另一个世界的故事,是我做梦梦到的,对了,你有笛子之类的吗?这个故事还有一首很男人的歌哦,反正大家也睡不着我教你,你吹给我们听啊。”
于基斜了易小优一眼,还说大家睡不着,明明就是她自己睡的太多了,还有她明明是盯着他腰间的玉笛还问他有没有,这个女人还真是虚伪,不过看她那脸不红心不跳的笨样子却让人讨厌不起来,“好吧,你且唱来听听。”
于基明显的不似刚刚那么尊敬了,刚刚还夫人啊您的叫的欢,现在就你啊你的,易小优也没在意,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就拿起一根粗一些树枝当话筒开唱了。
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我站在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朗朗的歌声在这林中回荡,那歌中的荡气回肠重重的撞击着几个大男人的心,尽管易小优的声音没那么豪气,却也将一首霸王别姬唱的英气十足,中间的儿女情长让几个男人的眼中都有些向往、渴望的神采,确然,这首歌,这个夜晚也差不多改变了这几个男人的命运,当然,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