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书房,刚好看见许晚琴趴在栏杆上,肩膀起起伏伏,好像在呕吐,雪月心下纳闷,走上前问道:“妹妹身子可好,莫不是府里的饭不好吃了?”
许晚琴的脸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也没说。雪月何等聪慧之人,一下就明白了,如意那日走丢是在许晚琴进府之前,莫不是许晚琴有了身孕,如果真有,这肚里的孩子是谁的,难道她在府外便和别人有奸情,若真是有,那她为何还争着抢着要进府来?
“妹妹,你来。”雪月带着许晚琴到了书房,屏退左右,只剩下她们二人,雪羽这才开口问道:“妹妹,你可照实告诉我,你对太子殿下果真是一心一意,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许晚琴一听就急了,狠狠甩掉雪月的手臂道:“姐姐当我是什么人,我出身名门,对太子殿下的心,天地可鉴,姐姐入门一年,无所出,现在是嫉妒了?你放心,我许晚琴对什么太子妃,皇后的,都没野心,就算我生的是个男孩,也不会威胁道姐姐的位置的。”说完,甩手而去,丢下雪月一人站在书房中发呆。
“唉。”房中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像是鬼魅,又想是风过竹林,飘乎乎的声音,几乎让人不能详辨。
“姐姐,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雪月笑道,眼前黑影一闪,一个一身黑衣与自己面貌相同的女子便出现在眼前。
“雪儿,我最后问你一次,太子果真在皇宫中?”寒月笑问道,眼中却寒光闪烁。
“姐姐,我说过多次了,太子殿下的确在宫中。”雪月淡淡道,一边给寒月沏了一壶茶。
“是么,雪月你变心了呢。”寒月接过茶,一屁股坐在书桌上,把桌上的书扔到一边。
“没有。”雪月也冷冷地说:“姐姐这几日见到少主了吗?”
“没有,少主行事神龙见首不见尾,岂是我等能够猜透。”寒月道,雪月怀中似有一物,伸手一掏,便已拿到手中。
“凤印?萧雨若把这东西都给你了,难怪。”寒月寒声道,斜眼看了雪月一眼,口气里满是愠怒。
“是啊,皇后娘娘给我了。那又怎么样,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心,只要咱们姐妹能脱离组织,什么皇后凤印,我又怎么会在乎?”雪月看着寒月道,寒月移开目光,有些不敢看雪月的眼,全身而退,怎么可能,这只是雪月的愿望罢了。
“姐姐。”雪月拉起寒月的手,看着她的眼,那和她相同的眼睛,那双眼却不似小时候那样清澈。
寒月长叹了一口气缓缓道:“雪儿,你知道的,很多事,我们早就回不去了。你现在护着太子,姐姐我不说什么,人各有志,太子给你的好处自然比少主给的多,但是,我就怕,有一日,我姐妹兵戎相见,又当如何。”
“若到那一天,雪月先自刎以谢姐姐养育之恩。”雪月道,眼中泪光闪烁。
“傻孩子。”寒月宠溺地替雪月整好鬓边的乱发,悠悠的,又长叹了口气。
燕京皇宫建在一处高崖之上,形状像一只巨大的乌龟,黑色的巨石围着高高的白色墙壁,黑与白的强烈反差,给人一种冷峻庄严的感觉,这座皇宫是大燕国师慕容苍澜亲自设计监造,高高的石崖,易守难攻,上下只有一条弯曲的栈道,走上去便临万丈深渊,胆小的人,几乎颤抖不能进。此刻,空荡荡的朝房里只有一人,坐在龙座上,那人不是大燕皇上燕律,而是太子燕清殇。
“哒。哒。哒。”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一个不紧不慢的脚步身,燕清殇本来在伏案看书,听到这声音,赶紧抬起头来,站起来恭恭敬敬的看着黑暗的走廊。
水磨的黑色地板上,渐渐倒影出一个人的影子,苍白秀丽的面庞,男女难辨,一身血红的衣袍把整个身体包裹地严严实实,身后衣服还拖在地上好长一截,透着一股怪异的脸,笑得邪恶无比。
“国师。”燕清殇毕恭毕敬地讲那红衣男人让到宝座上。
慕容苍澜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龙座之上,端起刚才燕清殇喝的茶,喝了一口。
“殇,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慕容澜沧问道。
“多隆那人心慈手软成不了大事,到现在还下不了手。”燕清殇道。
“哦?那你总不心慈手软吧。”慕容苍澜笑道,手指节咕咕作响。
“您的意思是除掉多隆?”燕清殇有些不可思议地说。
“你不是已经把陆云之那边那个易容高手收为己用了吗?”慕容苍澜笑道。
燕清殇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这么说来,国师不说的大昇之日,可是快了?”
慕容澜沧嫣然一笑,伸出一只白玉纤细的手,千娇百媚地抚了一下额头卷曲的栗色长发,道“呵呵,你终于是等不急了,我在呢,你急什么,天下是你的总是你的。”顿了顿,慕容苍澜又问道:“我叫你去找那申如意,找到没有?”
“还。没有,大夏那边我们的人手太少。”
“哼!你给我快些,你那大宝坐得上,坐不上,不找到她可不行。”慕容澜沧笑道,眼中却有些迷蒙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燕清殇拜了慕容澜沧一拜,便转身走向门口,偌大的正殿里,却是只剩下慕容苍澜一人,优雅,阴邪,美艳,孤独。
“玉溪。我们终于要再见了。”慕容苍澜抬起那双蒙了雾的眼,一滴泪从雪白的面庞上偷偷滑落到他的玉颈里,把红色的衣裳晕出一朵暗红色的花朵,美丽得令人心颤。
“将!”陆云之一颗炮准准地放在如意的将前面,如意痞痞嘴,扔掉了那个将,继续下,将一个俥吃掉了陆云之的炮。黄昏的阳光懒懒地照在小九他们栖身的草堆上,如意和陆云之穿得都邋里邋遢的坐在草堆上用简易的小石头做的象棋,下着象棋。身边两只雪白的小狼,紧靠着二人打着盹,草堆下,小九他们正要开始一天的美餐。
“哪有你这么下的?你输了!”陆云之悻悻地道。
“谁说没有这么下的,我就这么下。”如意心满意足地又吃掉陆云之一个棋子,看着陆云之仅剩的两三个棋子,不怀好意地傻笑。
“你这明明就是耍赖!你会下象棋吗?”陆云之从如意手中强行夺过自己的棋子,又放到自己的棋盘上,“重来,重来。”
“哼,输了还不承认。”如意撇撇嘴,把一根稻草随手放进嘴里咬着,一边把自己的棋子收拾好。
“谁输了?”陆云之此刻也是姿态全无,举着拳头就对如意晃着,显然要是他有意向用武力解决这盘棋的问题。
“看你那出息,连盘棋都输不起。”如意继续道,眼中笑意满满,前些日子没少被陆云之欺负,难道她就不会欺负人?看陆云之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