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轩尘来回的踱着步子,一脸期待的望着窗外,心中“砰砰”直跳。颜儿,他终于可以看到他的颜儿了,天知道,仅仅数月没见,他就该死的想她,还是想她!
“陛下,请用茶!”一个如花似玉的小丫鬟毕恭毕敬的行礼,然后将一展精致的茶杯递在了卓轩尘的面前。
卓轩尘敛了敛略微失态的神色,淡淡的说道,“放那儿吧!”
“是,奴婢告退!”说着,盈盈转身,小心翼翼的离去了。
卓轩尘看着丫鬟离去的背影,蓦地回头,看到了一张精致的画像贴在墙上,充满好奇的走上前,细细打量起画中的女子,一袭白色的衣衫罗裙,犹如仙女下凡。凤钗头上风,双鬓隔香红,桃花玉面,秀靥艳比花娇,这优雅闲适的姿态,艳美绝伦的笑容,姿色天然的气质,不是他的颜儿,还会是谁?不自禁的伸出手来,在画上轻轻的抚摸起来,心,忽然忐忑不安,若是颜儿选择留下来,那么,我该怎么办?难道还要使用权利?或是,伪装霸道?只是,若颜儿觉得不幸福,我该怎么办?心中一紧,不会的,颜儿她说爱我,她说她自始至终都爱着我,卓轩尘不断的给自己打着气,心下好笑,就是打仗也没有这般的紧张。
路寒低着头,心情复杂的走进了寒苑,“臣参见陛下!”
“起了吧!”卓轩尘恋恋不舍得将望着画像的眼睛瞥向垂首的路寒,端着茶杯坐在了檀木椅子上,一脸的威严。
“谢陛下!”徐徐起身,不卑不亢的站立着,头缓缓的抬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看向卓轩尘,深情的眼兮中,透着不甘,透着哀怨,透着无奈。
卓轩尘蓦地对上他的眼,心中一紧,路寒怎么会这般的憔悴?眼窝深陷,一脸苍白,嘴唇没有丝毫的血色,看身板,似乎也消瘦了许多!收回探究的眼神,苦苦一笑,是啊,路寒怎么会不痛苦?毕竟失去了孩子啊,最重要的还是他和落紫颜的孩子。来北国的一路,他暴躁的想要好好教训路寒一顿,可是,如此一见,心中竟没有了底气,他已经很痛苦了,若是痛上加痛,那种被心灵折磨的感觉真是生不如死啊!眼睛一闭,语调也放的极轻,说道,“太子病逝,朕深感痛惜!”
本以为卓轩尘一来就会劈头盖脸的寻找落紫颜,可是,此时此刻,他却在关心他,心中一暖,这个男人看上去虽然霸道,做事虽然雷厉风行,甚至有点歹毒,可是,在面对落紫颜的事情上,却是这般的细腻,这般的柔软。罢了,罢了,几年了,就算我如何妥协,如何讨她欢心,可是最终却仍旧留不住落紫颜的七窍玲珑心,是的,该放手了,因为自己的心实在太痛了,我不能在面对分离,不能在面对背叛,不能也不敢。
“谢陛下关心!”强撑着眼眶里的泪水,一字一句的说道。
半晌,卓轩尘放下茶杯,站起身子,一瞬不瞬的打量着路寒,许久才问道,“你应该知道朕来的目的吧?”
“知道!”干脆利落的回答,看不出一丝情绪。
“那么,就叫她出来吧!”脸色一沉,冷声说道。
路寒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一字一句的说道,“皇后娘娘随后就到,请陛下稍作等待!”心中一紧,路寒,你真的决定了吗?或许有一天你会后悔,后悔自己的无私,后悔自己的大度!可是,你真的就有选择的权利吗?就算此时此刻,牢牢的守住她,可是,我们失去了路缘,就等于失去了我们心中唯一的牵挂,再加上,如今,她已经怀有卓轩尘的孩子,那么,就算她留了下来,这辈子也注定要和屠城,和卓轩尘,藕断丝连……,终有一天,她还是会离开吧?与其到时候痛彻心扉,不如,在那之前,先放手!低下头,紧闭着眼帘,心里暗暗的呢喃道,“路寒,不许落泪,不许暴漏你的懦弱,不许!”
卓轩尘微微一愣,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原以为路寒要装糊涂,说什么落紫颜不在这里,或是找些种种的理由来解释他的金屋藏娇,可是,此时此刻,他竟然如此的坦白,最重要的是,他称她皇后娘娘!我的皇后娘娘。迟疑的,不确定的问道,“你,放手了吗?”
路寒蓦地站直身子,嘴角轻扯,自嘲的笑了笑,说道,“放手?如果落紫颜不放弃我,那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眼神一黯,语气尽显悲凉,“可是,她还是对我说了那三个字!”
三个字?莫不是我爱你?落紫颜你怎么敢,怎么敢在说了自始至终都爱我以后,还敢告诉路寒,你爱他?心中的怒火股股升起,神色一黯,语气不善的问道,“哪三个字?”
看着卓轩尘纠结着的眉头,还有一脸的栗色,路寒苦苦一笑,说道,“你一定想歪了!”说着,辗转的轻拍了一下卓轩尘的肩膀,“她对我说,对不起!”眼睛一闭,语气透着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悲凉,“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爱他,还有她肚中的孩子!你们的孩子。”
“路寒,你……”卓轩尘不可置信的呢喃道。眼中透着许多不明因素的情愫,似感激,似难以理解。
门“啪”的被推开,路寒的每字每句,我在门口都听到了,泪水“嘀嗒嘀嗒”顺着脸颊而落,哭花了我才刚精心修饰的面容。张张嘴,话未出口,更多的泪水就已经落下。
路寒回过头,对上了落紫颜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心中一紧,紧紧握着拳头,抑制住自己想要冲过去抱着她的冲动。深深呼了一口气,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颤抖的说道,“落紫颜,一定要幸福噢!”
“路寒,路寒你……”含着泪,轻声唤道。
扬了扬手,淡淡一笑,说道,“什么都别说了,我都知道!”说着,回过头,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卓轩尘,然后一个转身,大步离开。
我呆站在原地,泪水如同磅礴大雨一般,汹涌落下。直到路寒的背影渐渐消失,我才轻声呢喃道,“路寒,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