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忍住去扶明姝的手,只是看向春桃,硬下声音来对身边的丫鬟说:“莲儿,开始吧。”
“诺。”大丫鬟莲儿将藤条送上,自有下面的婆子上前接过笞打。不过十下,春桃双股已然有血渗出。只是春桃担心明姝会再次为自己出头,愣一声都没吭。老夫人见她如此,也不免有几分意动。
“明丫头,你听好,”沈老夫人看了眼还在跪着的明姝,开口道:“你是我沈府嫡女,你父亲是当朝吏部尚书,官居三品。你母亲是当时京中有名的才女。你外祖家更是书香门第。他伍家是什么?今日这伍大人,他父亲是屠户出身,原本是个破落户,这伍信义不知怎的勾上了一户方姓茶商的女儿,得了银钱捐了个官。也好在他为人机灵,不知得了哪位大人的青眼,竟也爬到了这刺史的位子上。你看看你与你哥哥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你再看这伍家少爷的言谈举止。我沈家将你兄妹二人雕琢成美玉,难不成竟是为了让你们去与那粗瓷烂瓦一较高下么?”
沈老夫人见明姝羞愧的低下头,接着开口道:“若今日只是你与他起争执,大可用你尚年幼,说不得别人只会笑这伍家人以大欺小。可今日,你与你哥哥都在,又是在沈府老宅,这谁有何想法我们一概不知,若有人传将出去,哪里会有人管到底是谁口出狂言,惹是生非。觉得我沈家待客不周还是轻的,倘使有心人编排,你哥哥与这泼皮打架斗殴,将来你哥哥的名声可就有这一笔了。再或者,有那好事之徒胡编滥造,就伍家那小子说的话,足以毁了你的闺誉。你可曾想到过?”
原本还未觉得自己有何不妥的明姝听完老夫人的话不由觉得后脊背一阵发凉,终于发自内心的意识到自己的错处。
“明丫头,你是否还不清楚我为何非要罚这丫头?”沈老夫人接着问明姝。
“祖母,明姝年幼,看事情远不如祖母,求祖母明示。”明姝诚心答道。
“明丫头,我将春桃放在你身边就是因为你尚且年幼,她比你略大些,爹娘又早早地便跟着我了,我原以为她是个能干沉稳的,却不想今日之事她非但没能及时劝阻,反倒由着你们一起混闹。你们这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竟然是从金樱派人送来的消息里得知的。”沈老夫人看向春桃,语气又是一重:“春桃,若是今天没有金樱在,我们家里的丫鬟婆子,你竟找不到一个能传消息与我的人么?倘若小小姐与小少爷有半点损伤,你当得如何?我今日若是不罚你,日后小小姐遇到事情你莫不是还要与她支些昏招?或者你便明知她有不妥仍不肯提醒?我要你到小小姐身边做一等丫鬟,你便只做些三等丫鬟能做到活计不成?”
春桃听得老夫人的话,不由得涕泪连连,心下明白此事自己果真是错的离谱,忙着扣头道:“老夫人,是春桃的不是,多谢老夫人提点。”
一旁的明姝也是至此才明白老夫人为何如此生气,想到自己方才的举动,不由得更是觉得抬不起头来。
明姝怯怯的挨着王杏君的腿,猫儿一般:“祖母,明姝这才明白,是明姝看事情太过浅薄,劳祖母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