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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只天鹅的故事

悉达多并不知道净饭王心中的想法,依然自顾自得静坐在阎浮树下专注的冥想,他在思考刚刚在农田之中所发生的一切。

“鸟儿为什么会把小虫吃掉,老鹰又为什么会把小鸟抓走,这一切所发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悉达多苦思冥想着,以至于太过于专注,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整个身体已经完全暴露在了太阳的底下,衣服又一次被汗水打湿。

净饭王看着眼前的悉达多,不敢再想下去了,他被烦恼所困扰着,就连春耕仪式以后的聚餐都不想去参加了,于是他便一个人独自先回王宫去了。

就在净饭王走后不久,悉达多突然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是还一直等待在自己身边的乔答弥王后,他对着王后笑道:“母亲,我想就是通过祭祀和念诵经文,也依旧帮助不了小虫和小鸟吧!”

“傻孩子,小鸟吃掉虫子,老鹰抓走小鸟,这是自然法则,我们无法打破它本来的规律。好了,悉达多,你的父亲已经回宫中去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乔答弥王后说到。

回到王宫中的悉达多依旧被春耕仪式上所看到的事情感到困扰,他觉得有些烦躁,准备去王宫后面的花园透透气,就在刚刚走到花园一角的时候,他看见一只受了伤的天鹅正在花园之中苦苦挣扎,赶紧跑过去把天鹅捡了起来抱在怀里。

“喂,悉达多!这只天鹅是我射下来的,它是属于我的,你不可以拿走。”提婆达多手中拿着弓箭,后面跟着迦罗丹赖,从花园的另一端跑了过来,指着悉达多怀中的天鹅说到。

“不!提婆达多,它不属于任何人,这只天鹅受了伤,我是在保护它,它要留在我这里才对。”悉达多看着从春耕仪式上分开的两位伙伴,紧紧的把天鹅抱在怀里。

“是的,堂兄,你说得很对,这鸟儿在天空中的时候的确不属于任何人,但是当我从天上把它给射下来的时候,它就应该归我所有。”提婆达多抗议到。

“不是这样的。堂弟,只有那些互相爱护的人才能一起共处,敌对的人是应该分开的。你想杀死这只天鹅,所以你是它的敌人,它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我救了他,替它包扎伤口,给它温暖,又正准备给它食物,我们相互爱护,所以在一起,它需要的是我,而不是你。”悉达多据理力争,因为气愤,语气变得很不客气。

“哎呀!你们不要吵了,我们去找大人们评评理就是了。”迦罗丹赖适合时宜的赶紧劝道。

迦毗逻卫国王宫的公正会议厅里面,悉达多抱着天鹅,提婆达多手中拿着弓箭,一同站在了会议厅的中央,两边是正在参与朝政的大臣,净饭王则坐在自己的王座上主持议会。

“悉达多,提婆达多。你们来有什么事情吗?”净饭王问到。

“是的,净饭王陛下,刚刚我在花园外面从天空中射下来一只天鹅,可是被我的堂兄悉达多捡到,不肯归还与我,我们是想来问问您,这只天鹅到底是属于我提婆达多还是应该属于悉达多太子?”提婆达多抢先说到。

“悉达多,是否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提婆达多说的可是事实?”净饭王又转向悉达多问到。

“的确如此,父亲。提婆达多说的没错,但是这只天鹅不应该属于任何人所有才对。”悉达多点头承认,又倔强的反驳到。

“好吧。提婆达多,悉达多,那就先说说你们的观点,好让我们做出一个公平公正的判断。”净饭王点头答应。

“陛下,请允许我先讲述我的观点。首先我同意悉达多说这只天鹅不属于任何人的事情,因为它在天空中飞行的时候的确不属于任何人,但是当我们用弓箭把它给射下来以后,就应该属于我们所有。就像一位国王征服了领土,想让土地上的臣民死亡,臣民就必须答应一样,除非他现在还不是国王的子民才有权利拒绝。”提婆达多缓缓说出自己的观点,坐在两旁的大臣都露出赞赏的神色,这让提婆达多的脸上免不住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

“不是这样的。国王对待自己的臣民就应该如同父母对待子女一般,要用爱心去仔细呵护他们,而不是使用暴力。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很少用慈悲心去看事物,因此他们对大家都残忍无情,弱者总是被强者压迫欺负,就像这只天鹅一样,它需要的是我们的保护不是杀害,所以它需要的朋友,而不是敌人。”悉达多同样说出自己的观点。

在听完悉达多和提婆达多各自提出的观点后,坐在两旁的大臣互相商讨了很久,大多数的大臣好像都同意提婆达多的观点,这让悉达多感到很不是滋味。

净饭王听完两人的讲答之后,坐在王座上看着有些不高兴的悉达多,重重的咳嗦了两声。说也奇怪,刚刚还都在支持提婆达多的大臣,在听到净饭王的咳嗦声以后,竟然一致的都同意了悉达多的观点,这只天鹅也理所当然的归了悉达多所有。

“哼!悉达多,就算这只天鹅给了你又能怎么样呢?你只能救的了它一时却救不了它一世,它就算没有被我杀死,以后也还是会被其他人或动物杀死的。”三人重新回到花园后,提婆达多恨恨的对着悉达多说到,便转身离开了。

悉达多看着提婆达多离去的背影,并没有为取得了胜利而感到快乐,因为他知道这次的得胜并不光荣,那些大臣只是为了让自己的父亲高兴才选择站在了自己的这一边,而自己话中的真谛他们并没有看见。

“悉达多,你要怎么对待这只天鹅啊,我看它的样子很痛苦。”迦罗丹赖并没有随提婆达多离开,而是选择了留在悉达多的身边。

“迦罗丹赖,我会好好照顾它的,等它好起来以后,再放它离开。”悉达多抱着怀中的天鹅说到,虽然自己的这场胜利并不光荣,但是他依然感到欣慰,最起码这只大鸟现在不会被放进煮锅里面成为别人的食物了。

在悉达多十四岁的时候,乔答弥王后又为净饭王生下了一个王子,取名为难陀。难陀的出生为悉达多带来了喜悦,每次放学归来,他都会拉上他最喜欢的堂兄弟一起来看望难陀。

上学的时候,悉达多由于天资聪慧,对于每种学科都能了如指掌,这让提婆达多心中的嫉妒种子又无限的增长了许多。

“悉达多,你可以为我们吹奏一首欢乐的曲子吗?”乔答弥王后坐在王宫花园里面的凳子上,看着与难陀一起玩耍的悉达多问到。

“母亲。如果能为您带来快乐,我很愿意效劳。”悉达多把抱在怀中的难陀交给乔答弥王后的手中,从怀中取出一根精致的笛子开始演奏。

这根笛子是悉达多的音乐老师送给他的,虽然悉达多对于别的学科表现的都很优异,但是他的音乐天赋却显的尤为突出,悉达多的音乐老师从来没有遇见过像悉达多一样聪慧的学生,悉达多吹奏的曲子如同天籁一般深深的触动了他,所以他决定把这最珍贵的笛子当作奖励送给悉达多作为礼物。

悉达多吹奏笛子的声音,慢慢的在花园之中响起,乔答弥王后坐在凳子上抱着小难陀静静的听着,曲子缓慢而又优雅,清脆而又动听,不一会儿就吸引来了无数的蝴蝶围绕在悉达多的身边,就连一向嫉妒悉达多的堂弟提婆达多听得都有些呆了。

可能是到了一定的年龄,也可能是从小受到婆罗门仪式的熏陶,悉达多除了对音乐、武术有所学习之外,他更偏重于对宗教哲学的研读,他尤其集中精神来研究《梨俱吠陀》和《夜茅吠陀》,同时他也很用心的去研读其他的婆罗门的典籍,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梵书》和《奥义书》,悉达多在读完《吠陀》里面所有的内容以后,他对里面的经教见解和信念仔细思量。

一向以来,婆罗门教的圣典都很受重视,经文之中的字体和字的声韵都被认为可以影响或能改变人事和自然界的运转,就连行星的位置与四季的运转斗被视为与祭祀诵经有着莫大的联系,所以婆罗门才被认为是有足够能力去了解天地间奥秘的人。

可是我们的悉达多可并不这样认为,通过他自己的反省和观察,悉达多总是会对一些婆罗门的基本教义产生很多疑问,比如《吠陀》是否真的是专赐给婆罗门的书籍?婆罗门是否又真的是宇宙中至高无上的统治者?经文和祭祀本身是否真的拥有无穷的力量?

当这一切的疑问汇集到一起时,等待着悉达多的必将会是踏上寻找真理之路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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