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夏安居的这段日子里,佛陀除了指点一众比丘修行外,更多的便是独自禅坐,他更喜欢在黑夜的月亮地下,静静的修禅,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外道的修行人慕名前来和佛陀辩论修行上的问题,每每这个时候他们都会被佛陀教法的魅力所深深感动。
帝迦罗朅是舍利弗的伯父,他亦是一名修习苦行的修行者,在当时是与删闍夜大师齐名的存在,当他知道舍利弗已经追随佛陀后,他很好奇佛陀所教的是什么。
“乔达摩尊者,你所教的是什么?你的教义又是什么?如果是理论学说的话,那么就是我很不喜欢的了,因为我完全不相信那些理论上的东西。”帝迦罗朅问到。
“那你信不信,你自己不相信任何理论学说的主义呢?你又信不信‘不信主义’呢?帝迦罗朅,一个人一旦被某些学说教条束缚住,便等于失去了全部的自由。如果一个人偏执自己所信的才是唯一的真理,他便会认为所有其他的都是邪见,因而产生狭窄的眼光和见解,由此就会引发纷争与冲突。而对见解的执著,是精神之道上的最大障碍,被狭见束缚着的人是无法把真理之门打开的。”佛陀说到。
“乔达摩尊者,那你的教理又是如何呢?假如别人追随你所教授的,那他们是否也被困在狭见之内呢?”帝迦罗朅问到。
“帝迦罗朅,我所教的并不是什么学说或者哲理,它不是理论上的推断和思考上的假象,它不像某些哲学理论一般试图探讨宇宙的基本元素是地、水、风、火或神,又或者宇宙是有限、无限、短暂还是永恒的问题。一切思想上对真理的揣测和推究,都像围着圆盆边沿爬行的蚂蚁,永远都到不了任何地方。我的目的并不是要解释宇宙,而是要帮助带领教导其他人直接体验实相,我说所有一切都是无常、无分别的自体,万物都是缘其他事物而生起、进展和坏灭,没有任何的事物是从单一的本源而产生。这些都是我亲自证得的,你们也同样可以做到,文字语言并不能解释这种实相,只有亲身体验才能使我们看到实相的真面目。”佛陀说到。
“乔达摩尊者,那如果有人把你所教的当作理论学说看待,又该怎么办呢?”帝迦罗朅问到。
“帝迦罗朅,虽然我所教的并非理论学说但难免仍会有人这样想,所以我要清楚的道明,我所教的是体验实相的方法,而不是实相本身。就如同我们指着月亮的手指,它并非月亮。聪明的人会利用手指来使自己看到月亮,一个误认为手指就是月亮的人,是永远看不见真正的月亮的。而我所教的只是修行的方法,不应该对它产生执著与崇拜,我所教的就像一只用来渡河的木筏,只有愚蠢的人到达解脱的彼岸后,还背着木筏到处走。”佛陀说到。
“佛陀,请您为我开示该怎样从痛苦的感受中解脱出来吧!”帝迦罗朅被佛陀的言语深深打动,拜伏在佛陀的面前请求到。
“帝迦罗堨,感受有三种,好的、不好的和两样都不是的。三样的根源都是来自身心的领会,感受就像其他物质和精神现象一样有生有灭,我们要深切体悟到自己感受的来源和性质,不论它是好受、不好受的或者两样都不是的。当我们见到感受的来源,我们便会了解它的性质,就会发觉感受并不是恒常的,便逐渐不会再被它的起灭所扰动。几乎我们所有的感受都是来自对实相的错误见解,将不正确的见解铲除掉,痛苦就会自然终止。错误的见解使人把不恒常的当作恒常,无明就是所有痛苦的本源,我们修行察觉之道就是要摆脱无明的束缚,一个人要彻底看清事物才能洞悉它的真性,一个人是不能靠念经和供奉来**无明的。”佛陀说到。
当帝迦罗朅听到佛陀为自己的一番解说后,他的内心充满了喜悦,他很高兴能够遇见佛陀,也很欣慰佛陀为他所做的开示。
结夏安居的日子很快即将结束,佛陀依然如故的悉心教导一众比丘在修行上所遇见的问题,然后坐在竹林坐禅、再到竹林的湖边行禅。
“佛陀!一名僧人该如何对待美色?尤其是女人的美色,它会阻碍修行吗?”舍利弗问到,因为就在前两天的时候,一位叫做阿摩巴离的女子过来拜访过佛陀,她是频婆娑罗王的情人,她的美丽让一众比丘都不能静下心来。
“舍利弗。一切法的真性,是超越美丽和丑陋的。美和丑只是我们心中所创造的观念,它们与五蕴难分难解。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可以被认为是美丽的,又有很多东西被视为丑陋的,但是不管是什么东西,它都具有不同的美。当然也许没有任何的美丽会比一个女人的美丽更容易使一个男人动心,但是他被美色迷倒的话,他就会失去道心了。”
“舍利弗,当你们因看透而得道,自然就会看到美的依然美,丑也仍然是丑。如果你们都已经证得解脱,你们便不会被束缚于它们任何一样当中。当一位解脱了的人看美,他也同时会看到其中包含着不美的部分,他就会明白一切的无常和空性,其中便包含了所有的美丽和丑陋。因此,他便不会被美丽所迷,亦不会抗拒丑陋。”
“舍利弗。唯一不会褪灭和产生苦恼的美,就是慈悲和已经解脱的心。已经解脱了的心是不受环境和外来因素影响的,慈悲和已经解脱的心才是最真的美,那美中的平和喜悦就是真正的平和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