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在与耶舍的父母开示完毕后,又在一众弟子的陪同下,回到了鹿野苑之中,好像耶舍的加入为僧伽带来了比较好的消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有许多耶舍的朋友,又或者耶舍的朋友的朋友逐渐加入到佛陀带领的团队之中,以至于佛陀带领的僧伽已经扩大了六十多人了。
僧伽的成立对于佛陀的弘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他的弟子在他的教导下,逐步开始顿悟修行,亦开始广泛传播佛陀的教理。
有很多住在摩揭陀王国和迦尸的人们,当听说过佛陀与他的弟子都在鹿野苑讲道的时候,亦纷纷从各地来到鹿野苑,希望能够皈依佛陀成为比丘,佛陀的僧团也因此越来越大。
“比丘们!我们完全是自由的,没有任何束缚。你们现在已经了解了大道的存在,亦有很多比丘都证得了解脱的道果。你们应该怀着信心继续修行下去,你们也可以随时离开鹿野苑,去和外面的人共同分享觉悟之道。”
“比丘们!散播解脱和开悟的种子,可以令其他人得到安乐,我们应该透彻的帮助别人学习解脱之道其中的内容和纲领,无数的人们都会因为你们的弘法而受益。而我也将要离去,因为我答应过一位朋友,在我找到大道之后,就会回到他那里,与他一起分享这份喜悦。”佛陀在一次召集僧众时说到,因为佛陀现在是时候离去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更多的人需要聆听到佛陀的教法。
佛陀在教导完所有的比丘后,在几天后便离开了鹿野苑,准备回到摩揭陀,不过在那之前,佛陀又先回到了优楼频螺村落,在这里他又收了一千位的比丘作为弟子,他们分别是优楼频螺迦叶、那提迦叶、伽耶迦叶三兄弟分别带领的门徒。
迦叶三兄弟还未遇见佛陀之前,是一向信奉火教的追求者,他们都相信火是宇宙中的本要元素,只因火的来源归属于大梵天,而大梵天的象征便是火,他们认为没有火,生命就不可能存在。
“迦叶大师。你对那些认为水才是生命之根本元素的人,和只有水才能使人洁净,然后才可以与大梵天产生结合的思想又有什么看法呢?”佛陀问到。
“乔达摩尊者。水是不能帮助人解脱的,水是向下流的。火才向上升,我们死后也是靠火燃烧变成烟而上升。”优楼频螺迦叶说到。
“迦叶大师。可是天上的云朵也是水的一种形态,因此水也是会上升的。而烟本身也不过是蒸发了的水而已,我相信你一定知道万物都在循环不息。”佛陀指出迦叶的错误之处。
“但是万物都是来自同一根本元素,所以它们最终都会恢复到那种元素。”迦叶答到。
“迦叶大师,这是错误的。万事万物都是相互依靠而生存,就如同一片树叶,泥土、水分、空气、种子、树木、白云、太阳、时间、空间,这些全部都是导致这片树叶得以生存的因素,如果缺少了一样,树叶便是无法生存的,所有的生物都是因互相的因缘而生起。一样事物的来源本就包含了万事万物,就像一片树叶,因宇宙万法的相互关系而存在,里面甚至包括你的察觉力在内。”佛陀说到。
“您说一片树叶因不同的助缘才成就出来,人类的产生和存在也同样是这个道理,但是当所有的外缘都消失后,那些个体又往哪去了?”迦叶问到。
“迦叶。一向以来,人们都被常我这个观念所束缚,以为事物都有个别永恒的存在性,但这是非常错误的想法。我们应该知道万法因缘而生,万法也因缘而灭,此有故彼有,此无故彼无,此生故彼生,此灭故彼灭。在真实的体性上,根本没有什么是独立或永恒的,也没有个体的存在,无论高级还是低级。就像一个人的五蕴,色身、感受、思想、行念和意识,而一个人便是这五蕴的结合,它们就像连一样恒常元素都找不到的河流,永远止息的变幻着。”佛陀说到。
“那您是否提倡无生论的存在呢?”优楼频螺迦叶又问到。
“迦叶。这亦是错误的想法,这个观念和永恒个别体存在的观念一样错误。就像水和莲花一样,它们并不是都没有存在,它们都是因应着许多其他因素的相互关系而产生,而这全部的因素又没有一样是有个别或永恒性的。”佛陀说到。
“乔达摩尊者,您所说的色身、感受、思想、行念和意识,如果没有任何的恒常之性,所谓的独立个体亦是虚幻不实的话,那么我们既然没有自性的话,为何还有修行出世之道?而最后获得解脱的又会是谁呢?”迦叶问到。
“迦叶!你承认痛苦是实相吗?”
“乔达摩尊者,我当然接受痛苦是生命的实相。”
“迦叶,那你同意痛苦产生是有原因的吗?”
“我同意有痛苦的存在,必要会有其产生的原因。”
“迦叶,当痛苦的原因存在,痛苦就会存在。反而当痛苦的原因消失,痛苦也会消失。”
“是的。痛苦的原因消除,痛苦本身自然也会消除。”
“迦叶,其实痛苦的产生是来自无明,就是对世间实相的错误见解,认为非恒常的是恒常就是无明,认为无自性的有其自性也是无明。贪欲、嗔怒、嫉妒以及无数的苦恼都是因为无明而生起。解脱之道就是去深入看清事物的真相,体会万法的无常、无自性和互因互缘的关系,这就是消除无明之道的方法,摆脱了无明,痛苦就会被超越,才可以得到真正的解脱,而解脱本身根本就没有必要有自我的个体。”
“乔达摩尊者。您说解脱是从精进禅定以洞悉事物的真相而得,那您是否认为所有的行仪、拜祭和诵经都是没用的呢?”
“迦叶!如果一个人想要渡过一条河到对面的岸上去,他会怎么做?”
“如果水浅,他可以涉水过河。如果水深,他便只能游泳或者坐船了。”
“迦叶,如果他不能涉水、游泳或者坐船,那又能怎么办呢?如果他只懂得站在河的岸边看着彼岸,祈求彼岸来到他的跟前,那你又会对这个人有什么看法呢?”
“那么我会说他是十分愚蠢的了。”
“迦叶。如果一个人不消除无明和知见的障碍,他是过不了河到解脱的彼岸的,就是他一生祈祷也是徒然的。”
佛陀与优楼频螺迦叶的对话,使迦叶深深的被佛陀的魅力所拜服,他决定抛弃以往错误的观念,皈依到佛陀的门下进行修习,同样优楼频螺迦叶的两个兄弟在他皈依佛陀后的不久,一样带领着众弟子全部皈依到佛陀的教导之中。
“比丘们!所有的世法都在燃烧。眼耳鼻舌身意的六样感官,色声香味触法六样所感的尘境对象,还有眼耳鼻舌身意的六种意识,它们被贪嗔痴的火焰燃烧,也被生老病死和痛苦、焦虑、烦躁、恐惧和绝望的火焰燃烧。”
“比丘们!我们的每种感受,不论是甜是苦或非甜非苦,亦在燃烧。感受的产生是来自感官、感官的对象和感官的意识,感受亦是被贪嗔痴、生老病死、痛苦、焦虑、烦躁、恐惧和绝望的火焰燃烧。”
“比丘们!不要让贪嗔痴的火焰把你们吞噬,清楚的体会一切法的无常和互相依赖,以免成为由感官、感官的对象和感觉的意识所形成的生死巨轮中的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