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众人一时议论纷纷:“丁有义为何临阵而退?”“他和卓超群的决战并没分出胜负啊,哎呀,不好!我在侯百万的赌局中是赌丁有义赢,这下可就赔惨了!”“我是赌卓超群赢,这样也要血本无归了!”
郦丽华注视狗儿道:“这下侯百万可发了大财了,他是唯一的赢家。参予这个赌局的人,只怕没有一个人能想到丁有义与卓大哥会打成平手。这样不管他是赌丁有义赢,还是赌卓大哥赢,结果都将会输。”狗儿道:“但侯百万肯定早已想到这个结果了。”
这时,完颜望朗声道:“大师兄!贵方和我方之战,在所难免。若是混战,死伤必多。不如每方派出三人,三场决胜负!若我方获胜,你们就不得再与大金国作对,我们则要杀掉郦浩然!”
狗儿不由浑身一震,郦丽华更是花容失色。
完颜望又道:“实话对你们说吧,我们捉了郦浩然,但至今没杀他。一来我父王欲使他归降大金国,二来丁城主想叫他说出昭阳神功的练习之法——本来,丁城主已练习了冥阴神功,而昭阳神功与冥阴神功相互克制,如同水火不相容,冰炭不同器。但丁城主自恃才智过人,武学精深,认为必能使两者阴阳相调,水火互济,那时身兼两大神功,必无敌于天下。”他说到这里话锋一转:“我们虽对郦浩然软硬兼施,但郦浩然心如铁石。于是我们决定:在本次英雄大会上,若我方控制了局势,就处死郦浩然以威慑天下;若我方不利,因为郦浩然在我们手中,你们投鼠忌器,亦不敢轻举妄动。也就是说,你方只能赢,不能输——倘若输了,郦浩然可就必死无疑了。”
狗儿大怒,当即一声长啸,威风凛凛地站立当地,朗声道:“第一场就由我出战!谁敢与我一战?”高亢的声音回荡于黄山群峰,良久不绝。
徐祥当先上场,与狗儿拼斗起来。
徐祥空具有一身深厚的阴寒内力,但招数并不精通,又缺乏实战经验,如同一个虽有满身气力却不知如何使用的大力士。几个回合过后,便被狗儿击中了胸口。顿时徐祥全身燥热不堪,宛如深入熔炉,脸色已红得发紫,身子摇晃,倘若狗儿乘势再补上一掌,非叫他命丧当场不可。
徐作乐惊呼道:“石帮主手下留情!”快步抢到狗儿面前,双膝跪倒道:“石帮主,请您高抬贵手,放过犬子,我甘愿领受您的任何处罚!”
狗儿暗道:“父母对子女之爱,可说是天高地厚。以徐作乐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宁死也不会屈膝。但为了儿子的性命,竟舍弃了自己的气节和声誉。”便一挥手道:“你们去吧!”徐作乐大喜,谢过狗儿,扶了儿子下去。
完颜望暗道:“这个狗杂种已损耗了不少内力,不妨继续向他挑战。”当即向一个矮小汉子低语了几句。那矮小汉子便走到狗儿面前道:“在下陆去病,想与石帮主比一下内力。”
狗儿一愣,道:“在下孤陋寡闻,不知陆先生大名,很是惭愧。”
陆去病脸上显出敬意,道:“单凭这句话,就可见石帮主诚实之心。倘若你说什么“久仰大名”之类,在下可瞧不起你了。因为在下至今还是一个无名之辈。”
陆去病又道:“我隐姓埋名,苦练武功,为的便是有朝一日一鸣惊人,名震天下!”他如石柱一般站立当地,下盘沉稳无比。
包文章指着陆去病道:“此人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功已达绝顶之境。可见天下之大,草莽间藏龙卧虎,不知隐伏着多少默默无闻的英雄好汉。”黄山真人却道:“这陆去病内功还差点火候,若内功达到了绝顶之境,当还朴归真,与常人无异。”
陆去病聚精会神地运功,全身骨节噼啪作响,犹如烈火燃干柴,热锅炒黄豆。蓦地他大叫一声,双臂一振,双掌同时击出。他本就内力刚猛,经过这一阵凝聚功力,更非同小可,顿时一股深厚的内力以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向狗儿冲击过去。
包文章等人识得厉害,无不骇然失色,叫道:“小心了!”因为这是硬碰硬地以内力相拼,中间毫无取巧的余地。
一时狗儿雄心突起,豪气顿生:“我且与你比试一下,瞧瞧到底是你的内力刚猛,还是我的昭阳神功深厚。”当下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流转,也是双掌拍出,迎击陆去病的双掌。
两双手掌相交,一声巨响,陆去病连着倒退三步,胸口气血翻腾,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再看狗儿,依旧神定气闲地站立当地。
陆去病自幼天生神力,长大后又苦练内功,内外结合,练成了一身深厚怪异的内力,自以为可称霸天下。没想到输在眼前这个不到二十的少年手下,不由万念俱灰,长叹一声,缓缓退下。
完颜望暗想:“狗杂种虽然获胜,但肯定已是强弩之末。”急忙向一个中年汉子低语了几句。
那中年汉子来到了狗儿面前,将手中的一根金黄色棍棒一晃,道:“让我葛平领教你的高招!不是我夸口,我的真实武功当在天下十大高手之列。但万事通却将我排在了第十一位。这太不公平了!”
包文章喝道:“葛平,你投身金国,甘作异族奴才,品德低劣,还有脸在天下英雄之前争个人名位吗?”
葛平哈哈大笑道:“投身金国怎么了?十八年前,李问岳和王守锋合称“中原双侠”,李问岳倒有些骨气,坚决不投降金国,当时就被我打入了左边那山峰下的水潭之中!而王守锋识时务,投身金国,如今已是大金国河间王府的总管!”
狗儿怒斥道:“叛国投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这个人真是不要脸!”
葛平恼羞成怒:“取出你兵器来,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狗儿将目光投向郦丽华,道:“丽华,把卓大哥送你的丝绸给我一块!”
狗儿接过郦丽华递来的丝绸,向葛平道:“我就用这个!”
葛平哈哈大笑:“你是嫌自己死得慢了!”他一指左边的山峰道:“咱们就上那峰顶比试,免得有旁人插手。峰顶的那一侧是个深谷,谷底是个水潭。我要将你打入水潭,在潭中与李问岳的亡灵做伴!”
二人上了山峰,众人纷纷跟过去观看。
葛平盯着狗儿,道:“进招吧!”
狗儿用力将丝绸一抖,丝绸在内力激荡之下,抖得笔直,迅速无比地攻向葛平的胸口。
葛平不由大吃一惊,丝绸柔软之极,对方竟能以内力抖成一条笔直的兵器,如长矛,似棍棒,并且说到就到,令人措手不及。
当下葛平侧身避开,随即展开反击。他手中的棍棒似乎有生命一般,上下翻飞,左右盘旋,如皮鞭飞舞,如钢绳摆动,如游鱼摆尾,如神龙转头。使人惊奇的是:尽管手中的棍棒转动得极为迅速,却无半点声音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