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谈论起琴棋书画,很是投机。叶淑梅在竹林摆下一桌简单的酒席,三人对着一轮明月,饮酒取乐。叶淑梅提议道:“咱们不妨联一下唐诗。第一句必须有个“红”字,第二句必须有个“风”字,第三句必须有个“酒”字,第四句必须有个“月”字。并且四句诗要一个意思承接下来。”
狗儿心情极好,抢着说:“我先说!”当下吟道:“千里莺啼绿映红,正是江南好风景。白日放歌须纵酒,莫使金樽空对月。
郦丽华一直不得父母消息,心中很是挂念,当即吟道:“断无消息石榴红,春风不度玉门关。潦倒新亭浊酒杯,别时茫茫江浸月。”
叶淑梅笑道:“我也来个悲凉的。”当下吟道:“半江瑟瑟半江红,惊风乱毡芙蓉水。借问酒家何处有?月落乌啼霜满天。”
叶淑梅淡淡一笑:“白居易云:“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似我等歌咏风花雪月,如无病之呻吟,纵然至工至善,亦难成传世之作,聊以游戏而已!”
三人又谈论起围棋。叶淑梅道:“对了,侯百万在本城举办了个围棋大赛,广邀四海围棋高手,冠军得主可获得赏银十万两!”
郦丽华惊呼一声,道:“这侯百万真是一掷千金啊!”
叶淑梅道:“另外,他还传告天下:不管是谁,只要能将卓超群活捉或杀死,即可得到赏银一百万两!”
“我明白了!”狗儿说:“我师弟完颜望曾说过:我卓大哥替人打抱不平,要杀侯百万。侯百万提出以一百万两银子讲和,我大哥没答应。侯百万这才不吝重赏,欲除掉我卓大哥。”
叶淑梅听到这里,不动声色地问:“公子与卓超群是旧识?”
狗儿答道:“我们是义结金兰的生死之交。”
叶淑梅又问:“二位可知卓超群为谁打抱不平?”
狗儿和郦丽华都道:“不知道。”
叶淑梅叙述了与侯百万的仇恨,然后道:“卓超群与我无亲无故,也没得到我的任何好处,但得知我的悲惨遭遇后,立即答应为我报仇,真是天生的侠义心肠!”
狗儿恍然大悟道:“面临我卓大哥的追杀,侯百万为什么还有举办棋赛的闲情逸致?由此推测侯百万举办围棋大赛的用意是:无论最后谁得了冠军,他都会如数发放赏银的,为的便是向世人明确传递这样一个信息:我侯百万是说话算数的,针对卓超群而许下的赏银,也绝不会食言。”
叶淑梅点头称是,道:“我也忖度:举办围棋大赛本身,不过是侯百万取信于天下的一步棋。”
郦丽华道:“下棋,只是为了怡情悦性,舒怀遣志。倘若把它与金钱联系起来,那可就玷污它了!更何况其中再掺杂一些阴谋诡计,这更非围棋本身所能承载的!”
狗儿淡淡地道:“侯百万不过是枉费心机罢了!重赏之下,未必有勇夫!连慧清这样的绝顶高手都不是我大哥的对手,何况他人?”
“自侯百万开出一百万两银子的天价后,还真有不少人动了心。他们或明或暗,都想将卓公子置于死地。可笑地是:他们不但没取了卓公子的命,还赔上了自己的命。现在卓公子已得了一个“一剑封喉”的外号。”叶淑梅道:“侯百万为了除掉卓超群,真可谓不择手段。听说他已派人带了二十万两银子去见丁有义,请丁有义挑战卓超群。”
郦丽华道:“丁有义未必能答应。虽然赏金颇重,但更值钱的还是命。丁有义并没有战胜卓大哥的把握,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的。”
狗儿道:“既然侯百万举办了这么一次棋赛,我们就不妨前去观看一下。以棋会友,岂不快哉!”
叶淑梅以抱歉的口气道:“恕我不能陪二位前往了。我忖度侯百万肯定不在现场,但必定委托其亲近之人主持棋赛,我不宜前去抛头露面。”
夜色已深,三人便各自歇息了。
第二天,狗儿和郦丽华来到了围棋大赛的地点——洛阳的一处园林。一名侍者笑脸相迎道:“本来报名截止到昨天,可是报名参赛的只有六十二人,若加上二位,正好凑成六十四人。二位来的正是时候!”
二人走进园林看时,只见小桥流水,茂林修竹,环境雅致。数十名棋手或兴高采烈,或摩拳擦掌。其中竟没有武安国和完颜望,也不见棋圣黑白的踪影。
主持大赛的一位老者自称是侯府上的管家,他将各位棋手召集起来道:“比赛之前,我先说明规则:第一,将诸位编号后,通过抽签,捉对厮杀,胜者继续下一轮的比赛,败者即被淘汰。败者若留下观棋,必须恪守棋规,观棋不语。第二,每盘棋中每人两炷香的时间,超时者将被判输——不管当时你已取得了多么大的优势。”
他停了片刻,又道:“我家老爷为人处世及经商,最讲“公平”二字。本次围棋大赛自然也得讲公平。诸位都知道,先下者有利,即使依靠猜先,也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后下者若是输了,总难以心服口服,说不定还会自怨自艾:“倘若我先下,肯定不会输。呜呼,惜运气不佳,并非技不如人也!”因此为了公平起见,特规定对弈双方下两盘棋,交替执白先行,两盘结束以总数决定胜负。倘若双方不分胜负,可再下两盘,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众人不由窃窃私语:“这规则有些新鲜。”
那老者又道:“我须提前声明:诸位中最后的胜者并不是本次大赛的冠军,只是进入了决赛。还须依照规则与棋圣黑白先生下两盘棋,胜者方得十万两赏银——鉴于黑白先生在围棋界的崇高威望,故规定他直接进入决赛。并且邀请他担任本次大赛的裁判长!”
狗儿和郦丽华大喜,当即道:“我们对黑白先生仰慕已久,此时能否请他出来一见?”那老者立即派人去请。
片刻后黑白来了,狗儿和郦丽华抢上去相见。郦丽华道:“伯伯,您可有我父母的消息?”
黑白道:“令尊是我素来所敬仰者,令堂更是我的师妹,我自然也很挂念他们,只是不知他们近况如何。”
黑白接着道:“包神医已广撒英雄帖,邀请天下武林英雄于重阳节聚会黄山。包神医妙手回春,不知救活了多少人,这些人及其亲朋感恩戴德,必听从包神医的召唤。其余的人谁敢说不生病呢?也非给他面子不可。还有,丁有义已约卓超群于重阳节决战于黄山,这两人一个是《英雄榜》上排名第三的绝顶高手,一个是当今名声最响的剑客,他们的决战,堪称江湖上千载难逢的盛事!习武之人,谁不想躬逢其盛?因此重阳之日,黄山之上,肯定是群英荟萃。那时或许有令尊、令堂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