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伤感起来,为什么难过,我也说不清楚,我觉得我们再也不用逃避了,该面对的躲也躲不了,我郑重地告诉你,我觉得你听从你长辈的安排是正确的,你的选择也没有错,我不会怪你的。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了,但是只要你过得幸福,我就别无所求了。人的一生,事业、前途是应该放在第一位的,如果你跟着我的话,也许一切就会变成另一个样子了,我不能太自私,请你以后不要顾及我,为你父母的期待,为你自己的将来,以后好好地过好自己的生活。
我这样说,并不是表示我要退出,我想如果有那么一天,也就是等到有一天我具备了向你父母提亲的条件,而你又没有为别人妻的时候,我会立刻回到你的身边。我真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我已经别无他法了,只能这么做了。
夜深了,我也该停笔了,有时间我会给你写信的,别怪我,我只能这样做了!
永远爱你的人”
小云合上了信,她不明白是该高兴还是痛苦。有一点她能肯定的是他还是爱着她的,他的爱没有变!只是,现在的启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充满信心的,什么也不怕的男子汉了。这么久以来发生的一切在她的眼前浮现,难道现实真的是那样可怕吗?难道他们的相遇真的是错误吗?难道这只是老天安排了一个错误的缘分?
“沱江河的水呀,请你告诉我吧,我该怎么办?”
河水依旧静静地朝前奔流,只有午后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泛着微微的金光。
小云收拾起心情回到了厂里,原本有的决定再也没有了实现的动力,现在她要做的是和启越一样,除了等待还是等待,在寂寞中等待一切可能有的转机。
不管怎样,现在小云也不用强迫自己忘记他了,他们的爱依旧是存在的,只是现实让他们不得不冷静地对待,不能像很多热恋中的人那样去向对方尽情地诉说思念,所有的思念,都只能放在心里,甚至不能让它任意地滋长和漫延!
“小云,那你打算怎么办?”袁园看到小云并没有因为启越的信而高兴起来。
“我能怎么办?我也只有等待!”小云吐了一口气,总想把压在心里的沉重吐出来。可是,她的心里依旧是沉重的。
小云给启越回了一封信,告诉他她愿意等他,等到他改变这一切,等到他们相见的那一天,却不敢要求他给她来信或者电话,这些对他们来说好像都是一种奢侈。
现在,三爷爷他们已经回来了,小云也不用每天回他们家了,所以只要有时间,她最爱去的地方还是河边,似乎只有在这里,她才能得到片刻的慰藉。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走着,小云依然是忧郁的,但是多了几分宁静。
过了不久,袁园和小云商量,想到外面租房子,小云也觉得宿舍里全是单身汉,很吵,而她又是一个特别喜欢安静的人,就同意了这个想法,于是她们在厂区附近租了两间房子,一人住一间,总算有一个自己独立的空间了。
就是这个小小的决定,居然会改变小云的一生!只是她后来才明白。
窗外,又下起了雨,不知道今年的雨水为什么那么多。
小云坐在窗前,听着沙沙的雨声,看着雨水在碧绿的树叶上形成一个个小水珠,再慢慢地滑落下去,整个上午,她就这样欣赏着这大自然独特的音乐。在她的书桌上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启越那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他依然是那种干净得没有一点杂质的微笑。
这是一个周末,袁园回家去了。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她不用去管自己,对她来说吃不吃饭都无所谓。她只是去到旁边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烟。打开了,抽出一支。启越是一个烟瘾很大的人,小云曾经希望他为了健康能把烟戒掉,可是,现在她却想抽烟了。
点上了,她吸了一口,呛得使劲地咳嗽起来,再吸一口,要好一点,就这样,她连续抽了五支烟,最后嘴唇和舌头变得麻木了,连她的思想也变得麻木了。
“小云,你在家呀?”她抬起头,眼神朦胧地望向门口。
“你怎么了?老天,你抽烟了?”明玉拿起手边的烟很生气。
“哦,你来了呀!”小云这才有一点清醒。
“小云,他值得你这样糟蹋自己吗?满屋子的烟味,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明玉的脸上有疑惑还有担忧。
“我没事,只是抽着玩,我又没有全部吸进去,你不用担心。”小云笑了笑。
“你还笑得出来!唉!他还没有来信吗?”
“你说呢?”小云反问她。
明玉又是一声叹息,说:“走,我陪你去打电话给他,问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云不想去打电话,她已经被失望折磨得没有一点力气了,但她还是被明玉拉出去了。让她们没想到的是他的电话变成了空号,怎么也打不通。曾经启越告诉过小云,说他们部队可能要迁到另一个地方去,难道他们真的搬走了,所以号码也变成空号了?两个人失望而归。
回到房间里,小云没有说话,只是又拿出了一支烟,明玉走过去一把夺了过来,丢进了垃圾桶里,愤怒地说道:“他这样不在乎你,你还那样想着他做什么呀?你在这里折磨自己,他知道吗?他心痛过吗?”
“明玉,我的心里好难受!好难受!”小云说完,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小云,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会好一点,但是,答应我,不要再抽烟了,对身体不好!”明玉在她的旁边坐下了,小云把头靠在了她的肩上,除了哭泣,除了流泪,她不能再做什么了。
“哭吧!”明玉用手轻拍着小云的背,眼泪再也无法控制了。
无数个夜晚,小云在她的日记里去呼唤着启越的名字,有时还会从梦中哭着醒来,身边却没有启越的身影。自从收到启越那一封回信以来,到现在已是四个月了,没有他的只言片语,就好像他已从小云的世界里消失了,没有一点痕迹。只有小云还在他们的故事里孤独地等待着,却不知道等待的是什么样的未来。
而现在更让小云心里难过的是,电话也打不通了,甚至连地址也没有了,她不知道他在哪里,更不知道现在的他可否安好!曾经小云为了应付家里的反对,给启越建议说:我们这一年都不通信,一年之后再联系。当时启越深情而又痛苦地看着小云说:你受得了,我受不了。他的这句话让小云好感动,而现在,他却这样狠心地不告诉她一点有关他的消息,想这样让她忘了他吗?难道他已接受了那个女孩的爱?所以想用这种方式告诉小云:别等我了,我们各自走各自的路吧!一想到他已经爱上了另一个她,小云的心又是一阵阵地痛,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向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