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终究还是不适合我这种终日活在黑暗中的人啊,谢言怎么也无法控制嘴角上扬的弧度,勾起的笑容也越来越讽刺。这就是他发誓追随一辈子,爱一辈子的人啊……
一片荒凉,却总能死灰复燃。
房间内,与房外相比,其实并没有好上多少,地上女人在尽情的叫,而旁边软榻上,男人撑着头,一脸冷漠的就这么盯着,有点动摇了。只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容貌总与某人有些相似,而顾凌墨,正透过这张脸,看着他心里正真想着的那个人,那个……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直到——
“唉,你听说了吗,今天日摄政王要进宫了。”
“你可别瞎说了,什么摄政王,圣上下旨了吗?不过,讲真,这凌王还真比当今圣上强多了。”
“你疯了,这话是你能说的?这凌王府有圣上多少眼线你不知道啊,今天这人群里又有多少眼线,用你的猪脑子想想……”
两位路人说着,全然不知暗中有人勾起了嘴角“这狗皇帝做的还真是失败,连这些个不知朝政,一心向圣的百姓都那么说,可见是有多失败啊,我谢家的仇,谢言不会不报,而凌王的仇,阿言替他报,王爷,你说,阿言乖不乖啊……”
皇宫,养心殿。
“都准备好了吧,这次不成,提头来见。”仁公公只见皇上跟个傻子似的朝空气说话,他不是不知道皇上是有暗卫的,只不过,有区别吗,三年了,哪次不是提头来见了,最后还不是怂的一批,连自己的暗卫都不敢处置。仁公公想。
辰时一刻,凌王府的马车进了宫门,直直驶到了凌王殿。说起来气派,一个外姓的王爷,在皇宫中有自己的宫殿,但瞧瞧这名字,凌王殿,呵,不过是做做样子,连名字都懒得取,这东方老儿倒真是实打实的虚伪。
但是,这永嘉帝,谢言口中的东方老儿,不过二十有五,比凌王大了三载,比谢言大了二载罢了。
“王爷,一切准备妥当,您大可安心做事,属下看清了,卷轴在狗皇帝的书房密室中,机关设在砚台左侧一扎宽的玛瑙装饰上。其实,属下都进入密室中了,卷轴就摆在中间的台子上,属下完全可以直接替王爷拿了去,偏的王爷不让。”
其实顾凌墨从刚刚就一直眉头紧锁,近日来谢言刻意的疏远他,这让他极为不爽,此时说话的音调更是连起伏都听不出来,远没有上次的阿言可爱。只是……这最后一句话,倒是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顾凌墨目光沉了沉,这个傻子到底知不知道,那卷轴中究竟是什么东西,又知不知道,这卷轴,如何改写他的命运。
月光皎洁如水,谢言小心翼翼的退出凌王寝殿,双手紧握成拳,不长的指甲陷进肉里。
他当然知道那卷轴中记的是什么,那是顾凌墨以为的当年谢家屠顾家满门的证据,这些年,顾凌墨运筹帷幄,消了谢言的记忆,让他跟在他身边做暗卫,让谢言自己调查自己家人的种种罪孽,一步一步将自己的亲人,朋友送上黄泉路,这无疑是最可怕的折磨,可他没想到谢言记起来了,更想不到谢言记起来之后,依旧心甘情愿的做着这些事。
这些年顾凌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谢家人越来越少,如今,只剩下了谢父谢母,还有一个谢言,他只知道,他要报仇,哪怕只有三个人,他还是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