烁奇姗姗来迟,刚想送我礼物,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他们。对于“卓小羽坐在莫霄腿上与他嬉笑”这件事,他愤愤不平,竟一气之下把要送我的礼物给扔了。应该是水晶球之类的比例物品,发出了很清很脆的声音。
顿时,同学和老师们齐齐地看向了我们这边。
我是这么拉也拉不住气头上的烁奇,最后还是让他给冲到那边去了。我那句“你打不过他的啊”不知道被飘去了哪里。那天他在酒吧里以一抵十,烁奇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然而烁奇的拳头停在了离卓小羽睫毛十几厘米的地方。她张开手臂说:“不许。”
烁奇咆哮着:“让开!莫霄他太过分了!当初我告诉他琪琪要去F市的时候警告过他,如果他敢欺负琪琪,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你知道他是怎么回我的吗?他说:好!绝对不会有那个时候,如果有,你一定要打醒我!莫霄,你敢说你没说过这句话!”
“羽儿,坐下,”他起了身,拉卓小羽坐下之后,与烁奇对视,“我又不是傻子,我为什么要站着不动任你打?”
“莫霄你这个混蛋!”与上次在教室里一样,烁奇忍不住气,又一拳挥去。
但结果也一样。
眼看莫霄打完一拳还想再加一拳,我效仿了卓小羽。“莫霄,够了。”
他没能将拳头全身而退,从我的嘴角一擦而过。
“该死。我不打女人。”
虽然有点痛,但还是装着没事样护着烁奇说:“莫霄,我只对你说最后一次,我可以忍下你对我做的任何事,但你就是不可以伤害我的朋友。你要是伤害他们,我会让你后悔的。”
“烁奇哥,你就别再管琪琪姐和他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萧泫的声音。大概也是从什么地方匆匆赶来的,一来便看到我们几人又闹在了一块儿,赶紧过来劝架。
我很认真地一字一顿地看着他说:“莫霄,萧泫说过他在昏迷中听到你说“万俟琪,对不起”,所以我知道你是有苦衷却不能跟我说的。”
他否认:“绝对没有说过。万俟琪,我必须跟你澄清一件事:我救你不是因为你是万俟琪,而是因为你是一个需要被救的人。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人,是一位名叫卓小羽的女生。”
好像这些理由还不够说服我,他又加了一句:“如果你和羽儿同时出事,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救她”。
看到他那样坚决的眼神,我那与禾子雷同的“只是做戏”的想法瞬间裂开一半。
真的,莫霄此时的样子不像说谎。
也许,老天想让我放弃这颗依赖已久的大树,对眼前这个人彻底的死心,才会在我怀疑万分的时候,连最后的幻想也不留给我。
在谁都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我的脖子突然一紧,一下子难以呼吸。我想那时我的表情一定很糟糕,神色也一定很像几天前的烁奇。
“啊”的齐叫,整个万俟宫殿的分贝高了N倍。
等我“咳咳”地被人拖到楼梯处时,那人总算松开了些手,改为用刀抵着我的脖颈。而我忍不住的一声剧烈咳嗽使我的脖子在锋利的刀口上划过。
我自己是没看到过程的,但眼前的所有人都在这一划后统一为惊叫与惶恐的表情。
所有人以自己的方式不同地叫着我的名字。
自然,那之后,我感觉到了疼痛,那种熟悉的气味在我的四周浮动。我不敢再说话,只怕出一个音,声带的振动又将我拉入死亡的边缘。
禾子吓得不再说话,一味地捂着嘴巴不敢相信,我知道她现在所想与我不差多少:万俟宫殿防贼装备这么严密,为什么还会有盗贼无声无息地潜入?
烁奇与萧泫不敢乱动,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老师们虽说是大人,但也没见有谁试过这场面,心一乱,也就跟学生们没什么差别了,尖叫的尖叫,吓晕的吓晕。
只有莫霄镇定地说:“你的目的。钱还是人。”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把万俟琪给我交出来!万俟暨害得我公司破产还不放过我,非要把我告到坐牢,今天我要找他女儿报仇让他尝尝妻离子散的滋味!”他一激动,把刀子举向了众人,使我有了一段时间的喘气,“除了万俟琪我不会伤害任何人,你们合作点就不会有事!说,谁是万俟琪!”
这个时候我虽想逃脱,但也却不能为了自保而将“万俟小姐”的名号盖在别人头上。“我……我就是。现在在你手上的就是万俟暨的女儿万俟琪,你有什么恨就冲我来吧,别伤害他们。”
我想,这位中年大叔是刚被释放便急着想要来找我报仇吧,要不然他不会不知道我已经毁容了的事。
“你别糊弄我!再撒谎就别怪我不客气!”他再次用刀指着大家,“谁都别给我撒谎!你们要是敢维护万俟琪的话,我就把手上的这个女生当成万俟琪黄泉路的伴儿!说到做到,别以为我是吓唬你们!”
说着,那冰冷的刀子又紧贴着我的脖子。
这个时候,烁奇他们已经无可奈何了。一方面想说我确实是万俟琪,但另一方面这话又绝对说不得。如果说我不是万俟琪,那么他们便会被大叔以我的生命作为要挟,硬逼着给找出另个“万俟琪”,可是很不幸的,谁叫我真的是万俟琪,去哪找另一个假冒的来?于是我就得被急了的大叔给了结了。但如果说是,大叔又认为我是在不顾生命危险去袒护“万俟琪”,是“万俟琪”忠实拥护者,见大家都这么“保护”“万俟琪”,大叔一定又急又气,我这小命还是得没。
大叔的“无理取闹”,令所有人气结,全都沉默了。
这么一来,大叔的刀子第三次指向他们:“你们到底说不说啊!再不说我真的要下手了!”
乘这刀子离我之际,我也不管脖子上冒着血迹的伤口了,赶紧开口说:“大叔大叔!你等等,那刀子先别抵着我,我有话要说。”
他还真听了我的话,继续指着他们说:“什么话!快说!”
“大叔,是这样的。你先别气他们为什么不回答你的话,因为是你不让他们说话的。”
“我什么时候不让他们说话了!我就是想让他们把万俟琪交出来才挟持了你的!”
“可是,大叔……我非常不幸地告诉你,我真的是万俟琪啊!等等等等,别急……你这么想,你现在就暂时先将我当成万俟琪好不好?”见他那刀子又要转向,赶紧切入正题,“哪,我是万俟琪,但是你不信,你非说我不是,于是你说我撒谎,再于是你说我撒谎就要杀鸡儆猴对不对?他们,也就是站在你面前的这些人,他们其实都不想我死,于是想说我不是万俟琪,让你能放了我,但想起你说的那句“撒谎她就完蛋”的话,又不得不说实话,于是他们很想很想告诉你我真的是万俟琪,但突然再次想起你不相信我是万俟琪的话,这么一来,又成了你意义上的“撒谎”,我又得成为那只被杀的鸡来儆他们这些“不听话”的猴子。那大叔,你告诉我,他们说也不是,不说又不是,你叫他们怎么回答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