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我们会有一次考试。是巩固初中三年的知识的。萧雨忘了些许,以为我会记得,便带着课本到了我家。结果我是一问三不知。正巧,义来了,代替了我。而我对于那些阿拉伯数字,ABC字母向来没有兴趣。他们真的我功课不好后,也拉我加入。可是我没几分钟头就点到桌板上,他们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放我走。
得到允许,我溜了出去。凭着记忆来到义的小木屋。期中,几次迷路。
我以为木屋会上锁的。上次因为是义带我来,所以我以为是他事先打开的。可这次,它同样没有锁。转身看了看,总觉得有人跟着我,可确认几次,没有。然后轻轻地退开门。
屋里除了正中央的一张方桌外,无其他东西。与野营时看到的小木屋几乎一样。就在我发愣这样的空屋会有什么秘密时,我被人猛得推进屋。我扶住方桌,转头一看,惊呼:“义?义,我……我不是故意……”
他突然变了个样子。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容纳感我琢磨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我想,他会很生气。他生气我没有经过他同意,擅自闯入他的秘密小屋。我甚至想他会不会愤怒过度失手杀了我。别急,我这么说不是没根据的。我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却能清楚地听到双手握拳时关节发出的“咯咯”响,清晰地看见他因生气而抖动的双肩。他突然变得很可怕,让我不禁退后几步。他没有抬头,仍是保持进来时模样朝我步步逼近。
我害怕极了,哆嗦着问:“义……义,你想干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伤害我……”
他不说话,还是一步步走来。他走近一步我便后退一步。可是由于恐惧,他缓慢的脚步却显得很快,退到桌角时已经再也动不了了。
我做最后一次尝试地问:“义,你怎么了?你吓到我了,停下来好吗?”
他停下,终于说话。“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我慌张地否认:“没有,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秘密,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一打开门,他就来了。
他看也不看我:“你撒谎。”
不管我做任何解释,他像捂住了耳朵,不再听。不由分说地掐着我。
他力气很大,我根本掰不开他的手。刚开始很模糊地发着“放开我”的音,可是后来,我感觉呼吸都要停掉。
就在这时有人闯进了小木屋。是萧雨。她看到这情景,很平静地走向我,问:“琪琪,你没事吧?”
“放开我……放开我……”
“琪琪,你没事吧?”
我听的出,是萧雨的声音,我迷糊地看着她说:“我透不过气了。”
“你当然透不过气了,你把脖子压在桌沿上,透得过气才奇怪了,”她说,“你做噩梦了吗?我看你冒了很多汗,嘴里还喃喃着什么。”
我这才想起刚刚那个梦。梦里那个凶狠的义。不知觉得就说出了口:“是义,他要杀我。”
萧雨没听清,“啊”了一声。义在桌对面听到他自己的名字,撑手一个漂亮的跳跃就已在我旁边。我看着他的眼睛,温柔,平和,与梦里的义——不能说是义——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我对眼前的义没有一丝恐惧感,他的眼神平复了我紧张的心情。
“怎么了?梦到我了吗?”他温柔的话语再次平复了我急促的呼吸。
“没什么了,噩梦而已,过去了——我下巴有点痛。”
“呵呵,你还说,萧雨那么认真听我讲课,你居然头一点桌板就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从小就这样了。老师一讲课,我瞌睡虫就来了,马上袭击我。老师的讲课是我最好的摇篮曲。当然,坏处就是晚上常常失眠睡不着。至于这苦果便是,每次抱着不及格的成绩单回家面对爸爸那张板着的脸。我也想他开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能进步……哥哥姐姐都很聪明,就只有我最笨……”说着便又想哭了。但我告诉自己,眼泪是宝贵的,不能动不动就落泪。只为幸福而哭泣。
“没事,别想太多,慢慢来,你不用陪着我们了,出去散散步吧。”
“萧雨,可不可以浪费你一个上午的时间,陪我去走走呢?让义下午再帮你补课好不好?义,行么?”
他们点头。
义待在我家复习功课,萧雨陪我出去了。
不知不觉把萧雨带到了义的小木屋。我应该是很想知道义的秘密的,但可能还有些恐惧,便带上萧雨。至少心理会安慰些。
“琪琪,你觉不觉得这小木屋有点熟悉?在哪见过……”
“这是义的秘密小屋。还记得我们去探险的那小屋吗?很像吧?想知道厘米那的秘密么,我们进去看看吧。”
“不好吧?义同意你进去吗?”
我摇摇头。
“那怎么行。他不同意我们进去,一定是有什么事不想我们知道,我们何必去戳穿呢。”
“我们是朋友,他有什么理由对我们隐瞒什么呀,”越是不让我知道,我的好奇心就越大。有句话说:好奇心害死猫。我想迟早有一天我会变成那知猫。我拉起犹豫的她,“进去吧。”
走到门口时,我愣了一下,我担心会不会是梦的重演,一向温和的义变得凶狠。跟梦里一样,我警惕地转头看看有没有被人跟踪。也是确定没有后,我推开了小屋的门。
礼貌没有七个小矮人,没有被藏起来的女生,亦没有跟梦里一样的那张方桌。除了贴在小屋壁上的满满纸张外,什么都没有。对,是满满。看得我眼花。在去看纸上的内容前,我让萧雨猜。她比我还急,凑到最近的一张读起来:““今天,我搬到了C市。走的太急,我来不及和她道别。””
我也凑到它旁边的那张读着:““我们失去了联系。””
萧雨托着腮帮说:“诶,琪琪,你说这个“她”会是谁呢?”
“应该是“木屋藏娇”的那个“娇”吧。”
“要你说,这个我也知道了。”
“那就接着看,谜底很快揭晓。”
“琪琪,你看这个。你记不记得昨天我们从密室出来时,义的右手受伤了?我隐约看到一个齿印。你看这里,他说是“她”咬的。我还以为是被石头划破凑巧形成的图象呢。”
我奇怪地说:“可是义告诉我是他表弟咬的。他为什么骗我。”
“继续看。“爸爸去深圳重新创业了。”“去C中上附属小学时,我认出了他,相信他也认出了我,但他从不说出我的真名。谢谢你。”——奇怪,怎么又蹦出了“他”?是义小时候的朋友吗?”
“可能吧……“听到她的专属介绍语时,我很惊讶,可以说整个人都怔住。真的是她。虽然她与从前有很大不同,但我依然能认出她。””
““被人欺负时不是不吭声就是小声地自己哭不让其他人看到,这不是她的性格。我断定她家出了什么事。我试图从她口中问出点什么,可是她守口如瓶,刻意瞒着我。”琪琪,我好好奇,你天天跟义在一样,没有发现他身边有其他女生么?”
我还是摇头:“不知道……没留意过。“不该让她淋雨的,一淋雨便生病了。一连病了好几天。””我停了下来,越来越觉得好熟悉。
““她喜欢听我唱歌。只要她喜欢,我就算哑了也没关系。”“我要守护她。”这个——”萧雨说,““她”好熟悉……琪琪,把“她”换成“琪琪”,你不觉得都读的通吗?除去你来C市前的事。”
“那就接着看,谜底很快揭晓。”
搬家,齿印,淋雨,唱歌,专属介绍语——万俟是我的姓,琪是我的名,万俟,复姓。
他是——突然我看到小木屋里多了一个影子。
我猛得一惊。
是梦的后遗症。
“义,我……我们……”总归是我不对,纵有万般理由,也无法解释。
只是,他不要掐我才好。
“你们在干什么?”所幸的是,他说这话时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这让我稍稍放了心。
该怎么说好呢。
是僵局。没人提问,也没人作出第一个问题的合理答案。
萧雨从背后捅了捅我,试图跟我进行眼神交流。
可是——看不懂。
义也不知道干嘛,我们不说话,他也不再提问。就是一直盯着我们。看得我发麻。
时间好像过得很慢,每一秒过去我都可以听到滴答声。我其实心虚地紧张,一心注意着义的一举一动,也不知道到底已经过去多久。连呼吸都控制着,更别说说话了。
终于,义以一个微笑一句话打破了僵局。但我们不能认为他投降了。“我们还要这么对视下去吗?”
“最好不要。”我擦擦流下的冷汗说。
“那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在干嘛了吗?”
“这个……”他似乎在考我诚不诚实。我们两个大活人在他的秘密小屋转悠,不是偷看他的秘密难不成还是来打扫卫生?他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那么,还是诚实点吧。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是决定先确认一遍:“你真的不知道我们在干嘛吗?”
萧雨附在我耳边说:“义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自觉些招了吧,说不定能换个轻判。”
“轻判?他又不是法官,”我的脑袋重新转动,开始理思路,“你先别急着审我。现在我是法官,由我提问。”
萧雨大概没看过犯了错还理直气壮的人,有些惊讶地拉了拉我。我轻生说:“嘘,别吵。”
义也有些惊讶,认真地听我的下文。
“回答我,单义柏不是你的真名对不对?”
他背过了身,跟我刚刚一样玩沉默。
很久才说:“你看到所有内容了吗?”
“没有。只看了离门口近的这几张。不过我已经猜出来了。我也考你诚不诚实,说吧,你是谁。”
“既然你知道,不妨由你说说我是谁。”
萧雨也很想知道,急着问:“他有另一个身份吗?”
我摆手说:“我不跟你浪费时间了。陆——烁——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