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到我早已变了脸色,一副想揍扁他的样子。依旧如以往一样,好像那天根本没有同我说过那句话似的。但陆烁奇,我发誓,你的所做所为我永远不会忘记。
当羽儿挡在我面前说“不许”时,陆烁奇继续维持他的大好人形象:“让开!莫霄他太过分了!当初我告诉他琪琪要去F市的时候警告过他,如果他敢欺负琪琪,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你知道他是怎么回我的吗?他说:好!绝对不会有那个时候,如果有,你一定要打醒我!莫霄,你敢说你没说过这句话!”
“羽儿,坐下,”或许哥哥真的说过这句话,但那不是我,“我又不是傻子,我为什么要站着不动任你打?”
“莫霄你这个混蛋!”
继续装吧,你一手伸来,我今天绝对不会手下留情,打到你现回原形为止!
但是——“莫霄,够了。”
“该死。我不打女人。”
“莫霄,我只对你说最后一次,我可以忍下你对我做的任何事,但你就是不可以伤害我的朋友。你要是伤害他们,我会让你后悔的。”
该死,万俟琪你这个笨蛋加弱智!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身后的陆烁奇到底是人是妖!
“烁奇哥,你就别再管琪琪姐和他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林萧泫姗姗来迟,看不到我刚刚那重重的一拳与陆烁奇欠揍的嘴脸。
她仍被埋在鼓里,说:“莫霄,萧泫说过他在昏迷中听到你说“万俟琪,对不起”,所以我知道你是有苦衷却不能跟我说的。”
林萧泫这个混蛋又在胡说八道!
“我救你不是因为你是万俟琪,而是因为你是一个需要被救的人。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的人,是一位名叫卓小羽的女生。如果你和羽儿同时出事,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救她。”
第一句是假的,我说过,因为她是万俟琪我才会救她。第二句话是真的,我自然从来没喜欢过她,从前,现在,以后,喜欢他的一直都是哥哥而已。第三句话它还是真的,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是羽儿。第四句话是假的,我会犹豫,羽儿是我的,她是哥哥的。两个都不能出事。
但如果说我说了那最后一句话,老天便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选择的话,我宁愿从来没有说过那句话。
以及,我万万想不到,羽儿会为了救万俟琪而谎称自己就是万俟琪。
更加想不到,羽儿为了让万俟琪平安,将她推了出去而自己却被让万俟琪激怒的歹徒给失手杀害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羽儿的脖颈流淌下红色的血液时的场景。
我也永远不会忘记羽儿用只是我能听得见的声音跟我说:“离,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我甚至没来得及对她做出任何回应,羽儿就在我的怀里永远地闭上了双眸。
再也看不到羽儿清澈的双眸,再也不能听到她跟我撒娇。
以后都不会有人像她一样又哭又笑地掐着自己的大腿,然后用泪眼汪汪的表情喊着我的名字:“离……”
羽儿以前跟我说过的,她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请将她葬在薰衣草花田旁。
“不是你不知道,事情就不会发生。万俟琪,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羽儿,我是想让你起来亲口对我说“莫离!你对我恩人的女儿是什么态度”啊,只是,你为什么一直沉睡呢。
“如你所愿,我会永远恨下去。”
我想恨,却不知从何恨起。
既然陆烁奇这么希望她误会我,我就顺了他的意。既可使计划继续,也可使万俟琪心伤,至少这样我会觉得对羽儿公平些。
只是,羽儿知道的话,又会将我骂一通吧。
“万俟琪,难道你能指着你左脸的伤疤起誓:你没有变吗?看清事实吧,即使你看不清,我还是只能很遗憾地告诉你:No,你想错了,的确是我,一直以来都是我。虽然救你的是我,但绑你的人是我,毁你容的是我,一直将你耍弄于鼓掌的人,还是我——姓莫——名霄。”
我很吃惊,她居然忘了哥哥?九成怀疑,她在装傻。
其实我并不恨她,但总是一看到她就想起了羽儿,心中就有中说不出的愤怒。所以,一开始我是想拒绝和她一组的,但在听到她将与陆烁奇那个混蛋在一起时,我就算有千万个理由,我也不能将哥哥喜欢的女生往火坑里推。
游戏还没开始她就像逃?没门,我不乘机把你整回来才怪!不过分吧?这么小的惩罚连羽儿的千分之一都及不上吧?
于是,我就乘着以上的理由,虐待了她一番。
刚进那个鬼森林,我一不注意,便与她掉进了个坑里。我刚想咒骂,看到眼前的人时吓了一跳。我那声“哥”还没喊出来,他便堵住了我的嘴不让说话,意思是不要让她发觉他的存在。
哥的脸好了?难道这就是他闷声不响跑回来的勇气?
在他上去前,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居然敢这样子对她,你完蛋了!回家再跟你算帐!
不安地吞了吞口水。他要是说真的,那我的死期还真是不远了。
不久后——“喂……你干嘛突然抱我!我们不熟,姓莫名霄的!是啊,我想起来了。在看到你对我的虚情假意时,你对我做的任何事我都想起来了!那又怎样?你现在是要为你的Angel找我报仇吗?告诉你,你可以像大叔一样对我,但你绝对别想再用这招哄骗我,我不吃这一招!”
羽儿和是“我”毁她容的事,我没有跟他说过。所以他对她的话好像完全不能理解。
不过哥哥就是哥哥,就算完全不知道事情的经过发生,也能够安然地掩过去:“看来,不该给你松绑。”
下一关是默契考验,我躲在一旁听着那些题目。万俟衫羽出的那些题居然全是我是“莫霄”时候的事,并且还都是我没跟他提过的事。
心里不禁想:完了完了,他们这关要是没过,并知道其实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的话,回家一定是旧账新帐一起算了。
但是——我还真是糊涂了……万俟琪的回答怎么跟哥一模一样的?她为什么要撒谎?
好笑的是,我听到了万俟衫羽与铁匠的对话:“喂,这脚铐没问题吧?应该不是用蛮力就可以扯开的吧?”
“万俟少爷,你尽管放心好了,这可是比金刚石还硬上三分的!没有我手上这把和你手上那把的独家钥匙是绝对开不了的!”
“那行,你带着你的快“逃命”去。”
然后我亲眼看见万俟衫羽把他手上的钥匙给扔进了下水道。
噗哧——哥,你完了。看来想要在今晚找我算账那是异想天开了。换一个说法,就是我可以好好地和羽儿“叙叙旧”了。
在十周年庆典的前天晚上,我本来准备去薰衣草花田看羽儿,但没想到在路上看见了陆烁奇,想都没想便跟上去了。
他居然想在明天找人干了“我”。陆烁奇这个人真是疯了。彻底疯了。
第二日,就在他乘楼下的他们在开幕时,躲在天台商量事宜。我就在他们谈到要紧的地方,推开了天台的门。
“陆烁奇,你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啊?有本事就来啊,我莫霄怕你不成?”
“哼,姓莫名霄的,你以为你现在在跟谁说话?你身手好我知道,可是我这几个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你想一个人就摆平我们这么多人,是不是该早点跪地求饶了?”
“笑话。陆烁奇,你以为你谁啊。手下败将,谁求谁都还不知道吧?”
不过,他就像林萧泫一样,是个隐藏地很好的高手。这也是在我和他交手之后才知道的。如果是他一个人,我自然没问题,但纵使我是“离老大”,在碰到与自己不相上下,并且对方拥有十几个帮手的情况时,我难免要处于下风了,左脸被轻轻地划了一道。
就连我自己都开始跟着认为,我莫离就要在今天葬身这个该死的天台了。
原来那句轻敌等于引火上身还真不是假的。
与我有着几乎同样面孔的哥和深藏不露的林萧泫出现时,陆烁奇呆了。他可以说是只算漏了这一步而已。
自然,后来的事证明,葬身此地的人,是陆烁奇。
算他有自知之明,就算他那天不自觉跳下去,我就算下辈子吃牢饭,我也要替羽儿讨回一个公道。
好吧,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故事到这便结束了,这是个美好的温暖结局。但谁又会想到,在我转达了哥的意思给那个笨蛋万俟琪后,哥却消失了。
确切的说,是被陆烁奇的爸爸带走了。
怎么样呢,万俟琪是陆烁奇心爱的女生,他爸爸自然也不会动她一根汗毛,作为令他儿子步入黄泉,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罪魁祸首之一的莫霄,也只能为了万俟琪将来的幸福而牺牲自己了吧。
就算陆烁奇他爸在以后知道了还有另一个“莫霄”存在的我,但如果他已经泄了恨,是不会像个杀人魔般不放过我的。
他在纸条上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要替他去赴约,在今晚向她说出他一直以来对她的感觉。并在最后说:哥哥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求你:离。替哥好好照顾她。就当哥求你了,把她当作羽儿一样疼爱吧,不要再让任何人伤害她了,哥真的舍不得。离。
最后虽然只有一个“离”字,但我却仿佛看到他哀求我般的眼神,那么令人心痛。
哥,以前我说,你到底爱上了多傻的一个女生。
但我如今,我真的好想亲口跟她说同样的话。
多傻的哥哥。难道自己不会好好照顾她吗,我哪有那么大的耐心去好好照顾一个笨蛋啊。傻瓜配笨蛋,绝配啊。现在却让我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勉强和笨蛋在一起。哥,你还真是残忍。
或许,他早就知道陆烁奇他爸要来,才会借口支开我。为的就是,怕我会成全他跟万俟琪而让自己去顶“莫霄”这个名吧。
哥,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这么笨啊,我才不会替你去挡什么灾难呢。
恩,一定不会的。
“不要脸!喂……莫离为什么没有吵着要来呀?”
“诶?你转移话题?好吧,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都不回来啦。”
“啊,那真好,永远都不用再被吵了。是吧?”
“恩,是啊……”
是的,很远很远。
但是哥——虽然,万俟琪有着和羽儿一样的性格,但她始终不是我的羽儿。
虽然,我有着和你相同的样貌,但我也始终不是她的莫霄。
“喂,白痴。其实我很喜欢你。”
“诶?你转移话题?好吧,他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永远都不回来啦。”
“啊,那真好,永远都不用再被吵了。是吧?”
“恩,是啊……”
“恩……”
莫离。莫霄这次是真的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吧。
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吗。
可是,心呢,怎么还是与往常一样疼啊。黑黢黢的夜里,只怕身边的你也没有注意到我被风干的泪吧。
“喂,白痴。其实我很喜欢你。非常。”
“恩……我一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