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平淡如水,每天都是单调的重复,一如既往。在书山上跋涉不知磨破了多少双鞋子,真希望可以借借李白的“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在题海里畅游,不知人间年月,直至抽筋浮在海上随波逐流,只希望不会被鲁滨逊遇上,做了他的晚餐。当然,每天凝望楚伊雪N次,想她N的平方次已经成了韩霄的必修课。
班上倒是发生了不少事情,比如足球队、篮球队已经成立,他们每天都要训练一个小时以准备一个月后的联赛。班上足球队虽然野心勃勃,却是有心无力,小组出线就是万幸,除了他们自己没有谁会对他们夺冠抱有任何希望,而篮球队却是相反,王者无敌,唯一能够对他们的夺冠之路构成些许威胁的就是七班。反正这些都和韩霄无关,倒也落得清闲。
楚伊雪自那次以后,似乎又回到了原样,偶尔会回过头来似娇似嗔的瞥韩霄一眼,让他神游太虚魂飞天外与月老共饮,同丘比特比箭,日子与乏味中还能见点真趣。
至于猪儿,这小子既要练球,又要照顾刘馨,上课还得与韩霄谈天说地,也确实难为了他。
一天中午,正在寝室与梦幻仙子聊得不亦乐乎的韩霄被一阵催命似的的电话铃声硬生生的拉回到现实,无端被人坏了好梦,自然有些气恼,韩霄拿起话筒,以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道:“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稍后再拨。”然后毫不客气的挂上,继续睡觉。
无奈对方对方意志坚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算你狠。”韩霄没辙,只得恨恨地拿起电话。
“喂,韩霄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甜柔的声音。
“我就是,你谁啊?”看在对方是女生的份上,韩霄到底发不了脾气,强自忍了。
“我是谁,见了面不就知道了吗?”女子低低轻笑。
“呵呵,和我‘耍太极’,看我怎么照顾你。”韩霄心底暗笑,发挥特长,极尽胡吹乱侃之本事,直到听到系统内传来一个无比熟悉亲切的声音:“您好,您的卡上余额已经不足,通话时间还剩一分钟。”
“哈哈,明天下午‘琴音’咖啡厅见,对吧?再见。”想着对方现在吹眉瞪眼的模样,韩霄心满意足的挂上了电话。这便是扰他清梦的代价,他与梦幻仙子的茶水钱总得有人付不是。至于对方是谁,韩霄倒没有想过,反正明天见了面就什么都知道了,哪用得着费尽心思去胡思乱想呢。
第二天下午放学,天气突然变暗,吹起了大风,风吹得头发衣襟猎猎飘扬,韩霄蓦地想起当年易水上荆轲与燕子丹辞别时的悲壮:“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心底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慨,倒也暗自佩服自己的勇气和胆量,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也敢单刀赴会。
“琴音”——当年俞伯牙断琴筹子期时,可能没想到有一天这一段典故会走出国门,成为一家咖啡厅的名字吧。不过,正如这名字,“琴音”倒是一家韵味十足,精致典雅的咖啡厅,算得上中西合璧的杰出代表。
想不到会在门口遇见苏映雪,苏映雪今天似乎着意打扮了一番,长发如瀑,明眸动人,一袭白衣宛若天山的雪莲,圣洁得不沾染一点尘埃,仿佛与这个世界特别的遥远。
“不会要与我见面的是她吧?”韩霄心底顿生疑惑,口上打个哈哈:“人生何处不相逢,我与苏大美人当真是前世结缘今生有幸啊。”
苏映雪螓首低垂,未语先羞,让人不由想起徐志摩的那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好似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沉默片刻,苏映雪抬头:“韩霄,你骗得我们好苦,上次我们都不敢认你。若非后来刘馨全招了,真不知道会被你骗到什么时候呢。”
“你们……难道说你也认识我?我的意思是在上次见面之前?”韩霄挠挠头,疑惑的问道。毕竟意识里以前可从没看到过苏映雪这么个大美女。
苏映雪苍白的面上悄悄爬起一抹红霞,有着让人为之迷醉的娇媚和雪一般的清纯:“像你韩队长这种大人物又怎么会认得小女子我呢?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苏映雪眼神晶亮,似乎涌动着一汪清泉,好奇的问道:“那天,婷婷叫你,你怎么会打死不认呢,还剽窃了人家馨儿宝贝的名字?害得我跟秀秀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你了呢。”说罢,幽怨的横了韩霄一眼。
韩霄的免疫力急速下降,楚伊雪的身影突然掠过脑海,蓦地一惊,“为什么楚伊雪和苏映雪都这般叫人无法抵御啊,轻易地就被击中了心底的柔软?”幸好,定力深厚,韩霄口中念念有词,若是细听还能听到什么“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等句。
苏映雪大是好奇:“喂,韩霄,你一个男生嘀咕些什么,不会是犯傻了吧?”
韩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道“还不是被你这妖精害的。”嘴上却不肯服输:“那没办法,谁让你们一见我就凶神恶煞龇牙咧嘴穷形尽相要打要杀的,害我一介谦谦君子文弱书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万般无奈迫不得已只得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没逃出诸位的魔掌。唉,无奈啊!”韩霄仰天长叹,无语泪流。
“哼,我们有那么穷凶极恶吗?不过你真说对了一句,无赖,你真是万般无赖啊!嘻嘻。”苏映雪窃窃低笑,如雪的容颜上红梅朵朵,装点出一片清凉的娇羞。
韩霄大脑立时缺氧,怔在当场。心底惊涛骇浪“这苏映雪和楚伊雪该不会是孪生姐妹吧?怎么举手投足间如此相像?难道所有的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只是自己的眼里只有楚伊雪,看不到别人的存在,所以一直不曾发觉么?”谁知,韩霄竟然一语成谶,尽管不是全对,倒也差不离多少。此事容后再说,暂且不提。
“韩霄,我说不过你,小女子甘拜下风。不过婷婷在里面等你好久了,她有事找你。你别指望我会事先透露点什么,谁让你先骗我的。哼。”苏映雪并未发现韩霄的失神,她仰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迅速瞧了韩霄一眼,又低下头去。
“原来那天打电话的是刘玉婷啊,难怪听声音有些熟悉哩。”韩霄恍然大悟,“苏大美人你别吓我这个中国未来的栋梁,摧残祖国的花朵,我这颗幼小而脆弱的心灵可禁不起风吹雨打啊!不过……”韩霄嘿嘿笑道“刘玉婷那小丫头想跟我耍花招,那可就是鲁班门前摆大斧,关帝庙里舞大刀了哈。”
“什么意思?”
“小巫见大巫呗。”
“哎呀,不跟你说了。你快进去吧。我有事先走了。”苏映雪终于肯抬起头来,给了韩霄一个羞煞杨贵妃的微笑,像一朵盛到极致的雪绒花,随风逝去。窈窕婀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韩霄的视线,教韩霄顿觉怅然若失,没来由的感到一丝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