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几人引到院子中坐下，沈舒望盯着燕信然不善道:“说吧，湛世子找我何事？”
“沈小姐真是爽快，既然这样，本公子也就不跟沈小姐兜圈子了。”燕信然稍稍坐直身子，认真看着她道:“我想跟沈小姐做个交易。”
啊哈?跟她做交易?确定是燕信然本人?
沈舒望按耐住心底困惑问:“舒望不过是一闺中女子，能帮湛世子做什么?还是说湛世子看上了我顺宁王府这块肥肉?”
顺宁王府在京都虽不活跃，可顺宁王一个开国功臣走到哪儿都是别人想巴结的人物。加上顺宁王手中握有兵权，是个有野心的人都会把顺宁王府当成香饽饽。
燕信然虽为云安王府唯一的嫡子，可管不住他有野心啊。
“肥肉没看上，不过沈小姐倒是深得我心。”燕信然懒懒靠在藤椅上，勾唇轻笑。
这话一出，沈舒望神色更加古怪，他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偷偷撇了一眼他，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话问:“湛世子是想跟顺宁王府联姻?”
也不知是不是沈舒望的错觉，玉蒺藜拿着医书的手好像抖了一下。再看燕信然，却觉得他目光过于晦暗。
所以，他到底什么意思？
燕信然笑意更深，“我想郡主误会了，我不是来联姻的。不过，郡主若是心悦本公子，本公子必惜神女意。”
“啪！”玉蒺藜的医书直接掉在地上，砸出清脆响声。见两人目光都朝他看去，笑了笑不慌不忙捡起地上的医书继续看，“手滑了。”
呵！信你有鬼了。
不过沈舒望也没多在意玉蒺藜这个小插曲，满心只在怎么弄死燕信然身上。明明就是他说的话不清不楚，反倒让自己平白低了一头。
“哼！”
沈舒望冷哼一声，讥讽道:“既不是想要我顺宁王府这块肥肉，又不跟我联姻，舒望还真想不出来湛世子看上了我哪点？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拿什么交易。”
“你的命。”燕信然懒懒吐出几个字。见沈舒望皱眉不展，轻笑开来:“难不成郡主体内的梦缠蛊皇还不够我来交易吗？”
沈舒望嗤笑:“我自认这条命值不了几个钱，难不成湛世子就这点诚意。”
“还有玉蒺藜。”
玉蒺藜转头看燕信然:“??！”
沈舒望:“我不要他。”
燕信然明知话有歧义仍旧不紧不慢道:“我可不是把他送给你，而是让他跟在你身边护你周全，有他在，想来那些毒药蛊虫什么的都近不了你的身。”
沈舒望抓住一个点问:“所以玉御医是你的人?是你安排他去燕……皇上身边的?”她本想脱口而出燕明捷三个字，意识到不对连忙补救，心中却揣揣不安。
“不错。”听到沈舒望下意识对燕明捷的称呼，燕信然不由加深唇角笑意。
沈舒望这下有些纠结了。燕信然这么轻易让她知道这事，想来对于合作定是胸有成足，若是她不配合，以燕信然的手段让她消失在世上而不被人怀疑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她看了看四周，确认只有他们四人才小心翼翼问:“湛世子难道有称王的野心?我可不会把顺宁王府置于安危之地。”
燕信然眸子一暗，“野心是其次，不过厌恶燕王室却是真的。”
顿了会儿继续说道:“郡主不用担心顺宁王府的安危，本公子只需郡主向我承诺，在大燕岌岌可危之时顺宁王府能够明哲保身不参与护燕一事。”
沈舒望挑眉，“湛世子就这么自信能够推翻大燕的统治?”
“一个受傀儡皇帝统治的王朝本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即便没有本公子也会有其他人推翻，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争上一争？”
他云淡风轻说着一切，话语中尽是睥睨天下的傲气与神采，然而眸中却无一丝对上位者的尊崇和欲望。他想推翻大燕，却对权力不屑一顾。
沈舒望看着眼前这个惊才艳艳的公子，脑海中冒出一丝荒诞又合理的想法。
也许多年之后，会有一位名叫燕湛的公子在史书上留下浓重一笔，为后人称道。
“沈小姐，不知本公子的诚意如何？”燕信然好以整暇看着沈舒望。
当今大燕正处于繁华时期，燕信然却能将自己的最终目告知于她，沈舒望不说心中没有感触她自个也不相信。何况真到了大燕覆灭那一地步，顺宁王府也不会真去维护大燕统治。
更有一点，比起燕信然称王，沈舒望更讨厌燕明捷做皇帝。
认真权衡利弊之后，沈舒望也不难做出选择，然而面对燕信然这种奸猾之人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只道:“若大燕真有覆灭那一天便是天意使然，我顺宁王府绝不会逆天而行。”
燕信然勾起唇角，似乎比较满意这个结果。
玉蒺藜放下医书伸了伸懒腰，像是松了口气般，“早知道这么轻易就完成交易，我也不用这般忧心了。”
沈舒望:“……”
亏她真以为这人在认真看书，感情在这听了半天戏！
像是察觉到沈舒望目光，玉蒺藜丝毫不觉尴尬朝沈舒望扬起一个大笑脸，然而自知道他是燕信然的人后，沈舒望就莫名放肆些不想搭理玉蒺藜。
跟那黑心狼一堆的，铁定个个满肚子坏水。
想起梦缠的事，沈舒望心底还有些困惑，遂问:“湛世子真有把握解掉我身体里的梦缠?苗长老尚且没有更好的方法你一个大燕人又怎么知道?”
燕信然眸子一眯，似笑非笑道:“谁跟你说我是一个大燕人？”
沈舒望:“??！”
两人前世一起长大，他是不是大燕人沈舒望会不清楚?更何况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他是云安王府唯一的嫡子！
忽略掉沈舒望奇奇怪怪的目光，燕信然懒懒道:“沈小姐尽管放心，既然是本公子一个阵营的人，本公子就不会让你有事。”
沈舒望眉头一皱不满道:“我跟你不是一个阵营的。”
“沈小姐这界限倒是划得清楚，不过，是不是一个阵营可不是沈小姐说了算的。”
燕信然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绕过石桌靠近沈舒望，在她耳边轻声道:“何况对于沈小姐来说，本公子目前可是一棵最适合抱住的大树，毕竟，本公子从你眼里可看出了你对权力的渴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