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堡原来是备倭都司下辖的一个屯堡,倭寇被戚继光灭了后,备倭都司差不多失去了原来的职能,虽然没有了倭寇,但是还是有零星海寇上岸抢掠,还是需要这些屯堡镇守,然后就改了海防兵备道,所以这些海防屯堡都在离海很近。
狼牙堡离海也就差不多三四里远,由于狼牙堡属于防海寇和倭寇的,类似于海岸的烽火台的作用,大股海寇倭寇来的时候就放烽火报信,如果是小股海寇上岸抢掠,还得出击战斗,那就不能建立码头了,要不然不是给海寇倭寇提供上岸的方便吗?。
而李浩他们现在需要码头转运货物,就不得不修建码头,如果是以前,私自修建码头可能要治罪的,但是在明末的时候,很多的律规已经名存实亡了,而上面现在又不管这些屯堡的死活,营兵至少还有军饷,而屯兵只有那点田土养不活自己和家人,一些地理位置好的屯堡就自己建造码头,贩运一些东西获利,上官也知道这些情况,但是发不起军饷,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而且这些屯堡也会孝敬上官,别说这些屯兵贩海运了,营兵水寨则是半公开出海做生意,毛文龙就是靠走海运才能养活东江镇。
就在离狼牙堡最近的一个深水小湾上,一个个壮实的大汉扛着木料放在海边,另一些就在岸边上打桩固根基。
“老黄啊,你找的这些人靠谱吗?这码头以后我可有大用”原本看着工人们施工的李浩转头问黄四。
“放心吧大人,本县临海,海对面就是东江镇,而且登州又是海运重地,很多地方都是的码头都是这些工匠修建的,所以大人尽管放心”黄四说道。
“嗯,那就好,你跟工头说好,一定要修建的牢固,以后可能会经常有船只在这里停靠,工期慢一点我可以接受,但必需要照我说的做”李浩说道。
“好,我等下就跟工头说您的要求”黄四点头回答。
“哦对了,老黄你知道咱们登州有大的造船厂吗?我想买两艘船”李浩想起来自己缺船,就转头询问黄四。
“这个有是有,我就知道有一个,但是我们想要他们帮忙造船,恐怕就有些困难了”黄四说道这里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
“此话怎讲”李浩询问
“大人你也知道我们这里位置很特殊,北面海域链接河北道于天津卫,对面又是东江镇既辽东,往南又是朝鲜,倭国,江南等地,很多跑海运海商都需要船只,而一些水营也是夹带私货前往朝鲜,倭国,江南等地,所以很多船厂可能订单都排满了,再说我们这…”说道这里黄四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直说吧,这些天你也应该了解我,一般的言语我不会在意的”李浩说道。
黄四听了李浩的话,就直接开口说实话:“说句大人不爱听的,咱们就一个小屯堡,人家可能根本就不会理会咱们,这些大船厂的也是有一定的势力,结交的至少都是卫指挥那个层次的,上次一个千户大人找人家造成,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搭理那位千户,那名千户还放狠话要收拾船厂,结果回去就被上面骂的狗血淋头,别更说咱们一个小小屯堡了”黄四无奈的说道。
“呵,没想到船厂都要看身份高低啊”李浩有些嘲讽的说道。
“哎,这也不是船厂端架子,属实是他们不敢得罪人,都要先供应船只给那些不能得罪的,然后还有一些有关系的海商,这样一年基本没有空闲时间,就是我出再高的钱人家也不会接”黄四解释道。
“那还有什么办法能尽快弄到一些船只”李浩再次询问黄四。
“这个要看大人需要多大的船只,又需要几艘船”黄四
李浩想了想今年要做的一些事,就开口说道“嗯…一个五百料的就行,能一个两三艘应该能满足现在的运货”
黄四听完李浩的话,有些吃惊李浩一个小小百户居然有三四艘海运货物的实力,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为百户大人,想了想就回答道:“新船有点难度,旧船我知道找谁能弄到几艘,我也是以前跟着千总大人的时候,那会他也只是一个小百户而已,只是他的上官运气好,他们哪一部基本得到了安排,而他这个人很会专营结交人,就从军营中脱了军籍,上官不方便的,他就替上官做跑海和一些私底下见不到光的事,近些年又做起了转卖船只的生意,他门路很广,不过他可能要价很高”
要说这黄四年轻的时候也是不简单,他那会还是万历时期,当年日本入侵朝鲜,由于要和日本作战,朝廷就征召了很多水兵作战,他那时候就在登州水营里任百户,当时明军可是出动了十几万大军,大明可是各地都抽调一些军队,就这样黄四在朝鲜各地转战,虽然是一个小小百人长,却是认识很多各地的小军官,后来他们回国后,上官背后的派系在朝争中失败,他也跟着倒霉,被贬到了狼牙堡这里,这一呆就是二十多年,从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到如今的头发斑白的老人。
这些也是喝醉酒后黄四说出,而且是每次喝醉酒黄老头都是要吹嘘他当年在朝鲜的事迹,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最光辉时候了,说起他被贬到这个穷苦的小屯堡的时候,黄老头都是痛哭流涕。
“好,你去找他看看能不能弄到,价格好商量,但是不能是太老旧的,必须得五六成新”李浩说道
“好,那我明天就去找他,他在威海卫那边,属下可能要去上几日”黄四说道。
“走路路太麻烦了,再过两天吧,等我们自己这艘船南下随便带你过去”李浩对黄四说道。
“好的大人”黄四回答后,又看着码头,又对着李浩说道:“大人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有什么话你说”李浩好奇的问黄四,要听听黄四说什么。
“这个小海湾可是隔壁的平东堡不远,要是以后他们眼红,闹起来就麻烦了”黄四到这里有靠近李浩耳边悄悄说道:“而且咱们这个何千户大人可不是什么善于之辈,到时候事情一闹,然后各打五十大板,收了咱们这个码头,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