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迓和不语并靠着,不语提着灯笼,一阵风吹来,灯笼里烛光摇曳,把她们都影子拉长后照在地上。
“诶,这是哪家的姑娘夜不归宿,独自赏雨啊?”冯未安手摇扇子缓缓走来。
花迓抬头一瞧,勉强的扯了一抹笑,“我可没那心情赏雨,更不是夜不归宿,而是无宿可归,被赶出来了,可怜着呢。”
不语:难道不是主子你自己不想和花清一处才出来的么。
冯未安看了眼花迓迷离的眼神,哼声道:“我可不觉得你是会被欺负的那一个。”上次她遇歹人镇定的模样,他还历历在目呢,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被人欺负赶走。
花迓唉声叹了口气,“公子未免太高看我了。”她不仅是个受欺负的,她还硬生生受了好几年呢。
瞟看了一眼冯未安的侧颜,是个不错的美男子,与顾讱不同的是,顾讱属于霸气一类,而冯未安属于翩翩公子温柔一类。
“公子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莫不是看我可怜来陪我的?”是调戏没错了。
顾讱:给你数三声的时间把那句话收回,一,二,三…
冯未安看着靠在不语怀里的花迓,笑意深不见底,“我可不就是专程来找姑娘的么,我有事要下山,我的厢房就空出来了。我掐指一算便知姑娘在这儿愁眉苦脸只因无处可去,这便赶紧来找姑娘了。”
花迓抬眉,望着冯未安,开门见山,“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从这里直走,第一个岔口左拐第二间。”冯未安眉眼皆笑,这姑娘有趣。
花迓站起身,对着冯未安拱手,放粗了声线,学着话本子里的江湖人士说:“多谢公子慷慨相助,日后若用得着花某的,花某定当尽力相助。”
冯未安微微一笑,摇着扇子便走了。
瞧着人走了,花迓沉下眸子,重活一世,突然感觉很多人都不认识了,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些人。
一阵风吹来,瞬间凉爽了许多,睡意也更浓了,便带着不语真朝冯未安所说的房间去了,有地儿睡怎么也比没地儿睡强。
两脚一蹬,两手一抻,睁开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起床。
不语早都已经守在床边了,见花迓醒了便帮着花迓穿衣洗脸。
“几时了,我没起晚吧。”
不语拿了湿帕子递给花迓,“不迟,还早着呢,天才蒙蒙亮。”
“还在下雨?”花迓擦过脸又把帕子递给不语。
“没了,只不过地面还是湿的。”
起床收拾好后,花迓便与不语一起回花清睡的那间房了,免得被人知道她睡在了别处,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回到了那房间,花清还正睡着,花迓便和不语找了两本书来,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看着。
不一会儿,宋婆婆来了,叫她们起床用饭,好快些回府。
花清起床见花迓坐在那儿,等着宋婆婆走了就又是一顿阴阳怪气。
花迓一个尖厉的眼神过去,面无表情,眼里藏笑,“你最好把嘴巴闭上,不然我可不保证昨晚你都经历了些什么。”
“你说,要是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花家嫡女花迓在寺里留夜时被同屋的姐姐花清赶了出去,那花清这个人在那些大家闺秀的眼里会是怎样的一个人?还会有夫人放心自己的女儿与你一同玩耍吗?那些公子哥儿又会怎样评价你呢。”
“这种八卦呀,最容易散播了,找几个人在街上的茶馆里随便说几句,三人成虎,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花清听着那些话,仿佛已在经历一般,坐在床边一声不吭。
花迓漾开了笑容,她说的这些可都是花清在意了一辈子的东西呢。
“我先去找娘亲了,你也快点儿,别让大家等久了。”末了,对着花清一阵笑。
花清看了竟然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天已经亮起来了,天空一片蓝色,只有零零星星的朵朵白云在空中肆意飘荡。
花迓来到娘亲处便一起等了花清,花清来了之后,吃过早饭,一行人便坐马车回府了。
回府后,花迓并没有立即回衍院,而是回了花将军与花夫人的院子,找了间偏房睡了一会儿。
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衍院有东年,指不定东年就守在院子门口等着她呢。
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一会儿,花迓才与不语一起慢悠悠的回了衍院。
果不其然,东年还真守在院子门口。可令花迓更意想不到的是,东年知道她在娘亲那儿无所事事待了一上午,于是除去今日本该要学的以外还要加练。
花迓装头疼摔倒,奈何东年精明的很,直接倒退一步,给花迓腾出摔到的位置,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倒地。
花迓:心里苦,呜~
顾讱:为了保小命儿,加油。
花迓眨巴眨巴黑溜溜的桃花眼,装怪卖萌整齐全,可东年偏就不吃那一套。
最终,花迓还是在东年的看管与‘逼迫’下完成了东年所给的任务。
夜幕降临,花迓洗完澡毫无形象的瘫在躺椅上,看着门外的星空。
星星满天布,看来明天是个艳阳天呢。真希望明日徐中客能多布置些作业,这样她就可以少练会儿武了。
双手扶着酸痛的腰,花迓一步一步慢慢的朝床移去。
“你出事儿了。”悄无声息,是顾讱。
花迓被吓得一个激灵,哪知一个没站稳,这回是真摔了,憎恶的表情,“我的顾大爷,你就不能稍微有点儿声响或者打声招呼再进来?你是想把我活活吓死么。”
顾讱看了眼摔了个狗吃屎的花迓,难得好心的去把她抱了起来扔在床上。
花迓按着自己的腰,一张小脸儿苦皱在一堆,就差眼泪来凑热闹了。“你就不能稍微轻一点儿吗?你知不知道我的腰有多痛。”
顾讱沉着脸,双眼无神沉寂的看着花迓,薄唇再启,重复刚才的那句话,“你出事了。”
花迓看了眼顾讱像是没了耐心要发火的表情,咽了咽口水,赶紧挤出笑脸,“出什么事儿了?”
“你昨晚干嘛去了?”顾讱没说反问。
花迓想起昨晚的事儿,略微思考了一下,她不觉得冯未安会在背后对她耍什么阴招。“和昨晚我见的人有关?”
顾讱犹豫了一下,“嗯。”
花迓双手扶着腰,眉间忧郁,昨夜她统共就见了那几个,排除忘缘大师和冯未安没理由没必要对付她,那就只剩陈徇和花清了,这两人她还真捉摸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