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之大,莫过于此也,此山大气磅礴,宛若天地的脊梁,有欲与天公试比高之意。
此地山脊如龙,山顶如峰,山底如印,仙雾缭绕,霞光氤氲,灵猿攀树,仙鹿饮泉,端的是一处人间仙境。
“这颗…古星……终于重新苏醒了么?”
昆仑山脉的一处隐秘山谷内,有绚丽的仙光绽放,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一股仙雾如怒涛般喷涌而出,覆盖了整座山谷。
沧桑的气息在释放,如开启尘封多年的历史,一个满是裂痕的手从晶莹的神源液中爬拉了出来,一发力,还有淡金色的血液从裂痕中流出。
“我……还是活了下来。”那少年挣扎了半天,才吃力的坐起身来,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伤口处溢出不少鲜血,将他附近的神源皮都给染得变了颜色。
少年形象十分恐怖,如一个摔碎后被拼凑起来的瓷器,连眼瞳内都有细密的裂痕。
这少年虽模样很渗人,但眼中荡出的神色却无比温柔。
“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
少年的眼神随这句话陷入了那万古之前的岁月之中,他被人从村子内强行带走,妹妹那撕心裂肺的嚎哭和满脸的清泪,刻在他灵魂之中,永远无法抹去。
他名方亦,体质乃是荒古圣体,这种体质肉身无双,同境界无敌,大成后足以叫板大帝!
他出生于北斗星上的一个小村庄中,如蒙尘的明珠,终于,一个叫羽化神朝的大势力之人发现了他,将他带走,悉心培养。
将他带走的人和他约定,只要他突破圣人,就可放他自由,回去见自己的妹妹,为了这个约定,方亦四岁修道,一个月化开金色轮海,五岁成为彼岸境界的修士。
接下来,他更是如那旭日东升,六岁破入道宫境界,八岁撑开四极,十一岁登临化龙,十三岁战败羽化神朝的两位帝子,威压同代,十四岁与老辈人物坐而论道,进入仙台一重天,十六岁跨入仙台二重天,成为当时葬帝星最年轻的圣主级人物。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一路高歌勇进,成为羽化神朝第三位至尊级人物时,变故却突然发生。
羽化神朝在一颗淡蓝色的星球之上,寻到了地势之巅,九十九龙山,源术至尊以逆天手笔部下无尽大阵,抽取这颗生命古星之力,温养那个破碎了的成仙鼎,以图谋成仙之机。
那个残破的绿色小鼎,不知经历过何等惨烈的大战,连诞生帝道规则的万物源鼎都炸开了,器灵也随之消失。
方亦只知道,那残破的仙鼎是个来头天大人物的兵器,据传言他是有记载以来最可能成仙的人。
羽化神朝中的源术至尊以诸天万界星辰之力,刻下无尽阵纹,以逆天手段,稳固住了这世间几乎不能承受的大势,同时吸取了这颗生命古星的精华,只为在那九十九条龙脉之中,凝聚出一个成仙池,修复那尊仙鼎。
大势已成,无数的源天神纹络铺满了昆仑山,在九十九天龙脉的共同汲取天地神力后,那方成仙池也凝聚成功了。
只差一步,需要有人将那破碎的成仙鼎放入那成仙池中。
这个成仙鼎的状态十分特别,各种帝道规则之力缠绕在上面,时而激烈,时而沉寂。
羽化神朝之人发现,修为越强之人接触这成仙鼎,这成仙鼎爆发的反噬之力就越强。
这种反噬之力就连准帝都扛不住,若是羽化大帝和源术至尊出手镇压,也是引得其中的帝道之力全部爆发,进一步有损这成仙鼎,如此一来,修复所需要的时间也要被无限延长。
这显然不是两位至尊级人物愿意看到的,经过多方商议后,羽化神朝之人还是决定,让他来将这成仙鼎运进成仙池中。
他自然知道这很危险,身陨的可能性十分大,但羽化神朝之人却以他诞生的那个村庄作为威胁,他若不执行,这个村庄将会被全部屠灭,包括他最在意的妹妹。
无可奈何,方亦只能接受了这个任务,他这才意识到,或许羽化神朝寻到他,培养他,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刻。
他的实力远超目前的境界,肉身之力可碾压一切圣主级人物,是唯一有可能抗得住绿铜鼎上那同境界的规则反噬的。
在行动前的一夜,羽化神朝将各种灵血浇灌其上,方亦望着眼前的绿铜鼎,知道这就是会要自己命的东西,但他却不得不拿命去帮羽化神朝完成这件事。
羽化大帝心如铁石,心中只有成仙之念,倒是那源术至尊还心存一丝善意,他明确的告诉方亦运送成仙鼎是必死无疑,但他会尽量帮方亦保留一线生机,封在神源液中,引一丝古星本源之力慢慢重塑他的生命本源。
就这样,方亦抱着必死之心,来到了这颗淡蓝色的星球外,双手捧着绿铜鼎,往成仙池处走去。
当方亦接触到这成仙鼎的瞬间,残留在上面的四种帝道规则之力便疯狂的入侵他的肉身和灵魂,没走几步,他就受到了重创。
毕竟这可是四位大帝爆发的同境界规则之力的攻击,就算他有力压同代之人的实力,也经受不住这四种圣主层次的帝道规则摧残。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一停下来,那个自己最在意的地方,自己最在意的人,瞬间就会被从这个世界抹去。
渐渐的,他的肉身在溃烂,灵台在崩塌,五脏六腑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当他来到昆仑山上时,他的血肉已经全部溶解了,露出了莹白,带着裂痕的骨架,五脏六腑早已经烂成了泥,甚至连生命之轮,都快要崩开了。
方亦慢慢的往成仙池挪动,每一步都留下一个带着淡金色血液的脚印,他的灵台暗淡无光,眼中的世界在发黑,连意识都在渐渐溃散了,生命就如那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状态,生机已断,就是大帝都无回天之力,他不怕死,只是还担心不下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小丫头。
恍恍惚惚间,他似乎又看见了那带着眼泪的笑容,那一声亲切的“哥哥。”
“哥很想你,但是我已经回不去了啊!!!”方亦的意识都已经模糊了,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一种无力的恐慌感涌上心头:“我要死了,可妹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