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这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可惜，也仅仅是一声呐喊而已，什么也挽回不了。
“不要……..”
两行清泪忍不住从暴戮的脸庞滑落。
好痛！
他的心好痛！
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撕碎了一般。
初缘的鲜血染红他眼帘的这一刻他才明白，除了初缘，什么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只想让初缘活过来。
可是，就凭现在他这具还不及普通人的身体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他突然发现失去了力量之后，他连个废物都不如。
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
暴戮的眼神完全黯然了下去，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力。
“看来你现在无法动用你的妖法，既然如此，你们就一并上路吧！”
孙将看暴戮没有动作，心中一动，顿时大手一挥，只见上百名弓箭手上前，上百支箭直指暴戮。
“没有妖术，你就是个废物！”
孙将军残忍一笑，心中顿时没了顾忌。
“放！”
孙将军一声令下，上百支箭顿时齐齐向着暴戮射去。
“………”
漫天箭雨降临，几乎下一刻暴戮就要被这上百支箭射成刺猬了。
“初缘，我来陪你了。”
暴戮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初缘死了，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或是有来世，我还能见到你吗？”
“现在说来世，还早了点吧。”
突然，一道淡灰袍身影出现在了暴戮的面前。
而她出现的那一刻，上百支飞箭竟然硬生生地被定在了空中！
“这…….”
孙将军等一干人顿时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箭，竟然被顶住了！
“咕咕……..”
无数道咽口水的声音响起。
这诡异的一幕对他们的视觉冲击太大了。
“妖术，一定是妖术！”
孙将军干涸的嘴唇微微颤动，骇然地望向了郁寒。
……..
“你……是谁？”
暴戮有些愕然地望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淡灰袍女修。
“看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郁寒回头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之前暴戮陷入暴走状态，失去理智，自然不会记得郁寒。
“我想了想，渡人这种事我还真是不擅长，所以屠与渡之间，我的选择是…….屠！”
郁寒的目光转而望向了身前的上千士兵，目光就好像是在看猎物一样，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地说道。
………
“这个女人莫非也是妖怪？”
孙将军心下震撼，满眼忌惮地望着郁寒，他感觉得出来，面前的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我乃宋国将军孙越，不知阁下是什么人？”
孙将军大着胆子对郁寒问道。
“杀你们的人！”
郁寒淡笑着回了一句。
孙将军顿时瞳孔一阵紧缩，正待他要有所动作时，那道淡灰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
几乎是瞬间，众人根本就看不清郁寒是怎么出手的，只见孙将军的脑袋直接飞了出去，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应声倒地。
“孙，孙将军被杀了！”
“妖怪，她是妖怪！”
“快跑啊！”
“……..”
淡灰袍的身影宛如死神一般，淡然自若地穿梭在上千士兵之中，时刻都在收割着他们的性命，士兵们一个接着一个地倒下。
士兵们顿时慌乱起来，四下逃窜，可是无论他们逃多远，那淡灰袍的身影都能瞬间追上他们，然后轻易带走他们的生命，根本就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我不想死！”
“啊！”
“……..“
士兵们充满恐惧绝望的呐喊响起，那淡灰色的身影在他们眼中跟魔鬼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
“……”
暴戮看着这一切，连他都感到了些许心颤。
很难想象，这样一场屠杀竟然会出自一个女人之手。
就算自己陷入暴走状态也不过如此吧。
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有多么冰冷啊？
………
“呼……..”
望着满地的尸体，郁寒轻轻呼出了一口浊气。
上千士兵，一个也没有逃走，全部被她杀掉！
郁寒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屠杀，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
“…….”
可是暴戮就不像郁寒那般淡然自若了，现在在暴戮的心里，郁寒和屠夫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实在是太血腥了！
这场屠杀的全过程他都看在了眼里，他突然觉得与自己相比，面前的这个女人才更像魔修。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杀人魔鬼！
在暴戮的注视下，郁寒缓缓走到了死去的初缘身边。
“……..”
郁寒看着初缘，心中终究还是泛起了一丝波动。
太像了。
她和当年的小冰太像了。
“为了守护自己在乎的人吗？”
郁寒蹲下身来，轻轻摸了摸初缘的小脸。
“真是个好孩子呢。”
只见郁寒取出了一株灵药，给小女孩服用了下去。
“也不知道回天草到底有没有用。”
郁寒给初缘服下的灵药不是别的，正是回天草，当年郁寒为了保护小冰，对战五名金丹境修士，就曾服用过回天草，而回天草是梅子竹给郁寒保命用的灵药。
因为回天草的效果真的不错，所以在来世外天之前，郁寒又特意去梅子竹那里又要了一株回天草，以防不测。
对修士来说，只要服下回天草，无论身受多重的伤，都可以瞬间恢复到巅峰状态。
对人类来说，回天草就真的可以起到救人性命，起死回生的作用。
当然，郁寒也没有试过，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救活初缘。
“…….”
给初缘服下的回天草后，郁寒转而看向了暴戮。
“……..”
暴戮也看向了郁寒。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
“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吧。”
沉默良久后，郁寒终于开口了。
“我知道，我认输了。”
暴戮点了点头道。
“那就好。”
“考验成功。”
苍老的声音响起，只见一扇门出现在了郁寒的面前。
郁寒又看了一眼初缘，便打算进去。
“谢谢你。”
就在郁寒要进入的时候，暴戮的声音从郁寒的身后响起。
“……..”
郁寒闻言轻笑了一声，也不停留，便推门走了进去。
……..
带郁寒离开后，暴戮便拖着重伤的身体来到了初缘的身边。
暴戮轻轻地初缘抱在了怀里，心疼地看着她身上的多处被鞭打留下的伤口。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为了保护自己。
暴戮心中无比自责，他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嗯？”
突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初缘身上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无论是脖子上的刀痕还是身上的血口子，瞬间全都消失不见。
不仅如此，初缘那原本瘦弱的身躯在此时变得水润起来，皮肤也粉嫩了起来，整个人都变得漂亮了不少。
“应该是那株草的效果吧。”
暴戮暗道。
终于，又过了一会儿，初缘那紧闭的双眼逐渐睁开了。
“大哥哥……..”
当暴戮的脸映入初缘的眼帘，初缘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暴戮顿时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暴戮抱得很紧，生怕初缘从自己的怀里消失一样。
失而复得，没什么事情比这更令他开心的了。
“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的伤害了。”
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
初缘先是一怔，旋即笑了出来。
笑得那般灿烂，那般好看。
仿若初春暖阳，融化了寒冬白雪。
“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