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善若水。
“这个成语你肯定听说过吧,什么意思想必我也不用解释。”
沈一尘当然听说过,一直以来,他也尽量以此作为他为人处世的一个准则,即像水一样的包容其他事物,沈一尘也一直自认为他做的不错。
不过这句话从面前的沈浩口中说出来,意思似乎就没有那么单纯了。
“你,确定你有资格教我这个词?”
沈浩愣了一下,眨了眨眼,仍旧很平静的说道:“可能吧,但是这个词我一定要告诉你。”
说着,他身体微微向前倾,两个胳膊肘分别拄在两个膝盖上,面色严肃的说道:“我要告诉你的不止有你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而这层意思,直接关系到以后你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
沈浩突如其来的严肃让沈一尘很诧异,他所说的这些话也让沈一尘有一种直觉,面前的男人,似乎并没有自己的想象那么简单。虽然它身上的光团并没有多么浓郁,只是很普通的水平,但沈一尘就是觉得,他这个丝毫不了解的父亲,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时间差不多到了,我该走了,记着,有些时候,你所不能接受的事情,或许能让你面前的路豁然开朗。”
沈浩说完了这句话后,主动站起身,向沈一尘走来,见他起身的沈一尘不知怎么,下意识的也站起了身。
沈浩两步跨到他面前,此时父子两个前所未有的没有任何屏障的面对面站着,沈一尘看着面前这位熟悉又陌生的父亲,不禁有些恍惚。
沈浩突然将他搂入怀中,沈一尘瞪大了眼睛,被沈浩突如其来的动作震惊的忘记了挣扎,他像一根木头一样拄在那里,直到他听到沈浩伏在他耳边说的话。
“对不起,这些年,辛苦你了。”
听到这句话,沈一尘终于反应过来沈浩走过来抱了他这件事,然后他剧烈的挣扎起来。
“这么多年,你一句道歉就想让这些事情这样过去?”沈一尘将沈浩推开,突然十分激动的瞪着面前这个男人。
“今天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
沈浩被沈一尘推开两步,他仍然用十分温柔的目光看着沈一尘,面色没有一丝的波动。
“我知道,一句抱歉自然不能弥补过去发生的事情。”沈浩轻声开口说道:“我只是想表达一下这些年的歉意。”
沈一尘微微喘息着看着他,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问道:“为什么?”
刚才虽然他动声动色的向沈浩倾诉着这些天的事情,那时的他似乎已经将沈浩当成了他的父亲,可一旦提到了这件事,他对沈浩的憎恨便无法抑制的喷薄而出。
沈浩看着沈一尘的眼睛,那双眼睛中此时充斥着十分复杂的情绪,他当然知道沈一尘问的为什么是什么意思,他也很清楚沈一尘一直以来都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些事情的原因。
可他还是不能告诉他。
“沈一尘,”深呼了一口气之后,他终于开口说道:“我的儿子。”
这么多年来,沈浩第一次叫了沈一尘的全名,也是他第一次叫他儿子。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这件事牵扯很大,我还不能让你冒险。”
沈一尘皱了皱眉,又问道:“为什么?”
沈浩仍然摇摇头:“还不到时候。”
沈一尘攥紧了拳头,几乎要冲上去打沈浩了。
“一尘,相信我,现在知道那么多对你没有好处,先好好面对你面前的事,别再问了。”
“我……”沈一尘还想在说些什么,沈浩已经转身向门口走去,他刚想伸手去追,沈浩已经打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声关门的声音。
空旷的房间,突然只剩沈一尘一个人,沈一尘看着紧闭的房门,没想到沈浩居然会这样离开。
“混蛋……”他咬牙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也走了出去。
……
沈浩已经被押送回了囚犯们活动的区域,沈一尘只好再去找刘狱长,准备再感谢一下他之后回家做饭了。
他走出门并没有看到刘德至,他也清楚人家也不可能再外面这样等着他们说完;他找到刘狱长的办公室,敲了敲门,却许久没有回应,他很好奇,按理说刘狱长没有再这里等他,应该是回到办公室了,这座监狱里如果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他是不会离开这给办公室的。
他在办公楼中随便转了转,终于在一个楼梯拐角碰到了一个狱警,于是他上前问道:“你好,请问刘狱长他现在在哪,我想找他有一些事情。”
那个狱警似乎是新来的,并不认识沈一尘,他皱着眉头打量了一下这个寒碜的小平头,用一种十分不耐烦的语气说着。
“不知道不知道,狱长那么忙,哪有空见你这……”
不过他还没有说完,就被远处走来的另一个狱警给打断了。
“诶,说什么呢?”这个狱警明显认识沈一尘,知道他和刘狱长的关系,走过来对着他微微点头说道:“我刚看见狱长往监控室过去了,现在应该还在那边。”
这个狱警的态度是沈一尘没想到的,他微微鞠躬道了谢后,便向监控室那边走去。
走向监控室的途中,沈一尘想着沈浩的话,心中叹了无数口气。
心里想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很快便走到了监控室,站在门口时他看见了刘德至坐在那满墙的电脑屏幕面前,一只手正按在耳朵后面,对着空气小声说着些什么。
“好的……嗯嗯……没问题……”
“一定完成……放心,谢司令器重。”
沈一尘隐隐间,似乎听到了这几个词。
当他再想多听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刘狱长已经把手从耳后放下,不再说话了。于是他敲了敲门,轻声说道:“刘叔,我回来了。”
刘德至闻声回头看向门口的沈一尘,连忙站起来说道:“怎么样,聊的还算愉快?”
“还好吧,也就那样,没什么好说的。现在也说完了,谢谢刘叔的安排了,我也要准备回去做晚饭了。”
刘德至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几秒,在沈一尘刚准备回头离开时,他突然拉住了沈一尘,说道:“也许,监控的事情,我可以帮上忙。”
沈一尘不可思议的回头看着刘德至,一脸疑惑的说道:“刘叔,您认真的吗?”
刘德至点点头道:“真的,刚才我给警署打了个电话,动用了一些关系,应该可以去查的。”
“而且因为我在这座监狱里的表现,警署牛局长很愿意给我生衔,所以现在要查这监控,很大概率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