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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家是遥远的乡愁

来的这个人悟空和彩珠都认识,彩珠更是大吃一惊:他长着一个独角,一副鬼脸,小眼睛不停地一眨一眨,花果山就数他的鬼主意最多,他又八面玲珑,最会见风使舵,人称他为独角鬼王,曾被孙悟空分封为花果山的前部总督先锋。

独角鬼王并未像往日在花果山时那样,见到孙悟空就拱手作揖,恭恭敬敬地叫声大王。此时,他眼睛看也不看孙悟空一眼,嬉皮笑脸地说:早听说齐天大圣被压在了这五行山下,你老人家的身子骨被压了几百年还硬朗吧?

独角鬼王一副无耻小人的模样,但是,孙悟空此时在五行山下已经被压了三百多年,三百多年来,孙悟空早已经习惯了孤独,也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嘲笑,他一言不发,冷冷地看着独角鬼王,想知道他不远万里来到这五行山下究竟要干什么。

独角鬼王看孙悟空和彩珠都对他不理不睬,于是将嬉皮笑脸收起来,马上换成了一副严肃又挂上了冰霜的面孔,冷冰冰地说:彩珠,大王命令我让我带你回花果山与他拜堂成亲。

独角鬼王说的大王,当然是花果山的新大王--通风大圣猕猴王。他所说的带彩珠回花果山,其实还算有点客气,因为他此行的目的是奉命捉拿彩珠回去与通风大圣猕猴王拜堂成亲的。

孙悟空陡然为这个昔日的马前小卒对他的目中无人而感到愤怒,他大声吼道:无耻小儿,你不把你孙爷爷放在眼里可以,但是,小彩珠不能跟你走!

独角鬼王冷笑两声,他说:你现在还能管得着吗?你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先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现在的熊样吧。

孙悟空一声怪笑,凄惨又悲愤。他的手臂猛然间变长,像弹簧一样弹了出来,准确地抓住了独角鬼王的双足,然后一拉,让独角鬼王吃了“狗啃屎”,他用出三分的力道,双手死死地按着独角鬼王的脖颈,说:你信不信你家孙爷爷稍一用力,就会让你脑袋分家见阎王?

独角鬼王一个大意,就吃了大亏,他怎么也想不到,被压在五行山下已经三百多年无法自由的孙悟空还有这般的能力,他也当然知道昔日的孙悟空是何等的能力超凡变化无端。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何况是八面玲珑见风使舵的独角鬼王,他连忙求饶,说:我的孙爷爷,我再也不敢了,你知道以前我为你鞍前马后效劳,出了不少主意,小的也是被通风大圣所逼无奈,你就当我是一泡屎,放了小的吧。

孙悟空手上的力道稍稍收回,独角鬼王立刻感到将要断裂的脖颈马上轻松不少,他一边求饶,一边抬头察言观色,看到悟空稍有犹豫,然后,突然发力,趁着悟空的犹豫,就挣脱悟空的手掌,连滚带爬躲的远远的。之后,脸色一变,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脖颈,一边开始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压不死的死猴子,但愿世世代代永永远远被压在这五行山下,死猴子、破猴子,生个孩子也是没**的小猴子。

孙悟空哈哈大笑,他手臂轻轻一抬动,独角鬼王立刻像受惊吓的兔子,一下子又跳得远远的。

悟空说:滚回去吧,告诉那个长着长嘴巴多耳朵的狗屁不是的大圣,你家孙爷爷总有一天要回到花果山的,你让他提前给我滚得远远的,即便是你家孙爷爷顾及往日结义兄弟的情面,但你家爷爷的金箍棒可不认识他这个兄弟的,小彩珠也不愿意和他成亲,强娶强夺伤天害理的事以后让他还是少做为好。

独角鬼王远远地望着这边,再也不敢近前,他向来是个聪明人,不干没有把握的事,知道凭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完成通风大圣给他的任务,只好一边走,一边大声骂着:死猴子、臭猴子,以后生个没**的小猴子,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吧,大爷我今天不与你计较,五行山终有一天会将你困死在这里。

悟空听着独角鬼王一连串的骂,却一点也不生气,他难得的开心一次,哈哈大笑。

彩珠也欢快地说:那我们以后就生一群小猴子,个个有**,欢蹦乱跳地回到花果山,气死这些王八蛋。

悟空也高兴地说:对,带着我们的猴子猴孙回花果山水帘洞,那是我们的老家,那儿有水,有花,有树,有鸟,朝有云霞出海曙,晚有彩虹挂云边,夜有清风明月怡人心,哪像这个鬼地方,风硬,水咸,鸟不拉屎,树不生长,终日残云低垂,邪风呜咽盘旋不去。

一时间,悟空心中又涌起无限的伤感。他真的是想家了,花果山就是他的家,他在那里出生,在那里成长,在那里开始踏足远行学艺,又在那里开始思考人生。花果山真是一个好地方,是他一生一世都离不开的地方,在那里,他吸收万物的灵气,享受日月孕育的精华;在那里,露水是甜的,花是香的,清澈的泉水整日发出叮咚叮咚悦耳的声音;在那里,他曾苦闷喝过酒,也曾欢乐撒下满山的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无论是在天宫养马,或者是在蟠桃看园子,曾经的欢乐都已经远去,每次不如意的事情发生后,孙悟空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花果山,因为那才是他永远的家。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曾经,那时是何等的洒脱,他藐视一切权贵,了无牵挂,想要打破一切,因为,想家的时候,他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就回到了花果山。可是,现在,他想家了,却无法回家,家只是成了遥远的乡愁。

彩珠看到悟空突然由笑转为沉默,她猜到了他的心,知道他是想家了,一时竟也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他。

悟空说:小彩珠,你说,花果山那么美丽的地方,我给那里究竟带来了什么,现在这么多的猴子猴孙并没有因为我当年的辉煌而得到什么好处,相反,我与天兵天将决战时,他们不但为我摇旗呐喊,还冒着生命危险与天兵天将决战,现在,我倒霉了,他们跟着我一起倒霉,被那个长嘴巴多耳朵自封为通风大圣的猕猴欺辱,你说,花果山的孩子们会恨我吗?

彩珠说:大王,我们怎么会恨你呢?我们都知道,如果不是大王你,花果山不是一直被其他的洞妖们欺辱?不是常常有猎人来诱捕?自从有了大王,我们不但有了水帘洞,三山五岳的洞妖魔王都来归顺,猴族一姓也大多被你在阎王的生死簿上勾去了名字得以长寿,花果山何时这样扬眉吐气过?

彩珠的话一时又让悟空悲喜交加,他闭上了眼睛,一颗晶莹的泪珠不知不觉从眼睛中轻轻地滑落,他听到了花果山的风声,闻到了花果山的花香,还看到一群花果山的孩儿们欢笑着向他奔跑而来,水帘洞的瀑布溅起的水花是如此的真切,花果山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让他魂牵梦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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