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妇人说:“我听说了,正要去呢!我想多讨两钱治治我的病再去!”我说:“您有什么病啊!”她说:“我身上长了疮!”我说:“那你和我去我的药铺吧!我给你先治治病,再去客栈吧!”她不住地说:“谢谢大善人,谢谢大善人。”
我在前边领着路,他俩再后边跟着,我边走边问:“老婆婆啊!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吉林的吧!她说,是呀!我们是吉林前台镇的!”我的心猛的一抽,前台镇的,我的老家,多少年了!除了舅舅,再次遇到了家乡人,顿感无比的亲切。真是乡愁难忘啊!就像发生在昨天,那个深宅大院里,姨娘抱着我,斗着我乐。院墙是那么的高,看不到院外是什么样子···
回到了药铺,我让她俩坐下,给他俩倒了两碗水,她边喝边打量着药铺,对我说:“这药铺可真大啊!你这么大点儿,就在天津府有自已的药铺,可真是了不得呀!我们家呀!原来是前台镇的有钱人家,房子比这里还大呢!”我笑着说:“老婆婆那发生什么事了会变成现在这样!”我边说边脱掉上衣,天太热了,我换上个小布褂子。
她说:“都怪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啊!”说着,看了旁边乞丐一眼。她又接着说:“他交友不慎,一帮吃喝玩乐们狐朋狗友,把他带到赌钱的道上了。最后,家产全被他输光了,还欠了不少钱。前年家里又不明不白地失了一场大火,家里被烧得片瓦无根,他被烟火呛瞎了双眼。我一夜白了头,哭瞎了左眼。唉!”
我给她诊了脉,体内没什么病,看来只是有身上的疮病,于是我把膏药拿出来,准备给他用上。这时,治远嫂子,秦叔都回来了。他们一看我正在给乞丐治病,就等我。当我给她脖子上贴膏药时,她一下看到了我的玉坠,就顺手拿起来看了看,我也没在意。贴完膏药,我对秦叔说:“秦叔,我给你买了个宅子,一会儿我领你去看看。治远大哥和嫂子先回去吧!麻烦你们用马车把她们娘俩送到抱柴喝粥客栈去吧!”
嫂子说:“好了,我们走了!”等他们走后,我去和秦叔看了宅子。
第二天中午,治远两口子又赶车来到药铺,嫂子又给秦叔介绍一个,昨天的那个没相中。
我对他俩说:“等一会吧,秦叔和道安去客栈给乞丐们送米去了。中午在这吃吧!”正好此时钱婶端上了饭菜。我们就一起在问诊桌上吃中午饭。正在吃呢,道安跑了回来,气喘嘘嘘地进门就对我说:“不好了,昨天来治病的老乞丐在房后的柳树上吊死了,秦叔让我回问掌柜的,怎么处理?”我一听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急忙对治远说:“快套车,去客栈。”
治远边赶车边说:“这个老太太昨天就在车上问你嫂子你叫什么名字?你老家在那?你父母是谁?”我说:“嫂子怎么说的?”治远说:“你嫂子就实话实说了,说你是吉林前台镇的一个姓李的大户人家的,你嫂子又说了你可怜,你母亲生完你就死了,你是被姨娘带大的,姨娘死了,又被他家的二奶奶给赶出了家门。后来被他师父救了。给取名叫青远。”
我们到客栈时,只见那男乞丐正伏在老太太身边哭呢!秦叔见我来了,就将手里的一张纸递到我手里,说这是老太太死前留下的,上面写着青远,应该是给你写的。
我接过纸,是一张皱巴巴的黄纸。上面写道:
青远:
看到那个刻着莲花的玉坠,我就知道你是玉莲的孩子了!是我把你赶出了家门,想害死你,可老天爷有眼啊!没让你死了。没想到老天爷又安排了今天你来救我!我没脸再活下去了,我今天这样下场,是报应!我现在才知道人是有命运的。只求你用菩萨心肠,收留下你这个哥哥吧!他和你同一个父亲的,他没有伤害过你!现在也只有你能救他了。求你了!
我看完信,折了起来揣在兜里。和秦叔说:“秦叔,你去买一口棺木把她埋了吧!她是我父亲的二夫人!那个年青的乞丐叫李士财,明天再给他单独在客栈旁边盖一所房子,以后再让嫂子给找合适的人,成个家!养他到老吧!”
八月十八,秦叔完婚了。在嫂子的撮合下,有了自已的家。婚宴在关东人家办的,能请的都请了,师父也大老远的来了。大家又是不醉不归。
回到家里师父和我住在一屋里,我把二夫人吊死在客栈的事和师父说了。师父说:“这是罪有应得。这个世界上是有因有果的,不是不报,只是时侯末到罢了!”我又和师父说了膏药坊的事儿,膏药卖得很好,我有治远在膏药坊驻扎,省了不少心。秦叔又能帮我张罗家里的事儿,我就可以安心在药铺行医看病了。师父也很高兴,说我有进步了,他放手就对了,不然我永远也长不大!
九月十五这天,我没事儿来到了“抱柴喝粥客栈”看热闹。现在客栈这儿,每到初一,十五都有不少人来看热闹,因为那场面太大了。天津府的乞丐,都抱着柴火来这儿喝粥,吃包子,一天三顿管饱!吃完还能在客栈休息。
客栈又扩大了一倍。我站在远处看着客栈里像办酒席似的,热闹非常!秦叔扮个老道在院里指挥着,忙碌着。秦叔扮老道这儿事儿只有师父知道。客栈外面不少看热闹的指指点点!有人说这老道可真是大善人啊!头一次见,这么有钱的老道,这一年得掏多少银子施舍啊!够我挣一辈子了!还有人说,现在咱天津府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都是因为让“抱柴喝粥客栈”行善行感动的!听说外面的乞丐初一、十五像赶集似的,都来天津府!
我听了一会儿就往回走,就见几个富家公子也在看热闹,从背后看去,有一个人背影似曾相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我正想再细看时,他却带头向远处走去,我想跟过去,想了想还是转向往回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