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我和师父不断的讨论以后的发展。师父说:“我分析啊!咱俩也不能总这样给人家开方子治病,开完方子,别人就会学去,就再也不会来咱们这儿看病了。这等于是把这绝世奇方免费的公布于世了,咱俩以后在一个地方就挣不到钱了,这是其一;其二啊,就是咱俩这样给人家看病,别说走到关里,就是走遍大清国,咱俩也攒不够开药铺的钱,还有你想说开个粥铺的事儿,都别想了。这其三啊,咱俩也缺人手,咱俩要想开药铺,谁给咱俩干活呢?咱俩手下无人可用。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干什么也不放心,今后咱俩,还得在一个地方定居下来,不然就这么走,也走不起。”
我说:“师父,什么地方最大啊?”师父说:“那当然是京城了,京城最大。”我说:“师父,那咱们就上京城定居。”
以前对我和师父来讲,冬天都是最漫长的,可今年不一样,每天都有人上门来算卦看病。我和师父也一改往常,自个进了点药材,一般的小方子,我们就自个把药做好,然后再给病人,这倒不是想多挣点钱,而是怕秘方外露,而有些大病的人呢?需要先把脉,然后再对症下药的,我们就给他开方子,因为这样的方子,是因病人的体质、病情而定的,别人是无法效仿的。就这样,忙忙碌碌的来到了年前。
师父这天,就不打算看病了,他出门采购点年货,我们俩要在这儿过个大年,又给我买了鞭炮,师父说别人家的小孩都玩,我也得玩儿啊,不能总把我当成个小大人儿。师父又给我做了新衣服,自己也做了一身,过完这个年,我就九岁了。可师父说我比十九岁的人都成熟。这都是因为,我自小没有了依靠,我和师父闯荡江湖,在江湖上磨练出来的。腊月二十八这天,师父又上山打了几只野兔、野鸡。腊月二十九又到河里,穿冰窟窿,打上点鱼,年货就算准备的差不多了,准备明天就过年了。
三十的早晨,师父又到,卖杂食的铺子装了二斤酒。这是师父这些年头一回装酒,他不怎么爱喝酒,可他说今年过年得喝点儿。这酒啊,少喝点,能活活血,对身体有好处。
从上几天的稀稀拉拉的鞭炮声,一直到今天满县城都是响声不绝于耳。让人真切地感觉到了,现在是过大年了。我也在家写了门对儿,写了福字儿,贴在了外面。房东老夫人给我们送了几颗酸菜,让我们三十晚上用酸菜包饺子。
三十晚上的晚饭,师父做了六个菜。很丰盛,有小山鸡炖蘑菇、炖野兔、红烧鱼、白菜冻豆腐汤、炸花生米、炝拌土豆丝儿,这都是我俩爱吃的。我放完鞭炮,就跑进屋里,见师父把在火盆儿里烫好了的酒也端到桌子上了。我一上桌,师父就说:“今天咱俩好好吃一顿。这是这些年来咱俩最高兴的一年了,咱们不但不要饭了,还自个能挣钱了!过个好年了。”这顿饭对我们俩来说,真是太丰盛了,师父端起酒杯对我说:“青远,希望从今年开始,咱俩一年比一年好,你多吃点儿菜,以后长得高高的、壮壮的!”
我也对师父说:“师父,您老多喝点。喝醉了,就躺着睡觉,我收拾桌子。”师父非常高兴的说:“咱俩呀,不说了,喝酒!”说着就端起他面前的小酒盅,一饮而进。
吃完饭,师父又把剁好了饺子馅儿、活好的面拿到了炕上。我也跟着师父学起了包饺子,以前我俩在山上也没包过饺子,过年呢,就几个简单的小菜儿。师父包了整整两盖帘饺子。一切收拾完毕,师父又拿起小米碗在上面插了三支香,放在窗台上。心里默默的许着,愿望。许完愿后让我也许一个,我想师父一定许的是一年比一年好。于是我也默默的许了一个愿。我希望我们能开上药铺、粥铺挣大钱。
一切收拾完毕,我俩就躺在炕上,唠着嗑。师父说:“就快开春了,等天气暖和的时候咱俩就走。咱俩再往西走就到了Z县,过了Z县咱俩就到了山海关了。过了山海关,咱俩就直奔京城了。咱俩准备在京城好好干他几年,开铺做买卖。到时挣了大钱,咱俩就回凤凰山去,盖一座大庙。”我对师父说:“师父,以后咱们也不回凤凰山了,咱们就在京城的山上盖个大庙。”师父说:“唉,那感情好了,那就不回凤凤凰山,太远了,到时候,你当掌柜的,你就在京城里忙,没事到庙里去看看师父。”
不知不觉得,就快到子时了,这时候的鞭炮声,已经响彻全县城了,我也拿出鞭炮到外面放上了,师父把水都烧开,把饺子下到锅里。
等我放完鞭炮,师父已经把饺子煮好了,我俩就开吃了。这酸菜馅儿饺子是我头一回吃,真好吃啊。
这年可真好过,说着说着睡一觉,这不就过去了,醒来的时候,我们就来到了第二年了,我九岁,师父也五十四了,但师父的身体是相当的好。师父说:“这几天咱俩什么也不干了,咱俩到县城里看秧歌去,从过完初一,一直到二月二我和师父每天就是逛街,哪有热闹我们就去哪,好好放松放松,也是见见世面。
过完了二月二,也就开始陆续的有人来上门了。一直到了六月初的这一天,我和师父就开始动身去关了里,在这期间,听说以前算卦的那个老妇人的儿子,真的考过了童试。
我和师父告别了房东老妇人,我俩一人背上一个包,向Z县出发了,这Z县在关外也算是一个大县了。一路上,我和师父不用要饭了,我们兜里有钱,就住客栈,吃在客栈,一路比较顺利。边走边算命看病,等我们到了Z县边儿,已是七月份了。
这一天傍晚,我俩就在Z县城边找到了一个大客栈住下,也正是在这家客栈,改变了我和师父所有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