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还不好啊，至少可以远离是非了。”
“不好！”说话的人是白蕊华。“我们这些人，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家族的兴旺，也要添力。若是因为这等小事被赶出宫，别说自己嫁不得如意郎君，就是家族都会被牵连。”
“白姐姐说的对。”正因为如此，哪怕王初柔受了奇耻大辱，也只能默默忍着。
“王姐姐，我那有药膏，等会送你那去。”谢宁薇道:“若是相貌伤着了，岂不是天大的损失？”
“说的对。”鞠林珠道:“王姐姐这两日好好养着，姑姑那边我会去说的。”
“谢谢两位妹妹了。”
这件事不出意外还是让冯嬷嬷知道了。
冯嬷嬷知道还是小的，更要紧的是怡淑妃也知道了。
昭华殿内，冯嬷嬷跟一众伺候的储秀宫奴婢跪在殿内瑟瑟发抖。
“冯嬷嬷，本宫让你好好看管储秀宫的秀女，别让她们在内选的节骨眼上闹事。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冯嬷嬷大呼冤枉。“奴婢有罪，还望淑妃娘娘息怒啊！”
“皇上将选秀的事情交给本宫，必然是希望本宫可以办的风风光光的。本宫不希望出半点差池。去，把凌秀女给本宫找来，还有涉及这件事的人通通请过来。”
怡淑妃脸上的笑容越灿烂，越是让人胆寒。
“姐姐快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坐在下首的江良媛说道:“依妹妹看，不如将凌秀女赶出宫去。也算是杀鸡儆猴，给储秀宫的秀女提个醒。”
“若是这么简单就处置了凌秀女，怕是失了娘娘的威仪了。依嫔妾看，还是将主犯杖毙才好。”
说话的是王靖雯，也就是王初柔的堂姐。王靖雯在皇帝还是信王的时候就是府中的侍妾了。如今昭帝登基之后，王靖雯也就成为了雯婕妤。
凌菲还是个秀女就敢对自己的堂妹掌掴，是王靖雯不能容忍的事。
在宫中呆的时间长了，雯婕妤也学着用别人的血来暖自身了。
江良媛道:“婕妤姐姐这话倒是狠毒了些，凌秀女是嚣张跋扈了些，可也罪不至死啊！依妹妹看，不如赏她一顿板子赶出宫去就是。”
“妹妹还真是心善。”
“好了别吵了！”怡淑妃道:“半夏，你去坤宁宫一趟。将这件事的起因告知皇后娘娘，听从皇后娘娘发落。”
“是。”
俄顷，半夏返回昭华宫。跪下说道:“回淑妃娘娘的话，皇后娘娘让淑妃娘娘自行处置。”
“既然如此，本宫也只能越俎代庖了。”
殿内跪着的凌菲小脸惨白，见状磕头求饶。“娘娘饶命，淑妃娘娘饶命！”
怡淑妃喝着茶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凌菲抬头，余光看了怡淑妃一眼，忙低下头去。
“果然是个美人！”怡淑妃笑了笑，道:“本宫不知后宫什么时候已经是凌秀女当家，竟然敢训诫妃嫔了？”
“淑妃娘娘，臣女错了，还望淑妃娘娘恕罪。”
“凌秀女因一己私利殴打王秀女证据确凿，将人押入掖庭。杖责二十。”
怡淑妃的话让原本还求饶不已的凌菲瞬间傻了。
就连一旁听着的谢宁薇也是心悸不已。
掖庭专门用来惩罚妃嫔的板子不似宫女厚，可二十杖下去人不死也残。
就算侥幸啥事都没有，因为这事被染上了污点哪怕是留在宫中也基本凉凉了。
要知道妇德过不了关，别说是皇上了，连太医的面都见不着。
凌菲这次是踢上铁板，彻底废了。
凌菲哭着喊着，依然被两个力大的嬷嬷拖着走了。
谢宁薇余光一撇，看到了拖拽时候地上的划痕。地上亮闪闪的，是凌菲懊悔的泪水。
“哪位是王秀女啊？”
怡淑妃以雷霆之势处置了凌菲，众人皆胆战心惊。
王初柔心中叫苦，面上也只能应承着。“回淑妃娘娘的话，臣女便是。”
“王秀女今日受惊了，半夏去取金疮药来赠予王秀女。接下来的几天，王秀女且在储秀宫中养病，等伤好了在学习礼仪不迟。”
“是，臣女谢过娘娘。”
淑妃给一个棒子就给一个甜枣，见众人都战战兢兢的，眼中多了一丝嘲讽。
“哪位是白秀女啊？”
白蕊华落落大方，站起来，超前一步跪下。“臣女就是。”
“白秀女好大的威风，不愧是将门虎女啊！”
怡淑妃瞧着底下跪着的人，心中倒是多有感慨。
这小姑娘自己还没入王府后院前还见过，年幼之时就犹如璀璨的明珠一般光耀夺目，如今依然是人群中的焦点。
往后必然会成为劲敌，倒不如此时除去！
念此，怡淑妃计上心来。“江妹妹，本宫听闻这次选秀不仅仅是为皇上充实后宫，就是晋王府上也是缺少姬妾。本宫就做主将白秀女赐给晋王做侧妃吧！”
江良媛忙道：“娘娘，不可……”
“有何不可！依本宫看，白秀女无论是相貌还是家室都能与晋王比肩，将她嫁给晋王做侧妃也算是抬举了她。”
“娘娘……”江良媛待要说些什么，见来人便止住了话头。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王振。
“奴才给淑妃娘娘行礼了，娘娘万福金安！”
怡淑妃不紧不慢道：“不知道王公公大驾光临昭华宫所谓何事？”
“皇上在御书房听说了储秀宫闹出的事情，甚是意外。怎么好端端的会闹出这等有失体面的事情来。”
怡淑妃见状，笑道：“是本宫的不是，让王公公见笑了。”
“皇上口谕，凌秀女出言不逊，仗势欺人，本欲严惩，年其年岁尚轻，免其处罚。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其赶出宫去，交由父母好生管教。至于王秀女，留在宫中好好养病。白秀女，鞠秀女跟谢秀女皆因口舌之快引起这次事端，罚抄写经书百卷，交给坤宁宫。”
怡淑妃等一众妃嫔跪下，听王振读完了口谕，众人脸色晦涩不明。
对于怡淑妃来说，皇上此举是打了她的脸面，令她面子上过不去。
只是碍于面子，怡淑妃不好当场发作，只能暂时隐忍，已等时机。
而对于谢宁薇等人来说，皇上的口谕就像是及时雨一般的存在。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与其他惩罚比起来，抄书显然是最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