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间持续了十分钟,自刚才两句之后,水烛便撑起脸颊望着远方明亮的天空,直到看到伊水已经吃完,才忽然说出一句。
“喝醉酒是什么样的感觉?”
水烛轻灵从秋千上跳下,走到梧桐树旁透着缝隙望向远边天空,这次在绿荫的遮蔽下,俨然模糊了天界一半,似苍莽,又似荒凉。
“喵~?”
伊水停止了原本脑海中各种离奇的幻想,好奇看着小心翼翼仿若探寻新世界的水烛。
“喝醉酒的感觉。”
重复了一遍,水烛便不再理迷惑的伊水,而是循着心中的困意,缓缓闭着眼睛像盲人一样走起路来。
只是稍稍一闭上眼睛,泪水又浅浅上了眉角。
而随着泪水渐渐落下,心中压抑的疑问止不住开始浮现。
我,怎么呢?
水烛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现在出了点状况,也许是身体的方面的,也是是精神的方面的,也许两者都有,也许,这更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小点。
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不出点状况才是怪事,水烛自不与人交流起便已经模模糊糊这件事。
世界总像是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雾纱,做什么事都要受到一种由心的阻挠。
很玄妙,用修仙术语叫做‘执念’、‘入魔’,而用现实中的说法,叫做‘精神病’。
像到了虚幻的悬崖边,只要小脚轻轻往前一走,水烛就能踏入新的领域。
对此,既不反感也不期待,水烛对于成为精神病这件事看得很淡,或者在大多数人眼中已经是了。
但水烛为了确证自己究竟是不是,专门查过对于精神病这件事的定义。
其中,真正的精神病仅仅只是作为一种病症存在,如同精神分裂症、躁狂抑郁性精神病、偏执性精神病、焦虑症、强迫症、抑郁症等常见的病症。
而另一种被世俗所认同的便是,凡行为异于常人不被理解的便是精神病,但其实并不是作为一种病症存在,而仅仅只是无法认同而已。
所幸的是,水烛觉得自己还算正常,只是可能稍稍偏向第二种。
因为可能是精神病和是精神病永远是两件事,水烛对此也就稍稍留意在心上。
而真正困难的是,水烛清晰明白自己处于一个自知者迷,旁观者清的状态。
不明白现在状态究竟是怎么了,一种看不见的束缚缠绕在心中,每一次跳动的心脏都会感到由心的难受。
一片空白的社交也根本没有人来倾听水烛的疑问,并且回答问题。
即使是自知者迷,水烛也能猜测出几点,至于是不是就难说。
近来的变化中,无论是早早踏上征程的厌,还是在做梦一般编织飞船的织久,乃至于突然想学做菜的伊水,都勤奋的做出了改变。
只留下水烛有点迷茫,作为一只混吃等死的死宅,本来跟自己一样说好就这么过去的小伙伴突然都成了一名名勇者,敢在充满险阻道路荆棘的路上前行,只留下水烛一人在后方呆呆的看着。
这种感觉挺不是滋味的,特别是由原来的保护方变成了被保护方。
不过,这倒还不是大不了的,毕竟都是自家的小可爱,水烛会诚挚的祝愿它们越走越远。
但更关乎于某种难以说明的方面犹如蚀骨之蛆,时时刻刻提醒水烛必须迎来改变。
不然终将如同离水之鱼,渴死在这片原本熟悉,如今却感到离奇的小水潭中。
不论是步入新的广阔江流,还是静心潜入水潭底部。
必须,必须做出改变。
突忽其来的,脚底下传来伊水声音。
“喵~”
叫声唤醒了原本闭眼沉思的水烛。
看着它好奇担忧的目光,水烛将原本脑海中思绪轻散,柔声说道。
“我没事。”
“喵~!”
伊水兴高采烈的指了指上方的棉花糖号,它可是一直想上去玩,可惜织久是个小气鬼,不准它上去。
但今天不同,能堂堂正正的让水烛带自己上去,织久是绝对不敢说什么的,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扯蚕丝,如同玩毛球一样。
看了一眼满脸猫仗人势的伊水,水烛笑了笑,点了点头应下。
原本心中浓郁的雾霭也随着伊水的天真活泼少了一点。
况且,在天上睡觉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再带伊水上了棉花糖号后,水烛无心理伊水与织久的争斗,而是到中心处闭眼躺下。
想要快速入眠,脑海中却总是难以清净,但还是在令人迷迷糊糊的困意里沉沉睡下。
另一边,织久眼神不善的看着不请自来的伊水,水烛这么做织久没话说,八爪朝天表示欢迎。
但区区一个臭猫咪在来了之后不安静坐着,听它这主人好好说一下它的丰功伟绩,炫耀炫耀它是何等威武,而是又蹦又跳又乱扯,简直不把它当人看。
要知道,每一种动物都有最基础的领地意思,人尚且不例外,有人闯入家中大闹一番破坏家具,绝对是火冒三丈,连杀人的心都有。
伊水虽然没那么严重,但在织久看来也差不多了。
辛辛苦苦造的家自己都还没玩上几天,伊水就突然进来同它的爱房一阵狂欢,头上简直绿了芭蕉。
是可忍,蚕不可忍。
越想越气,怒气已经满值的织久瞥了眼安静沉睡的水烛,确定了自己有充足的时间来上演谬谷欺凌。
让伊水知道知道,什么是规矩,什么事道义,什么事法律!
狞笑看着背对自己玩的欢快的伊水,像踩着蹦床一样高高跳起又高高落下,践踏在棉花糖号的每一脚,都像是在织久头上栽种了翠绿的小草。
草!
忍不了!
抓住伊水在空中无法变向的时机,猛扑抱住伊水同它一起重重翻滚在云上,像永动机一般带着伊水体验体验无敌风火轮。
凭借着良好的种族优势,在感到有点晕时,松开了被缠着的伊水。
可以清晰看到伊水眼神迷离,无力的躺在云朵上。
“滋。”
织久不屑的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怕吵醒水烛,它还能使用更激烈的搏斗叫伊水好看。
不过,这样也差不多了,想来被自己弄的筋疲力尽的伊水会记住这耻辱的一天。
让它见到自己就感到害怕,要喵喵大叫。
想到这里,伊水得意仰天大笑。
“滋滋滋滋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