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走出房门的刘海峰见身后没人跟来,又转身走了回去:“赵观主喜欢这镜台?”见对方正弓着身子打量镜台于是上前问道。
赵刚烈摇摇头:“这个镜台似乎和另两个房间的不一样?”
刘海峰笑吟吟地解释道:“赵观主好眼力,我买下将军府时它就在,其余镜台也都是仿造它打造的。”
赵刚烈伸手摸向古朴的木制镜台,他先是触摸光滑冰凉的玻璃,然后慢慢摸向周边的雕纹,最终五指停留在了顶部一片略微有些泛黄的雕字上。
“这里原来贴着什么东西?”赵刚烈来回摩擦了一遍偏头问道。
刘海峰立即止住笑意上前查看,这一看气得他直骂娘:“这是哪个龟孙子干的,多好一幅字竟然被撕了。”
赵刚烈眉头微皱:“你说这里原来贴着一幅字!是什么字?”
刘海峰哭丧着脸:“这副字大概有三指宽半尺长,以我多年钻研古玩字画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出自古代一位大书法家的草书。”说完他又继续唉声叹气地叫骂。
赵刚烈看着手掌下泛黄的木头,伸手自怀中掏出一张黄符:“是这种草书吗?”
一脸沮丧的刘海峰接过黄纸,他左看右看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最后摇着脑袋咋吧着嘴评价道:“字倒是一个字,就是这书法造诣太差了,还没有我孙儿写的好。”
原本脸色凝重的赵刚烈,顿时老脸通红一片。
身旁的马天伦见势立即冲过去夺过了镇鬼符:“我看你不但是青光眼还是老眼昏花,这副字可是出自当代大家,竟然被你这样贬低。”他不满地瞪着刘海峰,随后恭恭敬敬地交到赵刚烈手中。
刘海峰此时完全没了先前的沮丧,他据理力争道:“不可能!凡是当代有名大家所写的字我都认识。”
赵刚烈接过镇鬼符,轻轻咳嗽了一下:“老刘啊,这是谁的字不重要,走吧该喝下午茶了,有些事要和你谈谈。”揣好符纸后他马着脸就朝房间外走去。
“师弟,喝茶有鸡腿吃吗?”
王大志一听喝茶连忙跟了上去。
赵刚烈立即笑着说道:“有,而且管够!”。
“好耶,”
王大志立即欢呼雀跃道。
刘海峰还想继续争辩,一想到还有正事要做立即走向前面带路:“也好,整个酒店还是有些大,歇息一会再检查也不迟。”
马天伦微眯着眼睛盯着前面干瘦却精神抖擞的刘海峰,压低了声音说道:“观主这老小子竟然这样贬低你的字,得给他点教训才行!”
赵刚烈板着脸不满的说道:“观主我像那种给别人穿小鞋的人吗?”
马天伦一脸愤愤不平:“难道就这么算了?”
赵刚烈脸上立即露出一丝笑意:“本观主一向以得服人懂吗!”说完朝其使了个眼色。
不明白什么意思的马天伦呆立原地:“以得服人?岂不是便宜这老混蛋了。”他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一间由堂屋改造而成的现代化大厅内,赵刚烈沉默不语小口饮着茶,他旁边的王大志则是大口大口剁着手中鸡腿,而坐在一旁的马天伦双手环抱胸前,厌恶地看着不停吧嗒着嘴的胖子。
刘海峰见桌子上的茶壶已经见底,赵刚烈还不开始动工,心里有些急了:“赵观主我们什么开始检查酒店其它地方?”
赵刚烈看了其一眼然后慢慢放下手中茶杯:“不用检查了,害人的鬼已经找到,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如何把她抓住。”
“什么!在哪?”刘海峰惊恐地望着大厅四周。
赵刚烈招了招手示意其坐下:“不在这,记得粘贴着古代大书法家草书的镜台吗?”
刘海峰听到草书两个字立即将恐惧忘得一干二净,他坐在沙发上捶胸顿足:“不要让我知道是谁,不然非扒了他皮!”
赵刚烈敲了敲桌子:“老刘我们在谈正事,如果你还念念不忘你的草书,本观主可就走了。”
刘海峰这才想起扯歪了,于是心惊胆颤的问道:“赵观主这鬼和那镜台有什么关系?”
赵刚烈再次将镇鬼符放在了桌上:“她就在镜子里面,而你的大家草书,乃是镇鬼用的符咒。”
刘海峰脸色瞬间煞白,他盯着桌上黄纸:“这…这是镇鬼符?”
赵刚烈喝了口茶说道:“不错,你的酒店以前之所以没有出事,是因为镇鬼符镇压了鬼物,而现在闹鬼是因为有人撕掉了镇压鬼物的符咒才导致的。”
刘海峰没想到自己一直推崇的草书,竟然是抓鬼用的道符:“那现在怎么办,把这张符再贴上?”双手不知放在什么地方的他,求助地看向赵刚烈。
赵刚烈放下茶杯脸色凝重,他摇了摇头:“这只能治标不治本,如果有人再贸然揭开符咒,后果不堪设想。”
刘海峰擦着额头上的汗想了想又试着问道:“要不我们将这镜台烧了,这鬼不就永远出不来了吗?”
赵刚烈抬起头盯着其说道:“你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简单?知道吗这鬼是只剥皮女鬼,要想消灭她必须找到她的皮囊,不然镜台毁了也没用:”
刘海峰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心中已经没了主意,他端起茶杯想要喝口茶,可是剧烈颤抖的手将杯里的水全洒了出去。
刘海峰放下茶杯吞了吞口水说道:“赵观主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赵刚烈靠在沙发上开口道:“晚些时候安排两个人住进去,等她附身皮囊后本观主再想办法捉她。”
原本正抱着膀子闭目养神的马天伦,此时睁开眼睛兴奋的朝前挪了挪身子:“观主剥皮鬼是怎么回事?”
赵刚烈见这莽汉一幅求知若渴的模样,当即就决定找时间一定要将对方带去看心理医生:“如果真是心理变态得早打发掉才行”。
“观主,说说呗现在离天黑还早,我们都想听听是吧?”马天伦喝了口水朝刘海峰笑了笑,后者露出一幅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赵刚烈本不想讲这些血淋淋的事,但见马天伦一幅誓不罢休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讲道:
“剥皮这种酷刑发源自远古,那时犯人死后会将他们的皮剥下来制作成鼓,寓意永不超生。
而到了近古一些人认为死后才剥皮,根本不能让犯人认识到自己犯下的罪孽,所以发明了一种活剥的办法,这种惨无人道的行刑方式完全是将人活活痛死。
造成死者生前积累下了庞大的怨念,导致死后灵魂化作厉鬼永生伴随皮囊。至于刑法具体细节本观主就不说了,毕竟太过血腥儿童不宜。”
兴致勃勃的马天伦立即耸拉着脑袋:“没细节多不刺激”。
赵刚烈没有搭理这个莽汉,而是看向刘海峰:“你去杀猪匠那里借把刀今晚要用,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事,酒店有十个院落每个院落都需要贴一张驱鬼符,一是驱鬼二是为了防止剥皮鬼躲藏。”
早已吓破胆的刘海峰想都没有想就同意了:“好我这就安排人去找刀,只是这符咒就麻烦赵观主亲自贴了,毕竟我们也不懂。”
赵刚烈低着头开始饮茶根本不接话,吓得已经快魂不附体的刘海峰刚开始根本没反应过来,直到半响后才回过味来,他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赵观主这符咒不知多少钱一张?”
赵刚烈放下茶杯开口说道:“这可是我乾坤观祖师留下的符咒,里面蕴涵的法力能驱退一切鬼邪,价格嘛你看着给吧。”
刘海峰抬起衣袖擦掉额头上的冷汗,伸出十根手指说道:“十万一张如何赵观主?”
赵刚烈起身抖了抖衣服:“可以,我们先出去一趟天黑之前就会回来,你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记住还要找一个人充当房客。”
刘海峰急忙起身想要挡住三人的去路,可是双脚无力根本站立不稳,导致整人直接朝前扑去:“赵观主你可不能走啊,十万不够二十万也行啊。”他死死抱着赵刚烈的脚不松手。
赵刚烈无语连忙将对方扶到沙发上坐着:“老刘,本观主像趁火打劫的人吗?我们是去医院看病天黑前就会回来。”
刘海峰扶着沙发还是有些不信:“真的?”
赵刚烈点点头:“乾坤观就在那,本观主跑的掉吗!”
刘海峰这才松了口气:“那你们可要快些回来。”
赵刚烈挥了挥手有些不耐了:“五点就会回来”。
三人出了万隆名宿酒店就拦了辆出租车:“师傅永和国际医院。”赵刚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还没有坐进去就急匆匆的说道。
马天伦关上车门一脸崇拜:“观主,你的以德服人真是让我佩服不已,这老小子被你整得服服帖帖的。”
正合计怎么将马天伦骗去看病的赵刚烈,听见这句话后脸立即马了下来:“闭嘴,本观主是以德服!什么叫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马天伦浑然不在意呵斥自己的话,反而靠在后坐上越加兴奋:“十万呐,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字万金,不!是一字十万金。哼哼,古往今来有哪个大家写一个字就能卖十万?”
赵刚烈笑而不语,没有搭理对方。
唠叨半响见没人再搭自己话,马天伦便没了兴致自娱自乐:“对了,观主谁病了?”他趴在前座上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