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婆子一听就明白了过来,这死丫头又是存心跟她使坏。
可现在当着李壮的面,她也不能不配合,勉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语气缓和了几分:“我这就让人给你做饭,你看这有现成的猪肉,我让你二婶子给你蒸碗肉吃,可好?”
“蒸肉啊?”
秦雨烟故作为难的想了会儿,突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可是祖母不是说我没资格吃这肉吗?这会不会太为难了呀?”
王老婆子气得脸色发青,在心里早把她给骂了一万遍,面上却不得不堆成笑脸:“不为难不为难!你本来就是我们秦家的女儿,吃什么都是应该的。你等着,我这就让人给你做!”
王老婆子怕自己待下去会气得当场去世,找了个借口便去了厨房。
没过几分钟,一碗热气腾腾的蒸肉便摆在了她的面前。
秦雨烟却是看也没看,直接把这碗肉推到了沈氏的手边:“娘,你吃。”
沈氏惊讶的张了张嘴,随即眼里涌上一阵热泪。
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都知道心疼自己这个做母亲的。
可是这肉她不能吃,否则王老婆子回头还不知道怎么针对他们娘俩。
沈氏摇了摇头,秦雨烟的态度却十分强硬:“娘,今天你要是不吃这肉,那我可就哪里都不去了!”
“这……”
沈氏还在犹豫,王老婆子僵硬着笑脸走了过来:“大媳妇,雨烟让你吃你就快吃吧!秦家二小子还等着呢,你可别耽误了时辰啊!”
这话明里催促暗里威胁,沈氏只好端起那只碗,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秦雨烟这才满意的一笑,站起来拍了拍裙摆:“既然祖母这么希望我过去,那我这便去一趟吧。”
说罢,她也不看屋内几人难看的脸色,直接率先走了出去。
十几分钟之后,两人来到了隔壁村的李屠户家。
李壮带她来到新房便先退了出去,秦雨烟推开门就见秦雨柔正哭得梨花带雨,那张原本娇俏的脸肿的老高,再配上红肿的眼睛,看上去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秦雨烟忍了忍才勉强没有吐出来,上前两步淡淡的道:“好妹妹,是不是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一听到她的声音,秦雨柔下意识的便想要捂住自己的脸。
秦雨烟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好心的提醒着:“我劝你千万不要再用手碰,否则你这张脸只会越肿越厉害。到时候腐烂生疮,可就再也好不了了?”
秦雨柔被吓得一个哆嗦,满脸惊惧的看着她,嘴巴不停的蠕动着,从口型依稀可辨,是救我这两个字。
秦雨烟呵呵一笑,洁白莹润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盯着那张脸左右看了看:“想要我救你呀?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前天晚上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安排在我房里的?”
她的话音才落地,秦雨柔的瞳孔就是一缩,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嘴角的笑容慢慢的冷了下来,秦雨烟危险的眯了眯眼:“看来真的是你,既然这样,那你就别怪我了!”
说时迟那时快,秦雨烟一把拔下她头上的银钗,直接对准她红肿的脸颊就是一画。
一声闷哼从喉咙间溢出,秦雨柔只觉得脸庞一痛,有温热的液体顿时流了下来。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却见秦雨烟抓起她身上大红的喜服一点一点把簪子上的血迹擦干,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你这病只能这么解,不过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毁容的哦。所以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可要好好照顾你这张脸,否则万一留下疤痕变成了丑八怪,我想你的新婚夫婿恐怕看了你就要倒胃口。”
秦雨柔吓得目呲欲裂,从嗓子里挤出一丝低吼:“秦雨烟!我变成这样是不是你害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要不是你害我在先,老天爷也不会给你这个惩罚。我的好妹妹,这根簪子就当做你的看诊费了?”
秦雨烟玩味的一笑,直接把那根银簪装在了怀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愤怒到极点的秦雨柔把屋子里的东西摔了个稀巴碎。
秦雨烟却始终没有回头,心下一片冷然。
她一向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秦雨柔从一开始算计她的时候,就压根没想着给她留条活路,在这样一个对女子极其严苛的朝代,失去了贞洁的女人恐怕连死都不如!
她面无表情的出了李家村,直接去了城西的破庙。
北辰锦这几天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至少外伤都在慢慢痊愈。
秦雨烟直接把那根银赞扔给了他:“按照我给你的药方,去药堂抓药,一日三次按时服用。”
北辰锦却是站着没动,看着她的目光满是探究:“你堂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秦雨烟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就听北辰锦追问道:“你让我在她路过的街道上撒下槐花粉,可我不明白的是,槐花粉并不是什么奇特的东西,她又为什么会产生如此怪异的反应?”
秦雨烟轻笑了一下,歪着头看着他:“你想知道啊?”
北辰锦没说话,但微微闪烁的眼神却泄露了此刻的情绪。
秦雨烟嘴角的笑意加深:“想知道也没关系,再过几天你自然就知道了。”
她刚才下手很有分寸,秦雨柔脸上的划痕几天就会消退。
等到那一天,恐怕也是她上门兴师问罪的时候。
以她那种无法无天的个性,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一个闷亏,想必不会那么容易善罢干休。
不过不要紧,秦雨烟要的就是她搅的天翻地覆,只有这样,她接下来的计划才能够顺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