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梁予棠向父亲提到过山上风景一派清新景象,今日正好是重阳节,正好适合上山,登高望远。望北山上此时正是霜叶红于二月花,是游山的好时节。一大早,梁有则带着梁予棠和环佩夫人母女,轻装上山,身边则只有几位贴身仆人跟从。一路上梁予棠挽着父亲的胳膊,有说有笑,看到集市上有好玩的东西就拉着父亲看。
“你这个小丫头,都多大了,还喜欢这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还这么喜欢冰糖葫芦。”父亲虽然嘴上佯装抱怨,可是双手却不自觉的掏出钱袋子,买下一串冰糖葫芦给女儿。
“我喜欢冰糖葫芦有怎么了,在爹爹面前,我永远都是小丫头。”得了爹爹买的冰糖葫芦,梁予棠自然要向爹爹撒个娇才行。“爹爹,冰糖葫芦我有了,妹妹还没有呢!”
听到这话,梁有则才想起他们身后还跟着环佩夫人和梁思韫,哈哈大笑起来。
“是了是了,你是个小丫头,你妹妹比你小,更是个小丫头!”说罢,又买了一串糖葫芦。糖葫芦刚到梁有则手中,便被梁予棠从父亲手里抢走,跑到梁思韫面前递给她。
这一路上,环佩母女根本就插不上话,梁有则满心满眼只有这个嫡女,环佩母女早就气到不行。
“小娘,你看这一路上,爹爹什么都满足长姐,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们母女!还故意给我糖葫芦!爹爹是根本都不记得他自己以前是怎么惩罚我的了吗?”梁思韫手里拿着糖葫芦,但是根本就不喜欢吃。她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她和姐姐一块吃糖葫芦,她的先吃完了,便把姐姐的糖葫芦抢来吃。这一幕被梁有则看到了,说她没有嫡庶尊卑的规矩,罚环佩夫人整整跪了一天一夜,而她自己被父亲惩罚吃糖葫芦吃到吐。从此以后,看到糖葫芦梁思韫便避之不及。
“女儿,今天你爹爹开心,你可千万别做出什么事情惹他不痛快,你没看出来梁予棠是用激将法,就想让你在你爹爹面前惹出祸端吗?”
此时环佩夫人所说,正式梁予棠所想。如果梁思韫真的表现出不开心,便正合了梁予棠的心意。梁予棠当然不会忘了那天上山去德化寺祈福时梁思韫的跋扈,今日便要给个教训,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梁予棠也知道,今天环佩夫人在,定会劝阻梁思韫发脾气。可是她不在乎,就让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一家人整整游完了一日才回到家中。到了晚饭时分,梁有则来想起来有意见极其重要的事情没有和两位女儿还有环佩夫人说,便把她们都还唤了来,一块在府中正厅吃晚饭。
“我此时想起来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与你们说。十月初一是皇帝陛下的万寿节,皇帝陛下邀请我们全家参加宫中夜宴”
听到这话,梁予棠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她的母亲是安康公主,自己已然是皇室贵胄,她进宫参加夜宴,自是应当。可是环佩夫人和梁思韫听到这话,不经一怔。合宫夜宴往日并没有她们的份。
“老爷,您这话的意思是,我和思韫也可以去参加?”环佩夫人半信半疑地问道。
听到这话,梁有则放下碗筷,却叹了口气。
“是啊,你和思韫都要去,这是太后懿旨。如今思韫许配给了寿王,太后也想见见她未来的儿媳。你又是安康公主身边的旧人,太后自然也是惦记你的。可是思韫从未参加过如此隆重的夜宴,怕是会坏了规矩啊。”
听到这话,梁思韫不禁笑了起来。环佩夫人也很开心,拉着梁有则的手,贴心地说道:“没关系老爷,你既然还记得我是安康公主旧人,就应该没有忘记我对宫中礼仪是在熟悉不过了。老爷放心,距离万寿节还有二十多天,我定将思韫调教出来。”
听到这话,梁有则也牵了牵环佩夫人的手。
“如此说来,我变放心多了。有你调教,夜宴当日,想必思韫也不会犯什么大错,不会丢我们国公将军府的脸面。”
此时此刻,梁予棠心里很不是滋味。不是因为梁思韫也同样要和她一起去参加夜宴,而是因为环佩夫人又打着自己母亲的旗号去讨好爹爹。可是心里再气又能怎样?牵一发而动全身,何况此时根本就没有确凿证据可以动得了环佩夫人。
梁思韫心里自是十分得意,如今自己也可以参加宫中夜宴,和姐姐平起平坐。得了便宜还卖乖,装作可怜模样问自己的亲姐姐:“姐姐,这次妹妹也要去参加宫中夜宴了,姐姐不会不高兴吧。”
梁予棠自然是听得出梁思韫的得意,自然不能让她得逞。
“哪会,你是我妹妹,你好我自然也万安。我的心思和爹爹的是一样的,只要妹妹不要在宫中出错,不丢了我们国公将军府的见面便成了。”梁予棠想了想,又说“我知道妹妹是第一次去皇宫,不像我经常去拜见太后大娘娘和皇帝哥哥。妹妹虽然才十五岁,我也只比妹妹大六个月,可是对于宫中的规矩,我可是比你熟悉多了。这样吧,妹妹就跟在我身边,有什么要注意的规矩我自然会提点妹妹。”
梁予棠的这一番回答,自然是让梁思韫人不高兴。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来想气气梁予棠,没想到却被她讽刺成没见过大世面,不懂规矩的小丫头。心里虽不甘心,可是事情是自己挑起来的,也只能陪着笑脸应答着姐姐。
晚饭毕,梁思韫跟着母亲回到芜园,心里很是不甘心,和母亲说自己不想去参加夜宴了。
“你这个傻丫头,你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次合宫夜宴是你的大好机会!”
听到母亲这样说,梁思韫一脸疑惑。
“傻丫头,合宫夜宴你不仅能见到太后大娘娘,更能见到皇上啊!”
梁思韫还是一脸不懂。
“母亲,宫中已经下了圣旨,讲我许配给寿王苏卿落,这和我能不能见到皇上又有什么相干?”
看到自己女儿如此不开窍,环佩夫人只能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怎么脑子这么不灵光?就算下了圣旨又如何,如果你被皇帝看中,这世间又有谁能违背皇帝心意?她梁予棠虽是皇家内定的皇后,你又如何不能成为皇帝宠妃?你只要被皇帝看上,便还可以和梁予棠挣一挣。你若是嫁给了寿王,今生便再无出头之日了!”
环佩夫人的这番话显然是一剂良药,让梁思韫原本打退堂鼓的心思立刻烟消云散,开始期待起合宫夜宴起来。可是梁思韫虽然经常明里暗里和姐姐争斗,可是对于宫中,还是拿捏不准。
“傻丫头,你看为娘便是例子。虽然老爷娶了安康公主,但是为娘也有办法让老爷也同时娶了我。我如今虽是妾,可是府中没有主母,我又和当初安康公主在府中的地位有何区别?皇帝看不上你,你就想办法让她看上。皇帝不想娶你,你就想办法让皇帝娶你。”
听见这话,梁思韫如同醍醐灌顶。
“梁予棠,我自幼就比不过你,可是不代表我一辈子都比不过你。你凭什么一出生就拥有一切,尊贵的身份,父亲的宠爱,还是皇室内定的皇后,将来母仪天下。我定要用我这双手扭转乾坤,让你也饱受我当日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