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姐,你瞧!都让我说准了吧!我就说他是你爹给你找的姑爷。”
依兰娇羞道:“吉儿都什么时候了,还消遣我。”
“哟!兰姐姐脸红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吉儿整整衣衫坐起来,“兰姐姐说正经的,你爱他吗?”
“吉儿”依兰顿时羞得低下头。
“我们是姐妹,别不好意思,你还当我是你妹妹吗?”吉儿一本正经。
依兰红着脸点点头。
“那你知道他爱你吗?”
依兰毫不犹豫地说:“当然!”
“怎么说?”
“王爷温柔体贴,对我呵护备至,嘘寒问暖,我生病的时候,他可是寸步不离,亲自伺奉汤药。”依兰抑制不住内心的感动。
“你爱他多,还是他爱你多点。”
依兰这次被问住了,对啊!谁爱得多一点,李系对自己是不错,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自己不顾一切爱着他,可是他也一样吗?这次真的没底了。
吉儿见依兰沉默不语,强颜欢笑地安慰道:“我觉得王爷很爱你啊,你看今天吃晚饭的时候,他可是一个劲儿地帮你夹菜,我都嫉妒死了,光看着你们两口子在我面前恩爱。”
“真的?”依兰黯淡的目光瞬间明朗起来。
“真的,你不知道“旁观者清’。”吉儿点点头。
依兰听吉儿这么说,把刚才的疑惑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向吉儿打趣道:“光羡慕别人,赶快自己找一个人嫁了。”
“吉儿还小,不急!”嘴上这么说,不知怎的,乞丐和李泌的身影立刻跳到脑海中,嫁人,才不要呢,军师还没做够呢,吉儿不由自主的摇摇头。
依兰瞅着吉儿若有所思的样子,凑近试问道:“吉儿,快告诉姐姐,是不是了有心上人故意瞒着我。”
“没有,真的没有!”吉儿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那老实交待这半年你去哪儿了?干什么了?”依兰是铁了心了,刨根问底。
“我没去哪儿啊!只是奉我爹的差遣去江南探望我姑姑。”
“真的?”依兰还是不相信。
“真的,我的王妃姐姐,姑姑生病了,做晚辈的怎么能漠不关心呢!”吉儿简直哭笑不得,撒谎可真不是轻巧活儿,稍不留心就穿帮了。
“好了,逗你的,以为吉儿有了心上人替你高兴的。”依兰扫兴地撇撇嘴。
“兰姐姐幸福,吉儿替你高兴。”天知道,此刻吉儿多么希望依兰是真的幸福。
“我知道,吉儿是真心的。”依兰怜爱地撩顺吉儿的青丝。
“兰姐姐,万一--万一有一天你最亲的人欺骗了你,你会怎么办?”吉儿决定试探依兰。
“最亲的人?”依兰有点糊涂了,吉儿怎么突然问这个。
“对啊!比如王爷、你爹或者吉儿欺骗了你。”
“怎么会呢?”依兰几乎想都没想就否决了。
“我说万一,万一我们骗了兰姐姐,兰姐姐会怎么样?”吉儿太想知道答案了。
“我不会怪你们的,爹爹养育了我,王爷对依兰情深意重,吉儿对姐姐恩重如山,没有你们依兰何来今日的幸福。”
“可是姐姐,你难道不知道王爷就快登基做皇帝了吗?”
“好像是吧,听说是代宗皇帝的懿旨,代宗尚无子嗣,王爷继承大统是名正言顺的事,这我知道啊,怎么了?”依兰觉得吉儿今晚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吉儿不是说这个”叹了口气,纠正道,“如果王爷做了皇帝,就会有三宫六院,兰姐姐不介意吗?”
“吉儿,我想过,也烦恼过,可是现在我想通了,何必庸人自扰呢,男人都有个三妻四妾的,只要他爱我就够了。”依兰朝吉儿盈盈一笑。
吉儿不知道依兰是真的看开了,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忍不住问:“兰姐姐不会后悔?”
依兰执着点点头,“吉儿怎么了,你不会想让我离开王爷吧!”
“不是,我怕姐姐委屈。”吉儿极力掩饰着矛盾的心情。
“吉儿多虑了,既然爱了就放任一次吧!我相信他。”依兰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吉儿紧紧拥着依兰呜咽着:“兰姐姐,你答应吉儿不论怎样要幸福,要原谅吉儿。”
“吉儿怎么了,怎么哭了。”依兰轻轻抚着吉儿。
吉儿辗转反侧,左右为难,兰姐姐,为什么偏偏你是洛阳首富袁祖立的女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欺骗你,可是为了大唐江山,我又不得不伤害你。看到李系的虚情假意,你的真心,我是多么痛心,李系只拿你当棋子,你却错把白眼狼当夫君,爱情冲昏了你的理智,你对我的旁敲侧击无动于衷,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我,这叫我更加内疚,你说我该怎么办?
正月初九这天,天刚蒙蒙亮时吉儿就走了。和往常一样,乞丐吃了早餐就去宅子附近的树林练剑,尔后坐在书房里看书,不一样的是今天没有人为他做早餐,没有人问他说,“乞丐相公,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没有人沏好茶送到书房说,“喝口茶吧!”没有人唠唠叨叨,“衣服洗了吗?被子晒了没?”少了叽叽喳喳的丫头,偌大的宅子静得只能听见轻微的风声,居然有些凄凉。
乞丐合上书,踱到窗前,回忆着与吉儿半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个丑丫头真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福星,尽管整天朝自己大呼小叫,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有时很白痴,却能清楚感觉到她的善良、细心,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自己,半年来反省着思索着,重新树起信心。如果没有她,现在自己该会是什么样子,或许真的如传言那般等着见阎王爷了,想到这,乞丐不免苦笑起来。
丫头,乞丐现在离不开你,你刚走一天就想你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果你知道肯会不相信,还要大肆嘲笑我一番。
夜幕降临,乞丐走进厨房,锅碗瓢盆收拾得清清爽爽,吉儿走前储存了不少食物,当然吉儿是怕乞丐过度抛头露面,乞丐瞅了瞅,摇摇头,没有丫头在,提不起兴致,平常看着丫头转几圈就端出好几道菜,自己却怎么也弄不好,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只是刚走几步就停住脚步,转向另一个方向。
走到吉儿的屋前,轻轻推开门,皎洁的月光似长了腿一样乘机偷偷溜进整洁的房间,朦胧的屋子顿时一览无余,丫头的房间出奇地简洁,压根不像女子的房间,连梳妆台都没有,更没有铜镜,有的只是一张半旧的圆桌,几张圆凳,还有一大一小两个衣橱,衣橱里只有平常换洗的几件衣服。突然记起半年来没见过丫头戴过首饰,整天就插着那个银簪,即使现在富可敌国,丫头也从没提过搬家,维修宅子,雇丫头管家,为自己买几件衣服首饰,凡事事必躬亲,说出去怕是没人相信,自己也从不把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