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王爷一路劳累还是先休息一会吧!晚上我们再商量对策,来人去帮王爷收拾一个营帐,准备午餐和热水,伺候王爷吃饭休息。”
“郭老元帅客气了,准备好水和吃的就可以了,其他的我自己可以。”李泌笑容满面地离开了。
刘将军看着满面春风的王爷煞是惊讶,从出征到现在,王爷何时这样轻松过,谁都知道一向平易近人的王爷上了战场所向无敌就变了个人似的,莫非王爷有什么喜事!
李泌刚刚进帐,小卒就来报,“王爷,外面有个小孩要见您!”
“小孩?”
“他是郭元帅请来的军师。”
“军师?”李泌不解,郭子仪的小军师找他干什么?
“让他进来吧!”
李适快步走进营帐,看见李泌安然无恙的那刻,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李适确实很喜欢兵法,希望出来打仗,但是促使他这么着急出征的原因其实是李泌,卫王远征蜀川,之后被困巫山,战况不容乐观,李适耐不住了,六年的父子情不是虚的,他要亲自来战场找父亲。
李泌见是适儿一惊,尔后镇定地走出营帐吩咐守卫,“守在帐外,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李泌转身进帐,“适儿”
李适警惕地看看四周,然后走到李泌身前,“这里是军营不是宫里,现在没有人,我可以叫你爹了吗?”
李适的话让李泌心头刺痛,眼眶一热,扳过孩子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上,“适儿”
“爹”李适紧紧地抱着李泌,他还以为见不着父亲了。
“适儿,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要和爹一起打仗。”
“胡闹,你还小,皇上怎么能让你来。”
“父皇不让我来,我就跟父皇打赌,父皇输了。”
“打赌?赌什么?”
“比文比武,总之我赢了。”
李泌无奈地捏捏李适的鼻子,“和你娘一样倔!”
“我要打仗,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征战沙场!”李适不服气地扬起脖子。
“适儿有志向是好事,你年纪尚轻,战场上的事你还不懂,对了郭元帅让你做军师?”李泌有点困惑,郭子仪怎么让个六岁的孩子做军师,三军将领也难以服气啊!
“郭元帅大概是听了父皇的旨意不让我出战,只好让我做军师。”李适有点委屈,天知道他多么想像他们一样冲锋陷阵。
李泌拍拍孩子的肩膀安慰道:“好了,皇上也是为你好,你还年幼,以后还有机会。”
“王爷,您的午餐……”小卒迟疑地看着王爷,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时候。
“端进来吧!”
“适儿陪爹一起吃饭。”
“嗯”
真是巧了,适儿居然来了军营,吉儿也在这里,本来自己还掏空心思想办法安排他们母子相见,看来上天也怜惜他们一家。
刘将军正想去找王爷,正好碰见李适去了王爷的营帐,这么久了都没出来,奇怪了,王爷和那个小孩很熟吗?
刘将军挠挠头,再次往营帐一瞧,看样子那个小毛孩不简单啊!
沈廉安排好对岸守城就随李泌一起来了南充,闻听郭伯伯和部下都在这里,她就没去拜见,想当年她在军营里呆过很长时间,不少将士都认识她,要是被人识破可就麻烦了。
为了掩人耳目,沈廉穿着一般的步兵盔甲,故意压低头盔,掀开营帐朝外看了看,然后径自去了李泌的帅帐。
“王爷吩咐不见任何人!”守卫拦着沈廉。
“是王爷要召见我!”
“王爷交代过,此刻谢绝见客。”守卫寸步不让。
“我……”沈廉看了看周围,硬是吞下怒气,该死的李泌在搞什么啊!
李泌掀开营帐见是沈廉,笑着挥挥手,“让她进来!”
“哼”沈廉瞪了了守卫一眼。
李泌无奈地跟随其后。
“还真是个娇贵的王爷,吃饭也不许人打扰。”沈廉看着桌上的饭菜气呼呼的。
李适听见声音抬起头,沈廉的表情刹那间定格了,她顿了顿,才轻轻地叫了声,“适儿”
李适困惑地看着眼前的士兵,他认识自己,可是自己却不知道他是谁!
“适儿,你真的是适儿!”沈廉激动地上前拉着儿子的手。
李适木木地看着沈濂,“你是谁?”
沈廉摸了摸自己的脸,遂想起这个样子的自己适儿怎么可能认得,她急忙卸下头盔,散开头发,“适儿,你一点都不认得我吗?”
“适儿,你连你娘的声音都不记得了吗?”李泌看着沈廉着急的样子提醒道。
“娘?”
“当然是娘了,你连娘都不认得了吗?”沈濂殷切地看着儿子。
“你真的是我娘?”
沈濂深吸一口气,一手提着儿子的后领,“你个臭小子,你也太忘恩负义了,你娘我忍受巨大的痛苦把你生出来,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变着花样给你当煮饭婆,教你读书写字兵法练剑,送你去私塾,你小子长能耐了,不认老娘了!”
“吉儿你不要这样!”李泌连忙拦着,适儿的脸都紫了。
李适一愣,随后笑起来,一把抱住沈廉,“娘,你真的是娘”
只有他老娘才会经常把这些往事倒背如流,而且这口气一模一样。
李适伸手抚摸沈廉的脸,“娘,你怎么变了?”
“呃……”沈濂一时语塞。
李泌解围说,“适儿觉得你娘现在的样子不好吗?”
“不,娘比以前更美了!”
“就是啊,娘是大美人,美女会招人嫉妒,也不安全,你娘当然要装成丑女啦!”李泌耐心地解释。
李泌的解释让沈濂啼笑皆非,不过适儿大概会相信。
李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娘,我很想你!”
“娘也是”,沈廉泪水直流,母子分离了几个月,她每天都想孩子,做梦都梦见他。
李泌欣慰地看着母子,蹲在沈廉面前,揩去她的泪,“母子相见是喜事,应该高兴才对。”
“爹娘,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李适右手搂着母亲,左手搂着父亲,此时的他幸福不已,他终于盼到一家人相聚的时候了。
李泌伸手抱着母子两人,那一刻他心潮澎湃,觉得拥有了一切。
夜间,李泌派人把郭子仪请来,一是商议军事,二是让他见见沈廉。
李泌开门见山地说:“郭元帅,今晚请你来主要是为了商议军事,不过之前还是先让您见一个人?”
“谁?”
“出来吧!”
沈廉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笑吟吟地唤道:“郭伯伯”
“你……吉儿,你怎么在这里?”
“哪里有战争当然就有我沈廉啊!”
郭子仪意识到什么突然撩起袍子,双膝下跪,“吉儿”
沈廉没料到郭伯伯的举动,连忙扶着,“郭伯伯,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不,六年前,郭伯伯为了明哲保身不顾你的安危,害你吃了那么多苦,这个算是郭伯伯给你道歉,你一定要接受!”说着就要磕头。
“郭伯伯你这是要折煞我么!当年的事不怪你,我都没事了,你不要自责,那是天意!”沈廉把郭子仪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