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冉迁扬起招牌笑容,正想与他们多说聊两句,就听公西冉夏说道:“甄公子与黑公子,一路奔波,应感疲惫,你们还是早点歇息!”
绛颜与他们客套两句,就进了厢房。
房门关上,黑风就道:“通常新帝登基,只会派大臣做为使者前来祝贺,可是,苍域国的皇帝怎么会让太子与二皇子一同来天史国?”
绛颜讥讽的扯扯唇角:“他们两人表面和睦,私底下却斗得你死我活,只派太子或是二皇子独自前往,其中有一方必定会找机会在途中除掉另一方,也许,皇帝早猜到这一点,才会允许两人来天史国。当然,这只是我单凭猜测,真正目的,不得而知。而且,我们也不需要操心他们的事情。若是天史国真会把他们抓来当质子,对我们来说是再好不过。”
她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公西冉夏就算了,就连公西冉迁也来到天史国。
见到他们除了惊讶,就是对他们认识变得生疏许多,俨然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然,对以前的种种她是不会忘记的,现今只是时机未到,总有一日,会堂堂正正用真面目出现在他们面前。
她坚信,离那一日,不会太久!
黑风听到她最后一句话,狭长眼眸涌上深深笑意,明白她心里的想法,现在五国有多乱,对他们就会更有利。
绛颜看着房里唯一的一张床榻:“今夜就将就吧!”
她脱鞋翻进床榻内,特意腾出床榻外的空位给他。
虽然来到古代将近有两年时间,但是,现代观念仍深深扎根在她的心里。
对于男女之别,依旧看得很淡。
现今,两人已经同住在一间房里,不管两人有没有睡在一起,外头的人都以为他们同躺在一张床榻上。
既然如此,那何不如安安份份睡上一觉,养好精神,明日再继续赶路。
黑风扬扬眉心。
至从认识她之后,发现她不太注重男女之间的礼数。
有时,她当他是哥们一样,豪爽的揽上他的肩,丝毫不在意别人异样的眼光。有时,与他出去巡视,累了,会不客气的爬上他上的背。有时,会兴奋拉着他的手逛着他们一同创起的自游城,有时……
事实上,她的性子比男子还要豪爽,不作做,不束于男女之别的观念上。
不似其他姑娘娇嫡嫡的,动不动就爱掉眼泪。
但是,她会向其他姑娘一样,喜欢撒娇,可是,每次撒娇的时候,都会带着不同的目的。
周身的人虽然都知道,可还是傻傻地上她的当。
黑风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无奈一叹,坐在床榻边,并没有躺到床榻上,只是拿着枕头当靠垫,靠在床榻柱上,睡了过去。
翌日清早,公西冉夏从房里出来,就听到士兵来报,绛颜与黑风在一个时辰之前就离开客栈。
公西冉夏听到绛颜离开,心底忍不住涌上小小失落,很快,就被他淡化了。
不久,公西冉迁也起身了,两人正打算一同用膳,客栈门外就响起吵杂的声音。
“报!启禀太子、二皇子,辟亲王与石澜国的皇太孙,正带着人马往小镇过来。”
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交换一个眼色,眼底丝毫没有感到惊讶。
公西冉迁温和一笑:“看来,我们要在这里再逗留一夜了!”
公西冉夏抿了抿双唇,朝士兵吩咐道:“你去寻问附近的百姓,问他们能不能腾出空房,给他们银两,把房租下来!”
约莫过去两个时辰,临近午时,一群兵马浩浩荡荡的走进小镇里。
为首是一位身穿紫色云锻衣袍,头带金冠的年轻男子,约二十出头,面色俊白,唇色红润,好奇双目忍不住四处乱瞟,当看到镇内的两名尊贵十足的公西冉夏与公西里迁,眉心一挑,朝身旁穿着橙色锦袍,容貌绝魅无双的即墨斓问道:“斓哥,他们是……”
即墨斓望着不远处的两人,长眉一扬,唇角噙起邪肆的笑意:“左边穿着宝蓝色锦袍的男子是苍域国的太子,身旁穿白衣的是二皇子!”
即墨骏铭打趣说道:“他们就是喊斓哥为皇叔祖的人!本宫是你的表弟,他们又该如何称呼本宫?表叔祖?”
他只要想到堂堂的太子、二皇子,要唤一个只大他们几岁的人为皇叔祖,就觉得十分可笑。
容月听着他的话,忍不住笑出声。
即墨斓难得正起脸色:“一个是苍域国的太子、一个是苍域国的二皇子,论起身份,你还得乖乖尊称太子和二皇子!”
即墨骏铭不满的嘟嘟嘴。
当来到公西冉夏与公西冉迁的面前,迅速下马,朝他们扬起开朗的笑容:“骏名见过太子,见过二皇子!”
公西冉夏忙道:“长孙殿下,不秘多礼!”
公西冉迁朝从马背下来的即墨斓请礼:“见过皇叔祖!”
即墨骏名听到公西冉迁的称呼,忍不住‘卟哧’笑出声。
公西冉迁眼底闪过怔意,随即,温和笑着问道:“不知长孙殿下在笑什么?”
即墨斓淡淡睨即墨骏铭一眼。
即墨骏铭忙挥挥手:“没什么!本宫只是突然想起之前好笑的事情!”
公西冉夏做一个‘请’字:“本宫已经替皇叔祖与长孙殿下安排了厢房。”
即墨斓吩咐容月按排侍卫们的住处,然后,与他们一同走进客栈二楼,带着他们来到绛颜昨夜住的厢房里。
公西冉夏似乎想到什么,星目染起浅浅的笑意:“皇叔祖,您猜这间厢房曾经有谁住过?”
即墨斓拧了拧眉:“谁?”
他在天史国没几个朋友,就算有朋友,公西冉夏也不可能会认识。
难道是苍域国的人?
公西冉夏语气里压不住发出一丝高兴:“是甄公子!”
真公子?
即墨斓凤目闪过疑色,一时之间不知道公西冉夏指的是谁。
公西冉夏见他没有反应,赶紧又重复一遍:“是甄朁,甄公子!”
即墨斓浑身一怔。
绛颜?
她来到天史国了?
她……
该死的臭丫头,将近消失两年。
没有任何音讯,也打听不到她的下落,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曾经石澜国派兵寻找劳隶国度,他也跟去了,可是,却失望而归。
她就像是消失在人间,让人再也寻不到她的足迹,仿若不曾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她,人呢?”
不知过去多久,即墨斓方找到自己的声音。
若细细一听,可发现他的声音在颤抖,似愤怒,又似喜悦。
“走了!三个时辰之前走的!”
公西冉夏的话犹如一把铁锤,狠狠地把他打到十八层地狱。
即墨骏铭好奇问道:“甄朁是谁?”
公西冉夏接着道:“他跟他朋友黑子来天史国卖丝绸,经过此地,本宫就安排他们两人住在这间厢房里!”
黑子?
该不会是黑风吧?
即墨斓倏地眯起凤目,眼眸深处卷起疯狂的黑暗旋风,仿若要将眼前的床榻给刮成碎片。
好不容易得到她的消息,竟然听到的是她与其他男人同躺一张床榻上的事情。
该死的臭丫头!
你给本王等着!
“哈啾!”
轻细的喷嚏声在路林里格外的清亮。
绛颜揉一揉鼻子,嘀咕一声:“不知道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黑风淡淡睨她一眼,提醒道:“虽过清明,但气候依旧寒凉。要多穿件里衣,别因小病坏了事!”
绛颜呶呶嘴:“关心我就直说嘛!”
黑风不多言,直接解身上的黑色披风扔到她的身上。
绛颜不客气地披在背上:“你可知天史国有多少劳隶?”
黑风简单明了说道:“天史国约有一千五百万人口,劳隶就占了二百万多人!”
绛颜听到这样的数字,眉心不禁一扬。
也就是说,七、八人当中,就有一个人是劳隶!
从而可见,劳隶制度有多么严重。
说明当今的人们十分愚蠢,早被权利蒙蔽双眼,自以为高高在上,可以任由的驱使劳隶。
不知劳隶越来越多的背后,对他们会造成有多大的威胁。
绛颜的队伍经过两天两夜的赶路,在第三日清晨,来到天史国最繁华的贸易商城。
出入商城商旅胜多,络绎不绝,繁华锦绣的大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在贸易的广场上,人声沸腾。
有卖货的喊叫声,也有兴奋谈笑声,也有激动人的喊叫声。
尤其广场的中央里,绕着圆圈围着一块白布,挡住外头的视线,里头喊叫声是热闹非凡,激烈比无。
绛****着高大的骏马,高人一等,对白布里的一切,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白布圈内约莫站有一千人等,就在人们的中间,放着如房间一般大小的铁牢。
在铁牢里面,站着两名壮汉,他们脸上烙着‘奴’印,衣衫褴褛,手拿木棍,正在互相奋力撕杀着。
铁牢旁边站着身穿华服的中年汉子,肥头大耳,眼目却十分精明,对于铁牢里的两名劳隶,他淡然看之,似乎谁赢谁输都与他无关。
黑风见绛颜一直盯着围帐里直瞧:“那是奴斗!你应该见过!”
奴斗就是劳隶与劳隶之间的战斗,奴斗又分为两种。其中一种是宦奴斗,就是朝廷把劳隶放置大庭广之下,允许大家下金聚赌,直到把对方打趴为止,就如眼前看到的一样。另一种奴斗,是两名劳隶主各拿出一名劳隶,让他们私斗,直到劳隶死亡,而输的一方要付出大量的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