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任凌宇看这倒在血泊中的二人,一步步向蓝染和市丸银靠近。侵染在冰雪里的血色似乎迷蒙而起,模糊了他的眼睛,只剩下视线中依旧站立的二人。
刀锋破开皮肉,绽出鲜血,方才所见的一切在脑中重复再重复,血色在视线中弥漫。错愕、愤怒,任凌宇的大脑已然被莫名而来的情绪彻底充斥。
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如果什么都改变不了,那我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啊!!”
最后几个字的声音突然拔高,余音未尽的下一瞬间,任凌宇猛然冲向眼前的二人,紧握残破的断刀。
“射杀他,神枪。”
“咔!”刀锋相击发出刺响,瞬间伸长的神枪被只剩半截的断刀格档,任凌宇挥刀错开袭击。断刀刀锋护在右侧,紧接着顺着伸长的刀身箭似的袭来。
市丸银惊讶的瞬间,任凌宇已经扑面而来。神枪收回,却见任凌宇已是一个闪身绕开市丸银,迎向他身后蓝染。
断刀在被蓝色的灵压附着延伸刹那,猛然挥下。
蓝染从容拔刀,刀锋相击的同时,右侧刀身的疾影闪过,伸长的神枪横于二人中央,旋即向着任凌宇的方向劈斩。
任凌宇快速格档,一个仰身避开,越过神枪的阻碍。以他的状态,用断刀根本无法挡下这迎面的一击,但此刻那把黑色的断刀,竟然已经恢复了原貌。
刀锋所斩向的蓝染饶有兴致地看到这一变化,他闪身避开,嘴角又扬了扬。
“不要插手,银。”
话音未落,流水般的斩击从各个方向袭来,蓝染的位置没有移动,从容接下任凌宇的每一下攻击。刀锋相格,在越来越快的动作中隐去在外,只剩尖啸着激起气流的残影,刀光与烈风交错,衣角和头发在风中纷乱摆动。
“月牙天冲、天赐兵装、斩魄刀,你还能展示多少惊喜?”
蓝染猛一记横斩,逼退一波攻势。下一瞬间,他的身影毫无征兆地逼近,带着迷蒙的目光和诡异的笑意,镜花水月高高扬起。
刀锋斩向左肩,鲜红的血飞溅。
任凌宇瞪大双眼看着空中飞扬的血液,咬牙支撑住身体。蓝染的左手却猛地袭来,手肘叩击在任凌宇的胸口。任凌宇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你很有想法,但是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任何事情都要确保万无一失,要有备用的计划;第二,作战中切忌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蓝染看着缓缓倒下的任凌宇,眼神睥睨。
“破道之三十二?黄火闪!”
樱花色的薄状冲击兀地袭来,蓝染化攻为守,横刀挡下。
“你果然还活着,蓝染队长……不,应该是大逆不道的罪人,蓝染惣右介。”平缓且冷漠的声音主人缓步走近。
“你好啊,卯之花队长。”蓝染微笑看着出现在议事厅的卯之花烈和虎彻勇音,“我猜想你大概也快到了。”
蓝染面带微笑,应答着来者的质疑。萦绕在五番队队长之死的谜团,终于在死者本人的阐述中解明。
“该走了。”蓝染说。
市丸银在羽织中扯开一片条状的白色布幔,接触外界的一瞬间仿佛有了生命,蛇一般呼地围绕着二人。
“千反白蛇”,能够瞬间转移到预定位置的灵具。
白色布幔映出剧烈的白光,数米外的卯之花和勇音根本无法接触。
一只沾血的手死死扯住布条的一角。任凌宇挣扎着站起身,看着白光中的蓝染。
“别想跑。”
蓝染立在千反白蛇中央,层层叠叠的白条挡住了他的眼睛:“还能站起来吗?你果然不是浦原喜助的造物啊,任凌宇。”
任凌宇一怔,手上的布条猛然加速,挣脱了任凌宇的束缚,他还想前进,却被白光中涌出的斥力阻挡。
“等等!”任凌宇大喊,“你在说什么?”
“还差一点呢,”蓝染的面孔彻底被遮挡,“我在双极之丘等你。”
话音与光芒一同消散,中央的蓝染和市丸银已然没了踪影。
“蓝染……你到底知道什么?”任凌宇望着空荡荡的地面,终于支撑不住地跌倒在地。
他忍住伤口的巨痛,看着冰雪中重伤的冬狮郎和雏森,以及中央四十六室的陈尸,久久无言。
费尽心思,却依旧什么都没有改变,自己就像蛛网上的一天小虫,只是在做无谓的挣扎而已。
疼痛突然开始和缓,任凌宇回过头,看到肩膀上的伤口正泛着幽幽的蓝光,是卯之花烈施展的回道。
“谢谢你,卯之花队长。”
“旅祸,”卯之花看着他,“现在可以把你们当做同伴了吗?”
任凌宇一声苦笑:“别的我不知道,但现在我无比希望,那家伙真像你们说的那样,已经被我杀了啊。”
……
双极之丘。
天挺空罗发动,四番队副队长虎彻勇音的声音清晰地道出令整个瀞灵廷不安和惊异的事实后,“死而复生”的蓝染惣右界展现出令人惊愕的实力。
阻止的人接连倒下,破坏蛇尾丸、一指接下天锁斩月、舍弃咏唱的九十号破道……蓝染那永远平和的脸,在接二连三的力量下,越发诡异迷离。
重伤的一护和恋次只得眼见他将露琪亚夺走。
“浦原喜助研究了将东西放入灵魂深处的方法,那么自然也有取出来的方法,我相信这就在他的研究中。”蓝染款款而谈,取出了那支紫色的小管。
白色的灵压之雾伴随着管的开启而弥散。以蓝染为中心,六支藤绿色的尖刺破土轰然而起。同时,弥散开来的雾气收回,呼地萦绕在他的右臂,转瞬间,那只手臂也化为同样的藤绿。
“没错,这就是答案。”
惊愕已没有意义,像是展示着什么般,蓝染将左手的朽木露琪亚高高抬起。萦绕雾气的藤绿色右臂,猛地袭去。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突然的一击袭来,在蓝染的侧面猛地炸裂,下一瞬间,黑色的残影兀地闪现。
轰响过后,来者激起的厉风将烟尘飒地驱散。露琪亚已跌落在一旁,蓝染松开的左手正接住了袭击者的刀刃。
一护抬起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黑衣男子带着刀伤,横挡在蓝染与露琪亚之间,眼神坚毅又疲惫。
“我来了,蓝染。”任凌宇抬起头。
“那么下一步是什么?”蓝染没有其他动作,静静看这眼前为阻止他而疲于奔命的男子。
“天赐兵装没有作用,接下来你的计划是什么?”蓝染面带微笑,“现在我的右手不能战斗,是一个大好机会,好好思考怎么利用这一点才对……”
任凌宇皱紧眉头,他的想法已然被眼前的对手洞悉。
“咔咔咔咔!”不待他作出下一步动作,周围的尖刺窜出扭蛇般的紫色电光,眨眼间蛇形连结。森森然将他束缚。
电光像是数条钢索,将任凌宇高高举起,他奋力挣扎,这力量却像是结界般不可撼动。
“看来你暂时给不了我惊喜,那不妨我们换个思路,”蓝染伸出藤绿色的右臂,“你的灵魂深处是什么呢?”
“难道说……”任凌宇眼角发抖。
巨痛撕裂,贯穿身体,那只用来取出崩玉的右手,猛然破开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