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围观的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中,崔九和胭脂竟然撒丫子跑了。
“无名小贼,哪里走。”一群恶奴叫嚷着追赶崔九和胭脂。
“回家中,再唤些人来,一定要抓住这两个少年。
今夜李家大失颜面,必须要将这小贼抓到好好谢罪,不然真是被别人笑掉大牙了。”李牧然脸色沉闷斜眸瞪着李凯又道:“都是你惹下的好事。”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熙熙攘攘。
“哈哈,老李头看到了吧。你那半吊铜子别忘了哈。”
“嗨,以为是两个天之骄子,不曾想也是莽头青啊。”
李家好大的阵势,派遣出来四十多个家丁在举办花灯会的东街口围追堵截。
一时间鸡飞狗跳,乱做一锅粥了。
“胭脂,这边巷子人多,走这边。”崔九带着胭脂拐进一个宽宽的巷子中。
“找打。”胭脂对着追上来的四五个家丁甩出一鞭。
只见银色长鞭挥发出清华白光,鞭气凌厉横扫过去,来人便被抽的死去活来。
“好强的手段,刚刚怎么不见你使出这招?”崔九一阵愤气。
“本姑娘招数多着呢,怕吓到小城里的凡夫俗子。”胭脂大言不惭。
崔九心想可能是怕暴露手中神兵吧。
一记三脉九阳拳失手打中了街边商铺。
轰的一声一声巨响,炸的三个家丁都起不来了,竟然是打中了烟花铺。
“这巷子是烟花巷哎,有的玩喽。”胭脂手指窜起一股紫青火焰,跑到街边拿起几个爆竹点燃扔向追来的家丁。
都躲闪不及被炸的踉踉跄跄,灰头土脸的样子引得看花灯的大家伙们笑开了花。
“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崔九一拳火光打向一个路边摆摊的烟花铺子。
啾啾啾,轰隆隆,此起彼伏。单单说这声音都比哪鼓乐行里的唢呐笙箫声响彻多少倍。
更别提那噼里哗啦在天上绽放的璀璨烟花了,东街口几千人都抬头看着这壮观炫丽的一幕。
胭脂更是在兴头上,索性大闹到底。
左一指右一点,路边的铺子都给点了。
“胭脂,这次我们真的玩大了,该如何收拾局面?”崔九一边肆无忌惮的放火点花,一边悲天悯人的后悔。
这可让胭脂噗嗤一笑,嘴角上扬凤目流转,轻伸玉手扶了一扶青丝银簪道:“你这等拘谨那能活的潇洒,竟不知今宵放浪须尽欢,明日愁来明日愁的道理吗?”
原本只是有数十只随风飘动五彩花灯的天空。
此刻,看着那形态各异,色彩缤纷的烟花,那绽放的烟花就象流星雨淅淅沥沥,又似夜萤虫般在夜空中偏偏起舞。
在黑色的幕布上释放出华丽的翡翠流苏,天空万紫千红,千姿百态的繁花穿过无边的黑暗让人眼花缭乱,惊心动魄!
“黎哥,你什么时候也为我点这一出天花乱坠?”
“傻妹妹,你竟不知这漫天彩华是我为你精心布置?”
“看啊,估计又是那个世家子弟豪点天灯了。那该不会是欢庆放的炮仗吧。”
“怎么会,好多年没有人点那毫无用处的天灯了。只是一盏揽天七彩灯便要包场花灯会开销的豪举,好久没有人怎么洒脱过了。”
今夜紫荆城应该无眠了,那整个烟花巷子的炮仗可能要绽放到天亮呢。
没有人去管李家家丁能不能抓到那两个大胆的少侠了,只留下花灯会无数人观赏这壮丽烟花美景。
那炽热的情人,那思春的少女,单相思的俊郎,还有那老迈迟暮人的浑浊念想?
“本姑娘开心了,走打道回府去。”胭脂回头看了一眼那被炸到鸡飞狗跳的李家家丁们说道。
“可惜那烟花巷子都被我们点了,摊主商人总是无辜的。”崔九挥了挥手索性不去想了。
胭脂若有所思,伸手拿出一块巴掌大的地灵石。
只见胭脂往天空中抛去,一指点去轰然炸开,变做半钱半钱的碎石散落在烟花巷子上空。
“胭脂女侠馈赠烟花巷子晶石三斤。”胭脂朗声说道,抬头便要离去。
崔九却是不依不饶:“你怕是失心疯了,还敢自报姓名。
不是说身上从不带地灵石吗?”
“呆子,要你管。”胭脂自顾自的往鉴宝阁走去。
崔九却是心知肚明,回去收拾行李喽。
本以为可以借紫荆城传送阵走一段,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可能又要跑路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不禁感叹自从下山以来,除了跑路还是跑路,下层修士太难出头了,比不得那些世家子弟。
在古色古香的易宝阁雅间里,本想回去连夜逃走的崔九被胭脂拦下了。
“你怕是得了失心疯哦,还不走?等着被那李家恶奴捉去游街不成。”崔九喃喃道。
“呆子,有点出息好吧。
看把你吓得失魂落魄了。”胭脂雅致的端坐在一把黄花梨镂空木椅之上,神情怡然。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崔九重重的咬字。
后来终是被波澜不惊的胭脂挡了下来,这一夜崔九翻来覆去睡得好不踏实。
翌日,鸣鸡才才啼过几嗓子就有敲门声了。
崔九失神的穿起衣衫准备给来人开门。
铛的一声,胭脂从房中甩出一个白辉画符的令牌在地上,连勾绳尾坠都没有,好生简陋。
“让来人拿去给易宝阁当家的人看,就说希望不要有人来打扰。”胭脂声音从房中懒懒传出。
“就这破令牌?你就肆无忌惮了不成?”崔九暗暗嘀咕。
来人是易宝阁的内部人,崔九用脚趾头都想的出,定然是和昨天晚上大闹花灯会有关。
索性不等他开口,崔九直接亮出令牌并且把胭脂所道的话传出。
来人心思何等缜密?修士相交的那一套早已谙熟于心了,想这两人约莫是大有来头。
他不敢怠慢,听完崔九交代后,郑重接过看上去很粗糙的令牌转头复命去了。
崔九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就回房归榻了。
不去想胭脂的破烂令牌能否力挽狂澜,也不去想那收拾行李了。
此刻天刚刚拂晓,与此同时宏伟八角塔的易宝阁顶七层,正坐着一帮白须老翁在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