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墨尘,今年二十岁,是一名保宁大学历史系大学生。
我这二十年,在旁人眼里看来,除了一米八的身高和还算标准的长相外,也就保宁大学本科生这个身份最为瞩目了。
并不是因为保宁大学多好,相反它只是一所二本末流的学校。之所以说是我最瞩目的身份,是因为我实在太过普通。
我的父母早亡,从小和身为乡村医生的爷爷相依为命。我的普通并不局限于家庭的普通,我浑身上下都普通。同龄的小孩都有自己的特质,即便调皮捣蛋也算,而我却没有任何特质。
我从小最出名的就是默默无闻,邻居家老爷爷看见我,都要想半天才能喊出我的名字。
只是面前KTV包厢里嘈杂热闹的毕业派对提醒着我,我要毕业了,大学生这个我人生迄今为止最为瞩目的身份也即将要失去了。
但是我一点也不沮丧,心里反而有着强烈的期待,因为我今天就是我二十一岁生日!
二十一岁生日很重要吗?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不很重要,但对于我来说,它对我的意义甚至仅次于我出生那天。因为过了今天十一点,也就是我的生辰,我身上的一个枷锁就将解开,我就可以过一个和前二十年完全不同的生活了。
而这一切,都要从我身上一个的秘密说起:我其实并不普通,相反,我智商很高,我知识非常渊博,起码在同龄人里,我是那金字塔顶尖的那批人;我的情商其实也不差,起码,对人情世故的研究远远超过同龄人;甚至,我还有拥有一种超能力,一种与命运有关的超能力。
但是既然我这么厉害,却为什么一直默默无闻,只上了一个末流大学呢?因为,我一直在等,等我的这个二十一岁生日。
我的爷爷,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德艺双全的乡村医生,但是我却知道,他是一个风水师。
在大家眼里,风水师给人寻龙定穴、教人趋吉避凶,是一个很神秘但也仅仅是一个属于下九流的行当。但是我爷爷不同,他是能化凶灭煞、逆转阴阳、掌控命运的大能,这样的人有一个响亮的称号:命师。
我学习过爷爷的手段,自然也见识过爷爷的能力,我确信他绝对算得上是命师中的佼佼者。
就是这样一个大能,在临终前告诫我:一定要隐忍,直到我活过二十一岁生辰。
那时我才十岁,但我超出同龄人的成熟告诉我,能让爷爷这样的人甘心在乡下做一个乡村医生这么多年,必定是有原因的,而且是他的能力解决不了。
从此,我变得非常小心,甚至当我上了大学住校以后,我连爷爷教的手段也停止修炼了。
我抬头看了看手表:十点,离我的生辰十一点也只差一个小时了。
看着大家逐渐有了醉意,我知道再不入场,这毕业派对就要散了。
只有一个小时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我想了想,做了一个决定,拿起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向大家走去。
我想以这杯酒,为我前后半生做一个切割。
令我尴尬的是,此时众人已经嗨爆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加入。
也是,平时为了隐忍,集体活动中我从来都是选择隐身,大家忽略我也是正常。
我尴尬地叹了口气,默默地放下酒杯,就要转身回到沙发上去。
正在这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了过来:“墨尘,来,我敬一杯。”
声音妩媚动听,充满了慵懒和媚意,使人浑身不由得一软又一热。
声音如此有可识别度,我一下就知道是谁了,但是我仍是感到不可思议,回头看了过去。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和我同龄的女孩子,她身材高挑,身上清凉的白色长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曲线。雪白如藕的长臂和天鹅般的长颈裸露出来,加上隐隐而现的锁骨,可谓是勾人心魂。
只是女孩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五官被遮掩地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容貌。但是仅从尖尖的下巴和高挑的鼻梁就可以看出,这定是一个绝世美女。
这是我的同班同学,夏沫。
夏沫我之前就注意过她了,她一直待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一个人玩手机,也没有加入派对,因为她也是一个从来很少参加集体活动的人。
只是她和我却有着天壤之别,因为夏沫的名气可是响彻整个大学,而我却在班里都属于默默无闻的角色。
夏沫可是不折不扣的校花,她的身边,不论是上课还是吃饭,都围着一群男生。甚至其他专业、其他学校的男生都专门跑来跟着她上课,其中不乏富二代、官二代。本班的男生,甚至女生,连跟她说个话的机会都没有。
只是,从未有人见过夏沫的脸,因为她总是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饶是如此,仅凭其妖娆的身材和勾魂的嗓音,都让追求者们如狂蜂浪蝶。
夏沫不住学校宿舍,自己在外面租的房子。她租住的房子,上下左右全部已经被那些富二代们租下了。在整个大学城,不下百位男生宣称和她发生过关系,而且对整个过程描绘地是有模有样,尤其是对夏沫的脸是描述地绘声绘色,简直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夏沫很少出席班级集会是因为每次都有富二代跟着买单,搞的气氛很尴尬。兴许夏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没过一个学期,夏沫再也不参加班级聚会了。
这次估计因为是班里最后一次聚会了,夏沫才把围着她的“苍蝇”们都赶走的。不过因为跟大家交集很少,班里人也知道夏沫的高不可攀,也没有去“骚扰”她,更不敢有人奢求向她敬一杯酒,所以她也一直待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自己玩手机。
我非常惊讶,一是夏沫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加入班级互动,二是夏沫竟然向我敬酒!
要知道,我可是对自己在学校的“刻意”表现出来的“普通”很有信心的:大学四年所有的科目都是60分出头、没有任何才艺、几乎没有社会活动、不参加体育活动,可以说是一个很中庸很中庸的存在,中庸到大家打升级四缺一都不会想起我。
我看了看夏沫酒杯里的液体,一眼便能确定是货真价实的白酒。
“夏沫,你……?”墨尘狐疑地看着夏沫问道。
这时,场上已经安静了下来,似乎夏沫方才那浅浅的声音,如同传说中禁咒般的沉默魔法一样,瞬间控场。
所有人都停下了,他们张大嘴巴,死死盯着夏沫。他们似乎也同样想不明白,为何从未主动和班里人打交道的夏沫,会向我这个三无窝囊废敬酒。
对,三无窝囊废便是其他同学私底下对我的称呼。没有荣誉、没有朋友、没有能力,实实在在的一个三无窝囊废。
我虽然也想不明白,但是我已经不打算纠结这个问题了。因为过了今天,大家便会分道扬便、各奔前程,大学期间的荣辱都将云淡风轻,我有信心在之后的生活中,比在座所有人过的都好。
我浑身放松了下来,淡淡笑了笑,拿起酒杯,和夏沫轻轻碰杯,说道:“美女的酒,不敢推脱啊,我先干为敬!”
我仰面而尽,一股火辣辣的液体从喉头流入胃中,从未饮过酒的我顿觉脑门一热,产生了一丝晕晕的感觉。
我微微一笑,体内瞬间生出一股热流,将这火辣辣的液体吞噬而尽,醉意也消散了。
这便是我一直隐藏的超能力,只是驱散酒意,简直太过简单了!如果我能在球场中稍微用一点这个能力,我也将成为全校的大明星,只是爷爷临终前的告诫让我选择了隐忍。
对面,夏沫也淡淡笑了笑,她双手握杯,很是优雅地......,仰面而尽!
额?看着豪饮一口杯白酒的夏沫,我脑海里浮出一丝丝黑线。
“夏同学,没想到你,这么......海量。”怔了半天,我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夏沫笑道:“墨同学,你也是深藏不漏啊。”
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深藏不漏四个字,夏沫咬得很重。
看似一直很淡然,但内心很敏感的我,听闻深藏不露一词,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夏沫刚才看到了我的手段?不可能,除非夏沫自己也是一个命师,否则不可能看穿我。但是如果夏沫是一个命师,她又为何和自已一样,隐忍在这个末流大学,还和那些普通人苟且?
我决定试试她,便装作淡然道:“哪里哪里,一杯下肚,我快醉了。倒是夏美女,思路清晰,面不改色,是真正的奇人异士啊。”
奇人异士四个字,我也咬得很重,我想看看夏沫后面的反应。
夏沫扑哧一声笑了:“什么奇人异士啊,不过是喝的次数多罢了。”
也对,平时周旋在那些富二代周围,酒肯定没少喝,能喝酒也算是正常操作。我很快便排除了夏沫是命师的嫌疑。
不待我继续搭话,夏沫悠悠道:“再说了,我戴着眼镜呢,你怎么知道我面不改色?难道,你有透视的超能力?”
超能力.....?刚因为排除了夏沫是命师的嫌疑而松了口气,我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在我二人针锋相对的过程中,同学们都静静地看着,似乎我们二人就应该是主角,他们就只配旁观一般,气氛异常诡异。
我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命师的力量在这些普通人面前,确实与主角光环无异。
突然,包厢门外传来几下重重的敲门声,终于打破了这里的诡异,众人纷纷把视线转向了门口。
我也转头看去,心里隐约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门开了,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男子身穿军装,体型彪悍、虎头虎脑,走路龙行虎步,眼神凌厉透着丝丝杀气,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军人。
军人身后,是一个长袍男人,身材细长,和军人的彪悍一比,显得瘦弱不堪。男人戴一副小墨镜,面容其貌不扬,手持一个紫金风水葫芦,活脱脱给人一种天桥算命先生的感觉。
看到两人,我眼睛眯了起来,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我大意了,还是没有隐忍住,麻烦果然来了。
军人目光扫过全场,被他凌冽眼神扫过的人,不由地感到了一丝寒意,纷纷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和他对视。
果然,军人的目光最后停在了我身上,他死死盯着我道:“你叫墨尘?”
我感觉到了军人身上的气势,但是很快便适应了,我装作被震慑住的样子服服帖帖地点了点头道:“是。”
军人回头看了看身后一副算命先生打扮的男子,问道:“符先生,是他吗?”
算命先生摸了摸下巴,说道:“没错。”
军人伸手掏出一个证件,递到我面前说道:“墨尘,我是安全局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请跟我走一趟吧。”
说罢,军人便转身离开了包厢。那个符先生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也出去了。
安全局,那是负责国家安全的部门,一般人闻之色变,避之不及,因为被这些人找上门,一般没有好事。
我脸上也装着露出一些慌张,但是很快双目便露出一丝暴戾的眼神。
我心里恶狠狠道:“小爷我隐忍这么多年,竟然还是被你们找到了。也罢,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本事吧!”
我这么低调,不可能惹上什么安全局,只有那个命师圈子才会找上我!
我深呼吸一口气,大踏步离开了包厢。
随着我的离开,KTV包厢里再次沉寂。我知道这帮人吓傻了:他们竟然跟一个惹上了安全局的人当了四年同学,而且还背地里喊他三无窝囊废。
估计他们感到不寒而栗了吧,尤其是我那几个同宿舍,心里应该都默默感谢起了我这几年的不杀之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