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的心脏怦怦跳,像这样的富贵人家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他记得最近的一次偷窃这么富有的人家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他把手放到口带里摸了摸,掏出一把锋利的刀片:这把刀比蝉的翅膀更薄,个头只有拇指这么大,奇特的是,它是双刃的。
这样的结构使得容易它藏匿起来,而且更容易划开钱袋、布包以及柔软的项链,最重要的是它的双刃结构使得刀子更加的灵巧。
脚步落下。
红色的地毯踩起来格外的柔软、让他的脚掌犹如踏在云朵上,软绵绵的让他几乎呻吟了起来:老爷们果然很会享受啊。
走廊里静悄悄的,雷蒙记得他进入到金城见到的第一幢“夺目”建筑是教堂。
之后就是它。
它似乎是一座城堡,也就是最初的金城里最古老的建筑。
光阴在建筑的砖石上留下了印记,建筑背面爬满了攀缘植物,而且有点太茂密了,尤其是花圃了——这给了他潜入的机会。
经过后院灰暗的骨白色石墙,并且通过植物攀爬到了阳台上。这座石头房子的走廊很宽。覆盖在走廊外壁的是主体偏向红与暗的壁画。
像极了某种蛇类的身体内壁,那是雷蒙在一次饿急的时候把蛇的头揪下来喝血看见的。
气氛有点诡异、安静过头了。
但雷蒙知道,这家老爷似乎在搬家——
不知道原因的全走光了,这让雷蒙感到不可思议,但也正是如此,他决定“干一票”
路过几个无关紧要的卧室,身为一名惯犯,他很了解那些房间会有值钱的东西,而那些房间的东西再值钱他也带不走。
刀片捅进门缝,发出细微到极致的声音,但甚至还没有走廊中的空气声音那么大。
这是他的生存手段,他引以为傲。
“咔嚓”
又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声响,这让雷蒙有些得意。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窗户,占了几乎一半的房间。黄昏微弱的光线从的华丽的窗帘透射进来。
几盏壁灯精妙而堂皇。周围的墙壁前都摆满了和天花板一样高的红木书架。
雷蒙走了进去。房间的一角有一个小桌子,还有一把红木椅。桌上有一本绘满裸体人像的书,还有一支“钢铁”笔。
他毫不犹豫的把笔放到了自己的内侧口袋,并且在旁边华丽的大床上吐了一口唾沫。
打开抽屉,无视掉杂物,他在不发出太大声音前提下,不到四个呼吸就把值钱的东西放到了自己的口袋。
这趟“劫富济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甚至时间还很宽裕,他只需要绕过城堡人多的前面从后面翻墙走就功德圆满了。
他有一种在大床上拉屎的冲动,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但是理智克制住了他。
“时间充裕,但真正的安全是现在就赶紧离开。”他想着,但是在贪婪之心的影响下。
他已经走出了房间,手中的刀片弹了出来,准备打开另一道门。
锁刚打开,他就准备离去——里面有人活动的声音。
“我该穿哪一件衣服去面对他呢——真让人害羞啊,还是第一次…”
柔弱而带着少女特有的活力的嗓音,宛如有魔力一般,让雷蒙一下子就止住了脚步。
“嗯——这件不错,这件也可以哦,十分漂亮,但是太性感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女人…”
喉结上下滚动。
鬼使神差的,他望向了一旁的人物肖像画,是一个端坐着的恬静的少女。
眼睛像牛的眼睛,脸像苹果一样,背后的阳光让她的两颊害羞,翘起的嘴唇比樱桃还红——这是雷蒙的感叹。
房间里的女孩会不会也像画上的一样呢?他想着。
同时一种奇妙的、之前从未在他心里底出现的感觉,像猫的尾巴,在他的胸口上挠啊挠,顺着胸口到小腹,继续向下…
但时间并不充裕,他不想节外生枝。
反正没有人、时间还很充裕、我这也算劫富济贫、或许搬家的人在路上耽误了呢?
他尝试“冷静分析”现状——他认为自己现在仍然清醒。
当借口出现,人的理智就会消失,行动也就不再犹豫。
他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直到他反应过来,门已经被他推开了。
房间里透彻着金色的阳光,窗帘大开,甚至连空气中的白色浮尘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现在谁会看它们?
光芒透过质地柔软的睡衣,丰润的身材若隐若现,金色的光与雪白的肌肤交融,弥漫出宛如甜美的芳香。
全身充溢着少女的活力和贵族少女端庄的魅力,尽管是侧脸,但明亮的眼睛和青涩中带着成熟的透红脸庞让雷蒙气血膨胀。
如果说他现在最想干的两件事情,一是静静的欣赏这样的美景,二是狠狠的吻上那红润的嘴唇。
少女似乎没有发现他,还在对着镜子梳头,并且长大了嘴,打了个哈欠。
雷蒙现在就想咬住那调皮的舌头。
美丽的女人,在他看来做什么都是魅力十足的。
“没想到这么快——”少女自言自语道。
雷蒙停下了脚步。
“我该怎么去面对他呢——”女孩似乎在烦恼该怎么面对心上人儿。
雷蒙继续走着,强烈的占有欲几乎将他吞噬。
他决定把少女偷走。
“这样?”
少女揉搓着自己的脸,并不平整镜面上,女孩美丽的脸在扭曲。
“还是这样?”
女孩继续揉搓着,镜子里的脸变得越快了。
“或者这样?”
雷蒙停下了脚步。
女孩两根手指牵动着自己的嘴唇,勾起灿烂的笑容,缓缓的转过头来:“我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你说呢?小偷先生?”
她说话有点漏风,如小孩子般可爱且活泼。
但是雷蒙已经不在乎了,他缓缓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鲜红的刀尖穿透了他的肚皮。
伸出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冰冷的刀尖,上面带着湿漉漉的感觉——那是自己的血。
“这个表情很棒吧?有礼貌,并且符合我的年龄,用这样的表情去见我主应该才是最合适的。”
“好啊——你也觉得很棒,太感谢您的夸奖了,很抱歉让你看见我穿着如此不得体的样子。”
说着,少女捏着睡衣的一角,很有礼貌的向雷蒙行了一礼。
扑通——
直到雷蒙倒下,他才看见背后什么也没有,空空如也。
一股怪异的惊悚后知后觉的夺走了他最后的生气。
“那是我做的一点机关啦,女孩子总会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像您这样的绅士应该不会在意的对吗?”
女孩放下手指,脸变回了正常的谦虚、温和的笑容。
“蜡烛、花瓣、露水…背靠这天空的星河…啊…那是何等的存在…至高的完美…”
她脸上出现一抹不正常的红晕,身体扭动这,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
眼中的炽热,几乎将表情扭曲。
…
一条狗从来没有吃过粑粑,对于它而言究竟算是一种失败还是成功呢?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那啥。
今晚方白有些激动了,帐篷搭好他几乎是第一个钻进去的,一个梦境一个梦境的试。
如同海王的般广撒网,出于好心,他提醒了一下床上的女人。
然后体会到了吃那啥一样的感觉。
本质上他不算是好人,但却是一个文明人——病娇一样的女人着实给他吓到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原本温润的性格下,藏着杀人不眨眼的影子——他是长着毒牙的羔羊。
本能上,他就排斥同类。
“火,怎么了,生病了吗?”穿着睡衣的萝莉抚摸着他的脑袋,刚刚难得的起了好学的心,正如玩乐过度后,人总会升起莫名其妙的虚度感——
饭后,她捧着一本《齐福书》,一直和方白待在帐篷里,外面人影绰绰,希嘉表现得比在牧师身边的时候更加认真。
“主啊,只要你肯,你能够使我洁净。
主伸手摸他,说:‘我肯,你洁净了吧!’他的病立刻洁净了。”
唱似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圣辉,放到方白的狗头上:“主也愿意给你洁净”
方白果然“洁净”了,不然就要被侍从长撵走了。
希嘉要是在路上染上了什么病,用不着她闹脾气,愤怒的领主大人就可以牵来两匹马将他们的躯体扯开。
去掉了一幅病怏怏的样子,方白上蹿下跳了起来。
陪着小萝莉玩闹了一阵,直到一人一狗都筋疲力尽沉沉睡去,外面的月亮也爬上了黑漆的天呼朋唤友,于是星星也就大胆的的闪出光芒。
地上是鳞次栉比的阴影,一片片的低伏在山上、树冠、泥地....任何不平整的东西之上。
月树之上又迎来了两位访客——这是他广撒网的后果。
他发现能称之为神的东西一般都有两把刷子——尤其是他看到月树下的少女以及一个低伏在地上不敢起身的男人时。
方白全身包裹在星云中,端坐石椅上。透过雾气饶有兴趣的端详着两人。
而旁边的一只大狗已经开口了——“我主——耶梦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