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百般轮转,时间也不可能恒定不变。而老者云端阁楼没有丝毫的变化,那一把镰刀不再晶莹剔透,上面沾染了些许的其他异物,使它看起来不再纯洁,倒是有点邪意凛然。
看来这段时间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使得这件法器灵觉通神的同时还有了其他的思维,按理说,在老者的身边,断然不可能变得邪意,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本是纯净的镰刀,即使有了心志,那也是纯洁的,它创造于老者之手,最后也弃于他手。
终于,在某一天,老者的空中阁楼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天堑上空,从上往下看去就像是巨兽的嘴巴,深不见底,连着四周也是变得阴森,好似通向幽冥的道口,老者将镰刀摄于深渊之底,随后消失于天际。
叶枫灵觉存于镰刀内,深切的感受到了它的绝望和无助。在某种意义之下,它是老者的孩子,这种被亲人抛弃的感觉,一定是不好受的。
叶枫此时想着阿叔,和镰刀的遭遇有几分相似,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最后将他卖给了他人,只为交换无根草。这种被亲人背叛的感觉此生注定难忘。
也不知过了多久,沉寂在深渊的它,已然不再纯净,器身变得昏暗与杀意凛然。看来不变的是外表,而内心已经死透了。再后来,叶枫在远处看见一道身影缓缓的走来,此人身上血海滔天,世界万物尽皆臣服。好一个盖世魔头。
不过有一点使得叶枫讶异,此人非常年轻干净,没错就是干净,特别是双眸。即便血海滔天,但不及他一丝衣角,世间万般皆染,唯独他星眸出尘不染。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而外界的血镰更加神伤了,也不知是因为被弃还是其他。
中间有一段画面是模糊的,所以老者弃它的具体原因是什么,现在也不知晓,甚至血镰也不清楚。也许现在知道它为什么叫弃天了,天弃天弃,弃了这天又如何!
回过神来,发现两人还在对峙,不对,应该是叶枫魂游天外只在一瞬间,而血枭则注视着祭坛口,眼神中有几分奇异之色闪过。
苏醒过来的血镰弃天,器身血光再现,好似能摄人心魄。随后想要去挣脱叶枫,不过,好一会也不得成功,原先夺舍叶枫,只是将他当作一个容器,没想到这个容器变成了枷锁。
几人纷纷盯着叶枫手上的血镰,没有想到它灵识如此之强,还能夺舍修者,不是寻常法器能比的,只是他遇到了叶枫,这也算是倒霉蛋了。
“咔嚓……”
随着破裂声传来,众人再次将目光看向祭坛,只见上端已经全然碎裂开来,就像是一座稍小的水池一般大小,虽说表面十分平静,但是从里面透露出一种死亡的意味,让生者望而却步。
此时血镰颤抖的更加剧烈了,要不是困在叶枫体内,怕是早就冲进去了。而血枭眼眶低掩,很是平静,只是微扬的嘴角出卖了他。表现最强烈的是鬼魅,高举双手仰天长啸,那种兴奋和痴狂难以言表。
“哈哈哈,谁能想到小小结界内居然有一座传送阵台。”
鬼魅脸上笑容犹如陷入了魔怔一般,很是吓人。声音还是那般男女混淆,带着沙哑的金属感,磨得人耳生疼。随后那阴翳眼神望向老疯子,戏谑的声音响起。
“老头,明知正面打不过我,在我虚弱之时,就用这阵法结界的玄妙,使我成为阵灵,如果我毁掉结界,那么我也必将消亡,妄想能永远困住我。”
老疯子面色凝重,当年的鬼魅远没有如今这般狡猾,只是空有力量修为,所以就用无尘秘法将其镇压在结界之内,不料,对方竟然能够吸食人气和怨念,等到发觉之时,为时已晚,鬼魅心志已经如狐,而且杀意凛然。
最糟糕的还是祭坛的存在,没想竟然是一座传送阵台。这下谁也不能阻止了。
“上天给了机会,我怎么会让你们失望呢!”
忽然,叶枫感觉身体四周再现了那种神秘的力量,转眼之间,就来到鬼魅的身边,被一手擒住,冷然的目光再次放在了他的身上。
“原打算吸收灵识,再夺取弃天,没想到两个都没有得到。”鬼魅看着手里的叶枫和一边的血枭,语调有了几分揶揄。
“不过,现在好了,你们就陪我走一趟吧。”
说着就抓起两人走向祭坛传送阵台,就在踏进去的前一刻,老疯子耳边响起金属般磨耳声。
“老头,不必远送了,希望下次见面不要这般无能。哈哈哈!”
面对对方的嘲讽,老疯子面色始终平静,因为他知道现在没有人可以阻止对方,即使再来一个同等战力的强者,也无济于事。
对付其他人或许只能这样,但是,鬼魅有一个致命的软肋。虽不能致死对方,但重创还是可以的。随后瞥了一眼四周结界,转身离去。
在他看来,哪两个人多半是回不来了。
……
此时的三人仿佛来到了一个没有矢量和总量变化的空间,只能感受到自身的存在,要不是其余两人都在眼前,可能都不知道对方是否活着。
鬼魅则是面色无常,看见两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反倒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此时的我们在异空间之中,所谓异空间就是时间和空间不再受外界的影响,这也是传送阵台的传送渠道,当然一般的地方是没有这种好东西的,所以……”,
按理说,在这等贫瘠的小地方,是没有安置阵台的资格的。鬼魅的心里非常火热,觉着目的地一定非凡,或许有着通天的机缘。
异空间是什么,叶枫一点都不关心。现在,他的性命还在对方的手上,而且还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即使没有被夺灵也是没有一点机会。想来想去就看上天给不给机会了,不让一切都是枉然的。
此时的血枭,眼神深沉无光,沉默不语,看不出其他的心思,好似已然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