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时间,一群人就把一块农田将要成熟还未成熟的庄稼给收割走了,连秸秆也没留下。
一对夫妇在农田哭泣。
孟治和姝真见了,停下马车,牵着手走到那对夫妇面前。
“请问你们这是...”
那夫妇看了一眼孟治和姝真,觉得是大户人家的主子,很是敬畏,但又难掩庄稼的损失。
如今他们只有一块地了,原本等着成熟季节再收割,这样也能多收一些。
或许他们就应该跟着大家一起,早些时候就把田里的庄稼收割了。后悔也没用了。
“哎,你们不知道,这里什么都不怕,就怕收粮官了。”
“这是为什么?收粮官不是等秋季收获后,才会过来统一收吗?怎么看起来就像强盗一样?!”孟治认真问道。
“哎,你怕是外来的人户家,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这些收粮官根本不会等到那时候。会把每户人家的田地大部分的粮食提前收走。”
“这事情县里功曹司吏不管吗?”
“管?”那男子左右看了看,悄声继续说到“就是他们干的,怎么管?没人管,要管就不会这样!”那男子愤愤不平感慨道。
孟治没说什么,起身回了马车上。
继续前行。
姝真看孟治代为样子知道他心情不好,就轻轻上前,吻了孟治脸颊。
孟治把她搂到怀里,“我想去打听一下这收粮官究竟怎么回事。”
“你找人打听就是~不必亲力亲为~”
孟治看着为他担心的姝真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没事的。”
他们现在所处的是平州的年余县,本寓意年年有余,可是现在看来不过是讽刺。
平州作为东临朝的大粮仓,像年余县这样的地方很多。
地势平坦,雨水阳光充足,土地肥沃。年余县做到年年有余怎么说也不过分。
如今沿路看了好几个村庄,人烟稀少,房屋破烂不堪。竟远远不如京城府周边县里的村子。
马车上,姝真帮着孟治捏肩捶背,熟练的倒像是真的宫女。
孟治心情稍缓,一只手握住姝真正在揉捏的玉指。
“辛苦~”
“没事,你也别多想,弄清实情总比什么也不知道好!或许我们看到的只是个别。”姝真看着孟治的样子宽慰到。
“希望如此~”
半个时辰的路程,他们便来到年余县县城。远看起来这县城有些萧条,连城门守卫都没有,来往行人基本没有。
过城门的时候,突然冒出四个人来。样吊儿郎当的。
“站住!停下马车!现在盘查收费!”他们带头的老大粗狂的声音一出,剩下三个人跑向把孟治他们两辆马车拦了下来。
“官爷,我家老爷是做生意的,经此路过,还请放行!”那驾车的内侍公公下车说道。
按东临朝规矩,城门守卫一般不拦截来往行人,除非特殊情况。
“要过去先缴纳过路费!”
内侍一脸懵,在京城他可从来没遇到进城出城还要费用的?
不过随即笑着问道,“这要给多少?”
那带头的看了看,两辆马车,听说又是做生意,穿着上乘的衣物。
“一千铜钱。”
不仅是内侍公公,就是孟治和姝真听了也震惊。
这收费也太贵了!
“这可有规定怎么收取费用?我们想弄个明白。”姝真说了一句。
车外的人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这位夫人,这过城该收多少,我说的算,我就是规矩!你们要是拿不出钱,就不要过去!”
那带头的老大语气不善地回应。
“你?!”内侍公公不服气。
“给他钱,我们先过去!”此时孟治发话。
内侍公公二话不说,掏了一两银子扔给了那城门守卫。
那守卫看看银子不是假的,态度马上转变,才让孟治他们通过城门。
进了年余县,本以为有繁华街道,往来行人。可是事实是连一个镇都不如。
店铺稀稀落落,没几家开着,人就更少。就连落脚的客栈都是驾马车行了不少路,才找到。
那客栈看起来并不豪华,不分上等中等下等房,都是一样的。
“这里没什么人。”店铺掌柜简单说了一句,直接把孟治和姝真的疑惑解决了。
“店家,我是新来这里,做生意的,便叨扰一下。”孟治很客气。
掌柜看着眼前的人很有气质风度,倒是愿意给他多说点。
“哎,你可来错地方了,这里不适合做生意。”
“为何?”
“你们也看到,这县城没什么人。”
“为什么这样?”
“你们如果路过城门,就知道了,这县城进进出出都要钱。谁还愿意来?!”
“看来这县城还不如一个镇子。”
“你们不会是...”掌柜仔细一琢磨,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孟治他们。
如今县城能做生意的,而且生意好的,就只有勾栏窑子了。
“你们可是做那生意的?”
“这里还有什么生意好做的?”
咦,看来他们并不知道,那掌柜心下嘀咕着。
“也没什么,就是勾栏窑子生意。”
“嗯?”孟治更疑惑了,“都说繁华之地,此事兴盛,这么穷的地方...”
“那些人都不是本县的,据说是县里官老爷请来的~”
店铺掌柜压低声音,悄悄说道。
孟治点了点头,也知道不必再问下去了,觉得店铺掌柜提供了不错的消息,就多给了一些茶水钱。
店铺掌柜自然高兴,就更尽心伺候了。
“我们明日出去走走。”晚上的时候,孟治搂着穿着寝衣的姝真,闻着她刚刚擦干的头发,散发的花香,眯着眼说道。
姝真听了,就模仿着普通人家夫妇的语气,“好,奴家都听夫君的~”
孟治睁开眼,看了看姝真,那样子真是喜欢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