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贺辰总以为，一个半月没有交流的隔离已经是最大的磨难的时候。更大的磨难永远在后头。
日复一日的过载训练，单调、令人可怕。每天都吐的稀烂，直到晚上有累又饿的时候，才能强打起精神吃点东西。
不过军方的药就是厉害，他的心脏在这么剧烈的运动下，竟然一次都没出过问题。
同样在这里他唯一接触的人，就是一个训练师，而且是隔着视频见得面。
又是一个多月，这天训练师意外的说了一句题外话：“你还有三天的训练。过载承受能力已经基本合格了，马上就可以分部队了。”
分部队？
这天夜里，贺辰兴奋的想了好久，未来、现在、过去以及红糖。
想着想着贺辰就睡着了，睡梦中无声的留下了两道泪痕。
两个多月的孤独，使得他这个榆木疙瘩都有点挨不住了。
只是生活就是这样，期望越大，就越失望。
仅仅是第二天的早上训练师就给他来了一个玩笑话“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贺辰思考了一会儿，做出了和大多数人一样的选择——先听坏消息。
“坏消息是你被系统分配的部队，昨天夜里已经全灭了，建制已经临时取消了。”
“……”贺辰一下子无语了，很失望啊。最初他以为，参军就是乘坐很久很久的车，然后乘坐星舰到达部队。准备时期的时间应该全部耗在路上。
可是，现实与印象中差的太多了。
不过还有好消息，在贺辰看来，最次应该是可以离开这里，这种程度吧？
果然被他猜中了。
好消息就是作为目前织女星第六集团军第六舰队十六师，仅存的二百人中的一名。他直接带军衔了！
本来应该是下士，直接给提到上士了。
其实吧军衔这东西他有点无所谓，凭他的一身本事，打上一次仗基本就得升上一两级。而部队重建的话，不得好久好久？最起码得一年半载吧。有这功夫他多参加几次战斗，升成上尉都有很大可能。
这不是耽搁前程是什么？
“唉！”贺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想着先问好消息就好了，最起码听到升职也挺开心的不是吗？
没想到训练师在视频那头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说到：“好消息是你的训练暂时结束了。坏消息是下一轮更苦的训练要开始了。”
……合着还是个开放性问题啊。
不过能出这儿也不错，这地方太难了，整天吃不下东西。隔几天还要用无针头注射器打上几针，帮助他提升身体素质。
只是人生一但开始走下坡之后，失望一次会比一次大。
来到第六集团军第六舰队十六师筹备处，贺辰竟然发现这是个养猪厂……
猪场周围都是山，整个厂区用一条路串起来。隔上一公里左右就有一排房子。
后来熟了贺辰才知道，最前边的一道关卡是烘干房，专门给车辆消毒用的。
也是人的第一道关卡，在这里先采样，头发、衣袖、裤腿、鞋底，连耳孔和鼻孔都要采样。
采完样之后有人去镇上送检，而被采样的贺辰就被关在一个房间里等着。
奥对了，因为烘干房这里地势太高，没有供水。贺辰还假洗澡了一回。
就是从左边门进去，衣服、包括内裤全部脱掉，然后穿上工服从右边门出来。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生。内向的贺辰和女生坐在一个房子里很是局促。这个女生从今天早上被分配的时候就和他一路了。
但幸好有手机可以转移注意力，不至于让他太尴尬。
等到天已经完全黑掉了，山腰处的第二道关卡，终于来上边接他们了。
来人性格豪放，穿的也少，推的光溜溜的头上，还冒着热气，脸色通红的像关公。
第一句话就是，“把人走热的。”实际上来人是骑着电动三轮车上来的，应该是干了很多活，身体发热顺口这么一说。
贺辰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但想着自己年龄小，也不熟称兄道弟也不合适。就叫了一声“叔。”
那人笑笑接过，趁着还有一会儿功夫拿了其他东西才能下去，就问起贺辰来了。
“你今年多少岁了。”
“我十六了。”
“有女朋友吗？”
贺辰下意识的看了隔着三轮车的女生一眼，回答道：“还不算有。”不是说贺辰对这个女孩儿有好感了，而是他似乎觉得，这个叔叔话里有话。
那人嘴咧多大，说道：“那还不抓紧，就在旁边呢。”
还没等贺辰说不。
那人就说道：“女子（陕西方言），你多大了。”
女生是那种胖胖的体型，也不似一般女孩子那样扭捏，说道：“我叫小草，今年二十了。我有男朋友了。”
话题就这样结束了，接着就是向下出发。
电动三轮车，前面的驾驶位，是一个长条座椅。可以坐两个人。
而车斗里又放满了框子，无处下脚。
看着小草坐上了驾驶位的长椅上。
贺辰说道：“叔，我先走了。”
那人说道：“你不坐车上了。”
贺辰此时已经打开手机灯光走了很远，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怕坐不稳颠下去。”
那人继续说道：“天黑，底下弯多，一边是崖，很危险。”
“没事，我开着手电筒，能看见。”
几分钟后，贺辰到了山腰处的房子那里。
这儿是一排房子，中间的那两间是男女浴室。
贺辰跟着开车接他那人进了男浴室，按照规定，先是把行李全部放到一个柜子里。包括他的箱子也放到了柜子顶上，衣服什么的，他准备的行李一样也不许带进去。
不过剩下的药必须带着。
每一次训练结束的时候，都会进行一次全面体检。
贺辰在过载训练最后的体检中，被查出肝功能异常。直接胆红素和间接胆红素都是正常范围的两倍。
查完手机后，他都差点被吓尿了。手机上说，胆红素高、黄疸、危及生命。
非肝胆疾病引起的胆红素升高，主要与一些溶血性疾病和血红细胞自身缺陷有关；大多数的血红素升高，都与肝胆疾病有关，如胆管结石、胆道寄生虫、胆道狭窄、各类胆汁淤积性疾病、病毒性肝炎、中毒性肝炎、药物性肝损伤、酒精性肝病、肝硬化、肝癌……
贺辰都有了要写遗书的念头。越想越绝望之下，贺辰只得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他重新打开手机搜了一下“感冒不治会有什么严重后果。”
事实上，网络还是稍微靠谱的，大多少搜索条上的一句话都是，一般感冒不治七天就会痊愈之类的话。
直到贺辰看到一条内容是“感冒也有严重的和不严重的。不严重的有可能一周左右自然好了。严重的有可能转成气管炎，肺炎，心肌炎，脑炎，鼻炎……最严重甚至会死。”的网友解答，他才稍微安心了些。
接着他又查了“痔疮不治会…”“鼻炎不治会…”查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自己给安慰了。
后来医生就给他开了一个月量的药，让他吃就行了。也让他放心，不是啥绝症。缺乏运动、老喝饮料、不吃早饭、吃动物内脏、剧烈运动、甚至是感冒，都可能引起肝功能紊乱。
山腰这排房子叫隔离区。好在贺辰最后把药和手机带进去了。
不过人机分离，人去洗澡，药去泡消毒水。泡完消毒水之后，还要和手机一起臭氧加紫外线。
不过在贺辰给自己的手机等个人物品擦消毒液的时候，那人说了一句“厂长就在隔离室。”
这也是贺辰第一次在猪场洗澡。
随着放水，洗澡水在两平方米的洗澡间的角落里，逐渐淤积了有大概一厘米深。
贺辰竟看到水是紫色的，跟外面泡药时的消毒水是一个颜色的。
因为在学校里都是一个星期洗一次，习惯了搓澡。
所以洗的有些慢了，正搓着搓着，水忽然变凉了。贺辰就赶紧打上沐浴露和洗发水，迅速用冷水冲了。
出来边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但这没办法，这是厂里的消毒制度。
在他打开门的时候，另一个房间也同时打开门了。
里面出来一个平头中年男子，说道：“你先进隔离室。”说完把他领隔离室去了。
隔离室门口的一侧，是隔起来的厕所。厕所之后，就比厕所宽那么一点点横放着的三张两层架子床。
最里面，也是靠窗户那张床上，已经有先来的前辈。他指导贺辰从柜子里拿出被套、床单、枕套。
一换往床上一躺，舒服。
三张双层架子床对面，就是挂在墙上的电视。
不过贺辰刚刚洗澡的时间把眼睛忘在洗澡放沐浴露的架子上了。所以有些看不太清楚几米远电视里的人物。
所以显得有些呆愣。
这时，靠窗子铺位那人开始了他很长很长时间的电话。
聊的全是养猪、疫苗、分娩的事情。
贺辰误以为，他就是厂长了。不过倒把他给吓住了，不敢打招呼，套近乎。反而不像之前还把工作人员叫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