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处于癫狂状态下的步舜尧不想轻易用枪结果面前这个人,他要一拳拳地,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倒下。
只有那样,他才能感觉到凌迟敌人的快。感,同时将痛到极致的悲伤用拳风一点点地发泄出来。
在他锐不可挡的气势下,项杰护住身上几个重要部位,狼狈地招架着,几乎没有还手之力,闻讯而来的保镖们也认识步舜尧,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上前帮手。
面前的两个人,哪个都得罪不起啊。
僵持的时间并不长,步舜尧红着眼痛殴了项杰小片刻,就听到径直奔到窗边的范小樱喜极而泣的呼喊声:“快来,她还没死!”
这声叫唤象一针强心剂,濒于疯狂边缘的步舜尧心中一阵狂喜,身形一僵,也顾不上面前的项杰了,长脚一跨,就向窗边跑去。
谢天谢地!
不知道是项杰没打算真的杀安可妮抑或是时间太仓促了,在坠楼的紧急关头她勾住了窗棂,此刻正在范小樱的帮助下往上爬,步舜尧长臂一伸就把她拉起来,紧紧捞在怀中,贴在自己的心口上,再也不肯放手。
感谢上帝!她还活着,这种失而复得的狂喜满满地从他脚趾涌上来,以最畅快的速度向着全身蔓延。
只是片刻间,他已经历了迄今为止最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所以看上去有点失常。
被他疯狂而有力的臂膀紧紧抱着,聆听到耳边传来激烈澎湃的心跳,安可妮有点愣神,两手直直摊着,被他强拉到怀里,刚刚才死里逃生的过程还记忆犹新,让她水气氤氲的大眼睛中一片茫然,良久,她才慢慢地、试探地弯起手臂,轻轻地环住面前这个男人。
这真是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轻轻地把脸贴上去,她突然有点哽咽。
为什么在她濒临危难的时候,总是这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一次次地保护她,把她象宝贝一样捧在怀里。
不可以,她不想要他的帮助,不想一次又一次被他感动。
她更不愿望看到这个男人得悉真相,被她伤得体无完肤的那一天。
可是想起含冤受屈,郁郁而终的妈妈,她的心又开始微微颤抖。
仇恨就象从小就种植在她身体里的罂粟,即使再炙热的阳光,也不能根除它的毒性。
那么,她只是对付那个恶毒的女人,不牵扯到他,行不行?
虽然这个念头有点荒唐,但让她自私一点,任性一回,把仇恨和爱情区分开来,可不可以?
深深地把头埋上面前结实的胸膛,闻着那熟悉的味道,她眼眶一红,强忍不住的泪珠终于滑落下来。
而静立在一旁,看着两人紧紧相拥的范小樱,清澈明亮的眸中有奇怪的光芒一逝而过,下一秒,她轻叹一声,把头转向暗沉的夜空。
月光朦胧,繁星点点,但是再璀璨的星光,也无法与月色争辉。
就象真爱面前,永远容不下第三个人……
这一瞬间是那么静谧,美好得让人不忍心去破坏。
可这世上总有些喜欢煞风景的人。
片刻前才被狂扁一顿的项杰捂着估计已受到严重创伤的腹部慢慢直起腰,斯文地伸出大拇指擦了把嘴角的血,而后用舌尖舔着指尖的血丝,仿佛嗅到血腥的饿狼,缓缓地,唇角挑起嗜血的弧度,他阴森的眼眸有种疯狂的狠戾一掠而过。
“好好享受吧,这也许是你们最后的缠绵……”
随着这句毫无温度的语言,他手中也变出一枝枪,同样冷森森的枪口,这次却指向曾经用枪瞄准他的人。
“你敢!”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他的动作,步舜尧心中一怒,下一秒已大手一挥,径直把怀抱中的安可妮推到身后,挺直背脊护在她身前,幽深黝黑的眸中有阴鸷的火焰熊熊燃烧。
不管任何情况,他都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女人。
“我不敢!”项杰轻嗤一声,表情非常轻蔑,然后是子弹上膛的轻响声,他的枪口同样对准目标的头顶。
睚眦必报,当然也是他做人的准则之一。
“不要!”被藏到身后的安可妮大叫起来,头脑一热便想去冲上前当人肉盾牌,却被范小樱眼疾手快地扯到一边。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但是范小樱觉得,换成步舜尧肯定也会这样做,而且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任何一种轻举妄动都可能会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
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看到指向自己的枪口,步舜尧面色一沉,目中的火焰黯淡下去,眼睛却危险地眯起来,使得他的全身充满一种让敌人警惕的力量。
项杰表情一滞,下意识地将枪口抬了一抬,又稳稳地沉了下去,还是对准他地脑门。
“要不我们试试,哪一个的枪更快?”也就是那么半秒的时间,步舜尧迅速掏出枪指向项杰,执枪的手气定神闲,枪好象成为他手的延伸。
项杰的脸色略变了变,对于步舜尧,他的确没有必胜的把握,多年的妒恨,也或多或少地影响到他的信心。
可是此情此景已容不得他退缩,这里是他的地盘,身后是他的手下。
众目睽睽,他输不起!
“好……”狼般狠戾的眸中凶光一现,他的手搭上扳机……
“混帐!”
突如其来的怒喝象响雷一样,使得在场的人心头都是一震,正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同时脸色变了变,因为他们都听出那个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接到手下人的禀告,项四海就心急火燎地赶到“炽天堂”,看到套房内的情景,潜伏在骨髓深处的暴戾因子重新活跃起来,他一把推开挤在门前的保镖,怒气冲冲地跨到项杰身边,甩手就是一巴掌,“混帐东西,还不把枪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