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震惊过后,男人们红着眼向他们冲来,有几个还从腰里摸出刀子。
“干掉他们!”冷冷地瞥了那群人一眼,步舜尧的声音往外汩汩冒着寒气,自己径直走到满脸泪痕的安可妮面前,脱掉身上的外套紧紧把她裹住,看着她身上脸上的伤痕,以及残破不堪的衣服,心里想到一个最不堪的事实,也怒到了极致。
这群人,他要亲手干掉他们!
“乖乖等我一下,嗯?”他用指腹轻轻擦了把安可妮脸上的泪痕,把她抱到车中,甩上车门,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洋葱,闪开!”他挡到洋葱面前,这片刻间场上局势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洋葱举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下,几个混混恐惧地呆看着。
“给我!”他顺手夺过枪,瞄准右面一个小混混的头顶。
“呯……”沉闷的声音响过,那个混混傻愣愣地站着,似乎吓傻了,半边脸鲜血淋漓,其他几名混混也惊恐地抱头蹲在地上……那是真枪啊,对方真的会杀了他们!
步舜尧却诧异地扭过头,刚才命向对方脑门必死无疑的一枪,却在最后关头被人击中胳膊,所以射偏了,他很恼火,但看到下手的是安可妮,神色转为阴郁。
“为什么?”冷得冻死人的口气,步舜尧心里的郁气更重……这些人都对她那样了,她还护着他们,难道说她喜欢被别人那个,只是对他矫情而已?
他酸啊,他怄啊,枪口一举又想杀人。
“不可以,我不想你再为我杀人!”安可妮瞄了一眼兀自躺在一边的尸体,声音微微颤抖,原来死亡是这么残酷,够了,这些人虽然该死,可她不想再看下去了,更不想他满手血腥。
步舜尧微微一愣,他喜欢听到她语气中的关怀,可是睨到她宽大西装下几近半祼的身体,目光又因愤怒变得猩红,“不要拦我,他们必须死!”
听到步舜尧突然暴怒的话语,还有望向自己回避的眼神,安可妮也莫名其妙地低头瞧了一眼自己,哎呀一声重新裹紧自己,也似乎明白了他真正生气的原因,她咬了咬牙,说得很轻声:“其实……他们也没把我怎样,杀不杀随便你……”
话没说完,她已羞红了脸,急走几步躲回车厢……真是尴尬,大庭广众下讨论这种话题。
步舜尧也是一愣,似乎听懂了她话外之意,阴沉的黑眸亮了亮,下一秒,长脚一跨,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一个混混太阳穴上,混混魁梧的身体立刻不由自主地啰嗦起来。
“说,谁是主谋?”毫无温度的声音,透着嗜血的阴冷,他的人也象来自地狱的撒旦。
“我说我都说,但是你别杀我。”真是晦气,本以为是件美差,却要白搭上性命,小混混恨不得把沈晶晶亲手送到这个魔鬼面前才解恨。
沈晶晶?步舜尧皱皱眉,一个完全没有印象的名字,但只需要知道是谁就足够了,乌黑的枪口一沉,冷冰冰地对准目标……
“不要!”
呯、呯……
直到射光枪中的子弹,他才满意地收起枪,地上,浑血是血的混混们痛苦地呻吟。
枪法很准,每个男子都是手足关节部位中枪,虽不足以致命,但即使好了也成了废人一枚,敢惹步大少,就应该有死的觉悟!
“等一下!”惊魂未定的安可妮突然叫起来,拉着车门就往外冲。
“可儿,你去哪?”步舜尧一把拉住她,睨了眼车窗外奄奄一息的大汉们,面色一沉,她不是急着去救他们吧。
“我的包……”安可妮继续嚷着,心急地甩着步舜尧的手,她想起了包里的支票。
听到安可妮的回答,步舜尧扬了扬眉,虽然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但既然不是惦记着那些男人,他也随她。
于是他们一起回到关押安可妮的废屋,看到屋内一片狼藉,还有扔在墙角的绳索,步舜尧的目光重新阴鸷起来。
安可妮却急着找她的提包,小屋不大,她来来回回找了几圈都没有,才颓然地立在墙角,眼里写满浓浓的沮丧。
“可儿,包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察觉到她的失望,步舜尧关切地过来搂住她,说不出的亲昵和自然,似乎完全忘记不久之前的不快。
“支票,那张支票!”安可妮的话提醒了他,倏地一声松开手,表情有点不自然。
他是来向她兴师问罪的啊,怎么莫名其妙就原谅她了?
安可妮却一把扯住他,拉住他的袖子摇来摇去,声音很焦急:“怎么办,步舜尧,我本来是准备把支票还给你的,却不小心弄丢了,这下怎么向你妈妈交代,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步舜尧从她唠唠叨叨的话语中渐渐听明白个大概,心头一喜,原来她并没准备拿钱走人,一切都是误会,管它什么的破支票,只要她不离开他,就算送出他全部的财产,他也绝不在意。
什么时候有了这种认知的?步大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能抱着这个女人,实在是这辈子最安心的事情。
当然,从这间小破屋出去时,他的怀里也多了台还在运转的摄像机,这是他趁着安可妮找提包的时候偷藏起来的,说不出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只是下意识地做了……顺手牵羊是中华民族流传千年的美德,他有理由这么做!
晚上。
摄像机缓缓启动。
四四方方的小屏幕上……
“啊!滚开!”安可妮惊慌的声音低低传出来,步舜尧的眼光一窒,旋即变得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