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一些人,但阿杰始终是回不来了!”项四华感叹着端起面前的茶杯。
“阿海,我现在不能喝酒,给你叫一瓶吧。”步日华招手叫来侍应,却被后者拦住:“不用了华哥,我现在也很少沾那玩意。”
“那沏壶上好龙井吧……”顺便写了几个菜名,吩咐侍应赶紧上菜。
时光果然不饶人啊,想当年他们是无酒不欢的,又胡扯了半晌,步日华不开口提正事,项四海也不问,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阿海,你记不记得当年我们和丧狗一起争地盘,后来被逼着玩俄罗斯轮盘,赢了的当老大,我们差点就被他杀了?”
“当然记得,如果当时不是华哥你替我挡了一枪,我早就没命了!”
也因为这件事,他拱手将纪茹冰送给对方,才引起这么多纠葛。
步日华微睑双眸,似乎也在回忆当年的凶险,看着同样感慨的后者,淡淡问道:“阿海,如果当时的事情重来一次,你还敢赌吗?”
“当然!”项四海眼神倨傲,当年他都没怕过,何况是假设,只是如果时光能再来一次,他可能不会用那么愚蠢的方式作为报答。
没等他回过神来,对方从身上摸出一把左轮手枪,冷静的扔到桌上。
项四海脸色变了变:“华哥,你这是?”
“阿海,不如我们重新赌一把,不过这次不是争地盘,而是为了多年的兄弟情分,赢了,你走,我也拦不住你,输了,我认命,但不管谁输谁赢,我们还是好兄弟,敢不敢赌?”
“华哥,为什么?”项四海佯装不解,实际上他也觉得对方是大题小作了,为了未过门的儿媳妇,至于以死相搏吧?他猜不透对方知道多少,索性问个明白:“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这么多年兄弟,你难道还信不过我?”
“我就是看在多年兄弟份上才这样做!”步日华口气凌厉起来:“阿海,你知不知道前天晚上我发现了一件很好笑的事?”
见对方没有接腔,他径直说下去:“那晚,我看到自己的老婆和最好的兄弟抱在一起大叹悔不当初!阿海,换成是你,看到这种情形会怎么想怎么办?当初小茹是喜欢你没错,但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们还背着我一直纠缠不清,枉我当了一辈子活王八,还象个傻子一样和人称兄道弟!”
项四海警惕的眯眼:“华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小茹之间是清白的!”
“谁清谁白,就交给上天来判断吧!”步日华懒懒的拿起手枪,当着项四海的面旋开弹槽,只在里面留下一颗子弹,随便旋了几圈,关上转轮:“阿海,我知道你现在势力很大,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你甚至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咱们还是好兄弟!”
他算准了对方不会杀自己,所以说得极其潇洒,这么多年兄弟,彼此个性还是了解的。
项四海面色凝重的拈起枪,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完全可以和步日华平起平座,但多年来他已习惯把对方当成大哥,所以有点气虚,如果让他象年轻时一样毫无顾忌的朝自己开枪,已经不太可能了,可就这样向对方认输,他拉不下这个脸,步日华反正活不了多久,他的命可宝贵着呢,一瞬间手头的枪无比沉重,两人的喘息都有些粗重。
察觉到气氛不对,守在门口的黑社会冲进来几个,手指纷纷探向自己的武器:“项爷,千万不可!”
“下去!”项四海威严的瞪眼:“我和华哥在这说话,谁准你们进来的!都滚出去!”
看着那群跟班灰溜溜的出去,步日华鄙视的挑挑眉:“你行啊阿海,看来你现在命变矜贵了,胆子也变小了,这个赌你肯定不敢打了!”
“不是我不敢,而是不值!”项四海苦恼的把玩着手枪:“华哥,为了一个误会伤了我们兄弟情,你说多不值啊!不管你看到什么,我敢对天发誓,这么多年来我对小茹决无异心,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当年我既然把她让给你,就不会回头,华哥,你要信我!”
“不要求他!”纪茹冰突然闪出来,推开守在门口的保镖,气冲冲走过来,一掌捶到桌面上,语中带恨:“步日华,我这么多年都是白活的了,今天才算看清楚你这个人,你怀疑我是吧?想杀人是吗?当年你求我嫁给你的时候怎么不怀疑,我辛辛苦苦帮你打江山的时候怎么不怀疑,抱着别的女人快活的时候怎么不怀疑,现在你有本事了,成爷了,看我不顺眼了,想兔死狗烹了是吗?来呀,动手啊,我就在你面前,保证不皱一下眉头,最好你一枪结果我,给我个干净痛快!免得我成天看到你!”
“小茹,先坐下来再说!”步日华淡淡的指了指身边的椅子,似乎并不奇怪她怎么会找来。
纪茹冰瞪了他一眼,还是侧身坐下来,只看着项四海:“阿海,人家明摆着不把你当兄弟,你还讲什么手足情气?说得再多也不过是让人误会你胆小怕死,不就是赌命吧?把枪给我,我赌!”
“嫂子!华哥是说着玩的,你不要当回事!”项四海为难的收起枪。
步日华微微一笑,拿起桌上一个空杯,倒了一杯茶向她递过去:“小茹,先喝口水消消气,怎么这么巧,你也来这儿?”
“怎么?又怀疑我们有奸情?”纪茹冰睨着他:“没错,是阿海来之前无意告诉我的,这又怎么了?难道我们多年交情,连通个电话也要被人怀疑?”